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薄薄的紙如同深冬裡被凜冽的寒風刮下來的枯葉,飄落的那麼傷痛。
江素昔看看身旁的司機,再看看趕來大廳那一干在別墅裡做事的人,他們無一不是將頭深深地低了下去,於是江素昔恍然大悟,家裡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便只有她這個做女主人的蒙在鼓裡。
江素昔和姜名是上大學就認識了的,那時,江素昔是學姐,姜名是學弟,學生會換屆,江素昔作為一等一的才女,院團委副**參與換屆大會,便遇上了新一屆學生會主席姜名,那時的姜名,溫爾模樣,談吐間**飛揚,真真就是個有大志向的謙謙君子。
於是,就這樣開始了他們七年的愛情長跑。姜名的家在遙遠的農村,父母早些年給別人做工程出了事故去世,姜名是跟著他的奶奶長大的。
如此家境,江素昔的父親江建末不是嫌棄,只是不想女兒嫁過去受了苦,死活不同意他們的婚事。幾年後,見女兒心意堅定,做父親的又自小就寵愛這唯一的女兒,便讓姜名進了姜氏集團從基層做起,好在姜名肯努力,很快就贏得公司眾人的稱讚,江建末也只好首肯,就這麼將女兒江素昔嫁給了姜名。
這才兩個月……
江素昔恍惚間想起,父親說過,姜名這人,聰明是極聰明的,也肯努力,但心太野,大多數的人都是利益體,他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贏得公司上下對他的稱讚,肯定是玩了不少手段的,那時,江素昔護著自己深愛的男人,跟父親反駁,說姜名絕對不是個陰謀家。
但,現在,她信了。
見江素昔愣在了門口,姜名的臉是僵硬了一下的,但馬上恢復了原本的神色,從那女人的身上爬下來,走了幾步,撿起地上那張紙,看清了上面的診斷,又歪著眼睛看了看江素昔,說出了江素昔此生聽過的最無恥的話。
他說:「你懷孕了?那不能做了,你也看見了,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既然你不能做了,就別妨礙我逍遙快活。」
他將那張紙在手心裡揉成一團,丟回了地上,又說:「別擺著那一副好像我犯了多大罪的臭臉,你最好也別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爸,亞洲新首富,多好的名聲,這可是醜聞,你別給你爸的臉上抹黑,明白了說吧,我看上的就是你家的錢和你的身體,現在,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吧。」
言罷,姜名再次朝那女人走了過去,江素昔看見,那女人得意瞟向她的眼,還感覺到,周圍眾人不時偷射過來的異樣目光……
她彷彿聽見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身子冷的如冰窖裡的一塊寒冰,然後,她邁開步子,撿起地上那團紙,慢慢地走上了二樓。
入了新房,那滿目的紅刺痛她的眼,她飛一般的衝上去,收拾了自己的衣服,搬進了隔壁素淨致的小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