江素昔卻是心一緊,她只是寄住在這左相府嫡女身上的魂,自然算不得這天地之人,面色有些蒼白,朝那老和尚彎腰行了禮:「謝過**。」便匆匆而去。
沐風站在殿外,見江素昔和素琴出來,回頭瞥了老和尚手裡的竹籤一眼,跟了上去。
「**,這簽是帝凰啊,您怎的不告訴她呢?」閃亮著眼睛目送江素昔離去,年輕和尚激動的心依然沒有平靜下來,不解問老和尚。
「她問的是姻緣,非天命。」老和尚道。
「那不是她問的,是她身邊的施主問的。」年輕和尚不肯依了,他記得**說過,這支帝凰簽已經有數百年沒人抽到過了。
「慧靜!」老和尚的聲音厲了些,道:「你的心,染了塵埃!」
老和尚盯著手裡的竹籤看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慧靜啊,這是你的緣也是你的劫,你且帶著這帝凰簽還俗去吧。她有帝凰的命,卻與那人……唉,龍鳳同華,卻是死劫啊!」
「死劫嗎?」年輕和尚使勁了搖了頭,**說的對,他的心,染了塵埃,便是剛剛那麼一眼,清麗脫俗的女子就擾亂了他焚香禮佛的路,他不想讓她死,那麼傲骨爽爽的女子,該明媚的活在這天地間!
二十二年了啊,當年,他是一個棄嬰,被**在山下的溪水中抱回,作為佛門**在這華寺生活了二十二年,卻是近日才知曉,那隨身的半塊血璧代表著什麼。
他矛盾數夜,終於決定將血璧砸了,一生禮佛。就讓他拋開一切的羈絆,淡看人世三千繁華,轉身靜靜等待時光輕擦。
但這一刻,他卻覺得,他在這華寺二十二年,只是為了等這一個抽中帝凰之簽的女子到來。
佛說因果佛說緣,她不正是他的因他的緣嗎?縱然她不是他的果,但他卻願意為她搏一搏。
秋之雨,濕重陰寒,像是在進行著一場場非贏不可的戰役,要將這世上所有的不堪,都洗刷了乾淨。
江素昔坐在窗前,透過深厚的雨簾,抓緊了身上的衣袍。
從華寺回來,這又過了小半個月,江月娥的葬禮草草的辦了,對外只說是生了怪病,不治身亡。柳絲雨那邊安靜了下來,趙淑梅那裡也沒什麼動靜,府中上下,就這麼沉默的接受了江素昔掌簿當家。
琉璃鳳染依舊每晚都會來抓了江素昔練武功,江素昔也能漸漸的少讓自己受些傷。
「這日子啊,夢一般似的,安逸了些。」望著廊簷下呈直線下來的雨水,江素昔自言自語道。
素琴剛好進門來,聽得她這一句,懨了臉色:「小姐,安逸的好日子,馬上就要沒了。」
「怎麼回事?」江素昔偏過了頭,見素琴嚴肅的模樣,不像是玩笑,問道。
素琴有些難過的望著江素昔:「那個,老爺請了先生,說是要教小姐學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