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太孫妃挾持了帶頭的耶!」
隨從才驚呼完,一盞宮燈滅了,再來是一盞接一盞,永巷裡僅有的幾盞忽明忽暗的宮燈悉數被打滅。
黑暗中,一聲聲慘叫傳來,血腥漫天。
「爺,爺,全黑了耶!那那個太孫妃也死了吧?真狠,黑了就有罪名亂殺一通了。」
「叫誰爺爺呢,還不快點火折子!」男人不悅地呵斥不太靈光的隨從。
隨從反應過來,趕忙掏出火折子,點亮。
一張美麗的臉映在火光下。
「爺,您何時又變美了?」
男子看著緊扣住自己頸上命脈的玉手,受驚地嚥了嚥口水,「爺覺得,你看到的應該不是爺。」
「少廢話!雞腿!」懷瑾伸手索要男人手裡的雞腿。
她的出聲嚇得隨從要尖叫,她一把奪過男人手裡的雞腿塞過去,但是到嘴邊又不捨得白白浪費了一隻雞腿,於是改成拿男人的手去堵隨從的嘴,再拿隨從的手堵男人的嘴,然後坐他們身後啃起了雞腿。
「味道差了點,欠缺火候,雖然已經過了最佳食用的時間,但看在我肚子餓得不行的份上勉強能吃吧。」
勉強能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寶食樓師傅親手做的燒雞,一個月只做一隻,別人要吃排隊都未必排得到呢!
男子不敢置信地看著搶了他的雞腿還敢大言不慚的女人,越咬越使勁,疼得對面鬆了口的隨從又不得不把自己的另一隻手塞進嘴裡阻止自己痛叫出聲。
看到下面永巷重新被點亮燈火,那些瘋婆子均已被殺死,懷瑾把雞骨頭塞回男人手裡,又從食籃裡拎走整隻雞順著梯子滑下去。
隨從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往梯子下看去,發現已經沒了蹤影后才鬆了口氣,「爺,剛那是太孫妃沒錯吧?」
舉凡進宮的女眷都不得身懷武功,就怕在伺候主子的時候傷了主子,那剛才太孫妃……是怎麼逃出重重包圍的?
男人起身,拍了拍衣袖,望著某個方向正在逃亡的身影,勾唇而笑。再看下面永巷裡的幾具屍體,縱身躍下,腳尖輕點牆面自案發地點飛掠而過,幾個翻轉後又回到原位。
「有意思!真有意思!」
在那樣短的時辰裡她居然能挾持為首的,然後瞄準時機打掉燈火,再藉著燈柱躍上高牆,接著用東西打向前面不遠的小門……
好一招聲東擊西!
莫怪隨從都在懷疑了,這真的是那個只懂琴棋書畫的太孫妃嗎?
……
懷瑾跑出永巷,為了避開侍衛盡量挑沒人的地方走。
這輩子她最沒法忍受的兩件事就是狼狽和餓肚子,還好已經啃了只燒雞,那眼下她得先找個地方洗去一身髒。
好像老天聽到了她的需求,穿過一座梅樹庭院,一個以九重紗遮擋的浴池映入眼簾。浴池邊上設計的白鶴嘴裡吐出潺潺流水,熱氣氤氳。岸上的矮几不止備有乾淨的衣裳,還有茶點。
懷瑾欣喜若狂,四下察看了下,確定沒人後飛奔過去抓起一塊糕點往嘴裡塞,然後把矮几移近浴池,飛快地動手除去身上早已沒法忍受的衣服……
梅樹簇擁的庭院,一抹欣長的身影優地走過。
「爺,浴池已備妥,您先去沐浴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