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頸畔一涼,她的衣襟居然被他扯開了!
「祈天澈,你發什麼瘋!」她大喊,小粉拳捶他。
「你體內有內力好像不是件愉快的事?」他埋在她頸畔,炙熱的呼吸撲灑在她的耳廓上,曖.昧得叫人身子不由得起了戰慄圍。
原來在怪她出去不告訴他羿!
他又不會武功,她沒事帶他去衝鋒陷陣幹嘛,找死麼!
「你先起唔……」
男人突然抬頭兇猛地擭住了她的唇,一遍遍地吮吻,輕咬,彷彿要將她的兩瓣唇磨掉一層皮才罷休似的。
他吻了好久,似是流連不去,又像是在擦自己最珍貴的寶物,一遍遍擦,又怕弄傷似的,懷瑾幾次伸手想劈開他,或者一腳踹開他,但是想到他剛才吐血的樣子,到最後動作都只能僵在半空。
良久,他終於放開她,與她耳鬢廝磨,沙啞霸道地說,「以後不許一個人出去!」
懷瑾翻白眼,果然還是因為這件事!
「好好好,你再不起開信不信我真的劈昏你?」她舉手投降。
祈天澈翻身躺到一邊,懷瑾立即拉好衣服坐起來瞪他,「我怎麼沒發覺原來你弱到這種程度!」
才一腳就已經吐血了,他還能不能愉快地活了!
祈天澈的臉刷地黑了,指了指屏風那邊。
懷瑾懂他的意思,走過去換下身上還潮濕的衣裳。
祈天澈望著屏風上的麗影,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抹去唇上的血漬,這身體似乎越發不濟了。
他從袖袋中取出一瓶藥,倒出來竟只剩下一顆。
他看著掌心裡的藥丸,眉心蹙起。
一顆,只剩下一顆了……
想了又想,他還是將僅剩的那一顆藥放回去,收好。
懷瑾走出來,祈天澈已經穩坐在矮几那邊端茶喝,無時無刻不自發出優高貴的光芒。
「那個……要不,你還是回去吧,我這個太孫妃也不是擺著好看的。」她囁嚅了好久才認真說出來。
她想,他的確不適合待在牢房,她一個人風風火火也就算了,他沒必要陪著她瘋。
皇帝老頭對他寄予厚望,他未來是要君臨天下的,要是今天整天陪著她幹些驚世駭俗的事,似乎對他的前途不太好。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習慣了自己的事自己辦,盡人事聽天命吧。
祈天澈看向她,眸色陰沉。
被他這般似是生氣的盯著,懷瑾有些不自在地撇撇嘴,「我知道你是為了履行替我保住肖家的承諾,但最初的前提好像是我替你救出你的嫣兒,然後你才替我保住肖家,現在你的嫣兒還沒救出來,也就是說你不必這樣,我……」
「她不是我的嫣兒!」
冷冽的聲音突然打斷她,懷瑾愕住,不解地看向他。
不是他的嫣兒?那是啥?
為她吐血,夢裡喊的都是她,他的否認一點都不可信好麼!
「她,對我很重要。」他望著她,淡淡地補充。
「那不是一個意思麼!」懷瑾翻翻白眼,走到床榻那邊翻被側身就睡,忽然又回過頭來,「下次你再敢隨便親我、碰我,我真的對你不客氣!」
興趣一來就對她又親又抱,算什麼嘛!而且每次還總是變著法子來,害她屢屢發作不得。
「……好。」他不隨便,他會很認真。
「我說真的!」懷瑾以為他會覺得自己在說笑。
「嗯。」他輕聲回應。
懷瑾氣呼呼地拉起被子蓋頭,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些什麼,總之整顆心都不對勁了。
祈天澈看著背對著的女人,她,似乎學不來依賴。
她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從何處來?到底是怎樣造就了這樣一個狡詐多變,古靈精怪,刁鑽可愛的她?
整日嚷著從不做好人,做的卻一直都是好事。
堅強果
敢,瀟灑肆意,慵懶隨性,彷彿這世上只剩她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無憂無慮,也,沒心沒肺!
想起她剛才說的那番話,祈天澈拿起倒滿的茶宣洩般,昂頭喝盡……
※
翌日,祈天澈還是要去上朝的,於是,寅時一到,一輛豪華的車輦便從刑部出發。
天一亮,凌瓏郡主就來了,一看到肖默就淚眼汪汪。
肖默是個大老粗,不懂得怎麼安慰女人,只是粗聲粗氣的說,「哭什麼哭,老子又沒死!」
懷瑾扶額,這樣子居然沒能嚇走這位天仙一樣的美人,真是奇跡了。
「默大哥,我已經傳書給我父王了,我父王會極力幫忙的。」凌瓏輕聲細語地說。
「不用!我肖家什麼都沒做,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麼!」肖默骨氣錚錚地道。
凌瓏有些難過的低下頭,兩人隔著牢門,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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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懷瑾看不過去了,上前拉開凌瓏,「郡主,我哥好像不太領情,想來是我肖家受不起你這個恩,你先回去吧。」
聞言,肖默一張臉漲成豬肝色,又急又慌,張嘴幾次欲言又止,心裡的著急無法用嘴表達出來。
凌瓏知他的性子,一點兒也不怪他,甚至還幫他解釋,「娘娘,你該知道你哥他的性子,他不是不領情,他是……」
「你別替他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你一番好意被他這般打擊,虧你還替他說話。」懷瑾很巧妙地擋在二人中間不讓他們有對視的機會,還邊推凌瓏走。
肖默是真的急了,「瓏瓏,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叫我什麼?」凌瓏猛地推開懷瑾,跑回去抓著牢門欣喜地追問。
打他出去行軍打仗後就不再這般喚過她,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愛護她,就連她寫出去的信都未曾回過,今日,他突然這般喚她怎叫她不欣喜?
肖默感到不好意思地撓頭,低聲又喊了一次,「瓏瓏。」
凌瓏頓時喜笑顏開,也顧不上矜持了,伸手握住他的,「默哥哥……」
懷瑾看著兩人突然患難見真情,你儂我儂的,忍不住搓搓手上的雞皮疙瘩,上前,「隔著牢房抱多沒意思。」
說完,拉開凌瓏,手摸下發上的珠釵,在鎖上摸索幾下,鎖便輕輕鬆鬆地被她打開了。
沉重的鎖落地,肖默和凌瓏都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燕兒,你何時學會這些的?還有,你的武功似乎也不錯,爹自小就嚴禁你習武,你怎麼會?」
自小就嚴禁?也就是說肖燕是偷學的?難怪天一黑就去赴約到半夜才回來。
而他們居然沒一個人知道其實肖燕懂武?
但是,如果肖燕能這麼聰明的瞞天過海的話,沒有理由會聽從龐婉瑜那女人對祈天澈下藥,更不會被活活掐死。
這身子的前任到底在搞什麼東東?到底是笨還是聰明?
「燕兒……」肖默見她愣神,又喚了聲。
「哦,我在冷宮遇到一個垂死的嬤嬤,她會點武功,臨死前傳給了我。」懷瑾很聰明地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肖默興奮地跑過來握住她的手,「燕兒,那你可真是個學武奇才,爹不讓你習武真是太可惜了,若你是男兒身,咱還能一塊上陣殺敵呢!一定能殺敵軍一個片甲不留!
懷瑾額上冒黑線,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再看一旁被冷落的凌瓏,心裡除了歎息就是歎息。
「大哥,誰說上陣殺敵一定要是男兒身才行,來日方長,也許將來有機會也不一定。」懷瑾抽回手,將他推向凌瓏。
肖默要握上凌瓏的手了忽然又轉回身握住她的,表情激動,「當真?!」
懷瑾絕倒,用力點點頭,再度將他轉回去面對凌瓏,然後很識趣地走開了。
兩個有情人終於可以面對面擁抱。
懷瑾功成身退,走到外邊去,好騰出地來給他們卿卿我我,但是前提是她大哥要會才行。
不過,似乎看見別人幸福,尤其是自己的親人,感覺還不賴。
她環胸靠在大牢外,閉
上眼思索著如何能從宰相府裡偷出那批餉銀。
不一會兒,一行人駕臨刑部大牢,是皇帝老頭身邊的劉氓,手上拿著聖旨。
懷瑾看向他身後的刑部侍郎,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給她一種不祥的預感。
很快,他們來到她面前,劉氓直接拉開聖旨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孫妃勾結父兄私吞軍餉,證據確鑿,若三日內太孫妃交出二十萬兩軍餉,朕會酌情從輕發落!欽此!」
劉氓宣讀完聖旨,懷瑾還在鄭愕中。
勾結父兄私吞軍餉,證據確鑿?這又是哪門子的證據?
「娘娘,先接旨吧。」劉氓於心不忍地提醒,才重新做回太孫妃,沒幾日又變成這樣,真是命運多舛。
懷瑾接過聖旨,「劉公公,敢問是何證據?」
劉氓看向她腰際,「象徵著皇太孫腰佩的穗子,這種穗子是五彩金絲做的,早已失傳已久,所以,這世上只有這腰佩上面有。」
懷瑾摸出腰佩仔細一瞧,果然,不知何時掉了一小撮!
奇怪的是,此時此刻,她第一個浮現出腦海的不是擔心自己,而是他那一句,
她昨晚又大意了!
把腰佩拿在手中,她傲然嗤笑,「僅憑這個就判定我勾結?」
「當然不止,還有證人,以及從證人身上搜出來的銀子,正是二十萬兩軍餉上的記號。」這次回答她的事刑部侍郎,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被迫剪短了的頭髮看起來與他的官服好不不搭嘎。
「你們說是證人就是證人嗎?本宮要求當面對質!」栽贓陷害層出不窮是麼?
「太孫妃娘娘,聖旨已下,若你要求當面對質等同於質疑皇上的英明。」刑部侍郎向天抱拳道。
懷瑾笑了,纖纖玉指輕輕摸上發間的天蠶絲,刑部侍郎看到後忍不住瑟縮了下,慫慫地站到劉氓身後去。
 
這個太孫妃目無法紀,無法無天,要是她發上的天蠶絲一揮,讓這裡屍橫遍野一點也不足為奇。
「我妹妹沒有做!」肖默突然衝出來將懷瑾護在身後,大嗓門地喊。
「肖默,你你……你居然逃獄!」刑部侍郎又站出來斥責。
「我放他出來的,你有意見?」懷瑾又閒閒地轉了轉手上的玲瓏鐲。
刑部侍郎想反駁的,但看到她這個動作便想起她昨天到來時手一揮,鞭子便如紙般斷落,嚇得不敢再出聲。
「大哥,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皇上還給了我三天時間,證明他心底還是相信我的。」懷瑾才轉身安撫這個耿直的大哥。
「那個,娘娘,這三天時間還是紫雋王以這次剿匪立功為由替您爭取到的。」劉氓忍不住插嘴更正。
懷瑾微微吃驚,居然是祈雋?他出入朝堂就為她力戰百官不太好吧?
「皇太孫呢?」叫他不管他還真不管了?要不要抽身得這麼徹底!
劉氓吃驚,「娘娘還不知道嗎?皇太孫在去上朝的路上昏倒了。」
懷瑾渾身一震,他昏倒了?好好的怎麼會昏倒?
難道是昨夜她踹的那一腳?可是她發誓真的沒有用力!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昏倒?
難道在這裡吃的東西有毒?可是他吃的每一道菜她都吃了啊,不,應該說她吃什麼他就吃什麼,要是中毒的話為什麼她會沒事?
還是……古代人吃不了火鍋?
切!這個太可笑!
「太醫診斷的結果是什麼?」懷瑾迫切地想知道。
「太醫說急火攻心,為何會急火攻心想必只有娘娘您自個知道了。」
她知道?她知道個毛啊,她只知道他昨晚因為醒來看不到她就對刑部的人發難,然後又撲倒她想那啥那啥……
難道是欲.求不滿導致?
噗!這個也太扯!
按照他沒經過人事的說法,要是欲.求不滿,那他早把憋死了。
懷瑾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
決定親自回去看一看。
但是,才走出幾步就有兩個帶刀侍衛攔下她,她眸光一凜,回頭看向劉氓。
「娘娘,您現在是戴罪之身,行動恐怕沒法像以前那般自由了。」劉氓說。
「如果我非要去呢?」懷瑾聲音乍冷。
「那娘娘便是抗旨不尊。」
懷瑾冷笑,「抗旨不尊嗎?我連皇太孫都挾持了我還怕多這一宗罪?」
「娘娘,現下肖家正危在旦夕,若娘娘能忍一時之氣,興許最後能力挽狂瀾。」劉氓輕聲勸道,而今的這個太孫妃雖然囂張了些,但那股不畏強權的精神叫人欽佩。
懷瑾暗暗握拳,忍!又是忍!天知道她最討厭忍了!尤其是被迫的忍!
「皇上是什麼意思,我們肖家替他打了一輩子的江山,此時此刻還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他倒好,一道道聖旨下來都是把肖家往死路上逼!」肖默怒道。
「放肆!少將軍,你可知你這是在對皇上不敬!」
「你放屁!」懷瑾厲聲反駁,走到肖默跟前,「大哥,等我見到他,我會記得幫你問問他的。」
劉氓一心護主,又想呵斥,被懷瑾凌厲一瞪,竟不爭氣地作罷了。
「大哥,我捎信回去讓家裡人來照顧你。你放心,就算我進了天牢,我也決不允許任何人動你!」說著,她帶著警告瞪向那個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表面不敢發言,暗裡卻是腹誹,等你還有命活著出天牢再說吧!肖家最厲害的都已身陷囹圄,還想著出頭之日呢!
凌瓏怪異地看她,肖默亦是。
懷瑾察覺出來,皺眉問,「怎麼了?」
「家裡人,哪來的家裡人!」肖默沒好氣地說。
懷瑾訝然,包子不是說將將軍府裡還有一個將軍夫人和一個四小姐嗎?將軍夫人是她二娘,四小姐是她妹妹,難道還有她不知道的內幕?
好吧,怪她懶,不主動找上門的她從沒想過去打聽。
「那我讓包子過來照顧你,喔,對了,包子就是春喜,我替她改了名。」懷瑾生怕他不知道是誰。
肖默和凌瓏都不敢置信地相視一眼,春喜變包子?她是怎麼想的?
最後,肖默還是拒絕了她的好意,堅持要留著包子去照顧她,還好有一個凌瓏郡主,她也就放心地跟著劉氓走了。
※
承陽殿,落梅院
太醫走後,床上本該還在昏迷中的男子倏地坐起來,清冷的面龐,緊攥的拳頭,肅殺的眼眸,都在昭告著他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爺,都走了。」李培盛進來輕聲稟報。
祈天澈緩緩鬆開緊攥的右手,是一張紙箋,一張時隔十五年再見的字跡,只是越發娟秀了,而這些字是用血寫的!
所以,他不得不在送信人眼前『昏』了過去。
br/>祈天澈將紙箋收緊,再張開,已經化為灰燼。
「爺,奴才還有一個消息要稟報……」李培盛看了看主子的臉色,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可是她出了事?」祈天澈眸色一緊。
李培盛點頭,「娘娘被皇上判定與父兄勾結私吞軍餉,聖旨已下,這會怕是已經在去天牢的路上了。」
「哈……二十萬兩軍餉很多嗎?本宮給她的那兩件又何止這區區二十萬兩!」祈天澈諷刺地大笑一聲,倏地,笑容收斂,換上少見的陰鷙之色。
「李培盛,去辦!我要肖家安然無恙!」他冷然下令。
「爺,您不管『她』了?」李培盛吃驚不已。
「既然他這麼怕我亂了這江山,那就亂吧!」男人隨手一揮,寢宮內的紗幔象徵著他的決然,斷開,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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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的鮮花,祝大家新年快樂!麼麼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