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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不是辦法的辦法 文 / 偏分少年

    葉曉瑜又瞄了眼正在假裝鎮定的江萍,明明心裡比誰都著急,但在表面上依舊冷靜的不動聲色。其實也是,如今路一守出了事,家裡亂成一團,路家又沒有什麼親戚,在村裡形單影隻的,作為唯一的當家人江萍再六神無主的話,萬一有不懷好意的人趁虛而入,那路家莊也就散了。

    除了晴朗,江萍她們並不知道越京鋪子所發生的事情,更不用說泠娉公主的事了。所以自己剛才那個想法無論是否可行,都不能在明面上講,只能私下與晴朗商量。不然,這邊路一守的事情沒解決,那邊又多扯出一件越京鋪子的事。路家現在已經夠煩的了,葉曉瑜實在不願意再多生事端。

    「尚忠,你認識的人多,你去幫我們問問,這個有沒有什麼法子,都快過年了,大哥總不能待在監牢裡過年吧……」

    路美嬌又說,眼巴巴的盯著劉尚忠。

    「美嬌,不是我不幫,可一手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我也去找過,人家一聽說是販運鹽,馬上就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我也實在是找不到法子……」

    劉尚忠滿臉無奈,原本端正的五官由於憂慮而擠在了一起,過往歲月留下的痕跡愈發明顯。

    葉曉瑜知道劉尚忠沒有說謊。

    大業國實行的是鹽鐵專營制度,私自販運食鹽的行為,觸犯的不僅僅是商業規則,而是整個國家的權威。該行為無異於在向至高無上的皇權進行挑戰。自古以來,權力都是統治者趨之若鶩又十分忌諱的事情,既然鹽鐵的買賣權力已經收歸國家,普通百姓就不能染指,否則便其心可異,對國家懷有二心。所以對於這項,大業國的律法規定的十分嚴苛,甚至跟大不敬、弒親、謀逆等重罪相提並論。

    被指控上如此重大的罪行,遠不是劉尚忠這樣的鄉村裡正能夠搞得定的。

    這件事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根據快報上說。路一守的商隊被查獲的海鹽只有十斤。這麼少的數量應該是達不到重罪的起刑標準,但也是不好辦。如果查證屬實,牢獄之災一頓肯定是在所難免了。

    「他被關在哪裡?」

    一直沉默不語的江萍終於開了口。

    聽到她的聲音,大堂上瞬間安靜下來。彷彿都在等著她拿主意一樣。可江萍只是個莊戶人家的女人。甚至連大字都不識一個。她能有什麼高見?

    之前所有的淡定、能幹,那都是因為有路一守在,她只要坐在屋子裡動動嘴巴。就可以呵斥丫鬟、差遣家丁、管理錢財,如今失去了路一守,江萍覺得就像是自己的骨髓瞬間被抽乾了一般,站都站不穩,更不用說那什麼主見了。

    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眾人面前強裝鎮定,讓這個家不至於亂成一團。

    「根據快報,一手的商隊一出城,就在第一個關卡被查獲了。所以人應該還在南方。」

    劉尚忠平整了下自己的情緒,說道。

    天寒地凍的,路一守這麼大年紀,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監牢的寒苦。

    「大哥人會被押回來嗎?」

    路美嬌理了理飄在額頭前的碎發,將其夾到耳後。人如果能押回來那還好些,萬一就在南方那邊判刑,路途這麼遠,能不能見上一面都說不好。

    「我問過了,因為是在那邊查獲的,按照律法規定是由那邊的府衙管轄,因為一手的戶籍在越京,所以他們才派人送了份快報來告訴咱們這邊的衙門。但人卻是不會押回來審判的。」

    外面的雨依舊在下著,炭盆裡的火早已熄滅,冰冷刺骨的溫度在大堂裡蔓延開來。

    劉尚忠端起放在面前的一杯茶,一飲而盡。

    茶水早已冰涼,瞬間入喉的溫度,讓劉尚忠的心裡為之一顫。

    葉曉瑜也有些冷,剛才被雨水濕透的棉鞋還未干,刺骨的寒意像個慢性毒藥,一點一點的在侵蝕著葉曉瑜的雙腳,已經入夜了,但一屋子的人卻沒有要散去的意思,商量了一晚上,憂愁了一晚上,卻什麼結果也沒有討論出來。

    「我打算去南方。」

    這場談話的最後,江萍像鼓足了所有的勇氣一般,說了自己的決定。

    「南方?說的輕巧,你知道那兒距離這多遠嗎?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們去了那邊,也一點忙都幫不上。」

    本來路美嬌都已經走到門口打算回去睡覺了,但聽到江萍的這句話,又折了回來。

    她不是不擔心路一守,只是這樣貿貿然的跑到那邊去,不僅沒有幫助,而且還浪費人力物力。

    「就這樣定了。具體的事情我會安排好。」

    沒有回答路美嬌的問題,江萍自顧自的說道。像是自己對自己的肯定一般。

    葉曉瑜倒是蠻佩服江萍的,一個莊戶人家的女人,在丈夫出事的緊要關頭,還能冷靜的掌控全家而不是六神無主的大哭,已經很厲害了。不過她在這方面的能力,除了自身的性格使然,和早年跟著路一守走南闖北也有關係。

    據劉尚忠說,路一守是在南方的一個叫做榕洲的地方被查獲的,估計現在人就在榕洲衙門的監牢裡。

    榕洲,又名榕城,因城內盛產榕樹而得名。整座城市依山傍海而建,風景秀麗,當地百姓多靠下海捕魚而生。這榕洲建城並不是太久,但卻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在建城的幾十年內迅速從一個小小的漁村發展為大業國的交通樞紐,如今當地的經濟和各路行商的往來,一點都不輸同樣的海濱城市滬州。

    因為榕洲不僅交通發達,而且當地官府十分的扶持商貿,繳納的稅收也比其他地方要少的多,因此路一守在5年前,就把南方買賣的主要陣地轉移到了榕洲,連續做了幾年,收穫頗豐,積攢了不少。

    可卻沒有想到,今年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江萍要去南方的決定葉曉瑜沒有異議,本來她也想去那邊看看,萬一路一守到時候真的要上公堂的話,那至少也得有一兩個親人去為他說兩句話,給他壯壯膽吧。直接把把他一個人留在那邊,不管不顧的,不用說江萍了,就算是一向涼薄的葉曉瑜,也是萬萬都做不出來的。

    但路美嬌的話也沒有錯。路家莊雖說在泉秀村算是大戶,但出了村子,在外人看來,也就是個耕田種地的,即便是口袋裡有些錢,可人生地不熟的,事先如果沒有打點好的話,再多的錢到那邊都沒有用。

    所以葉曉瑜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去找晴朗談談她剛才的那個辦法。

    江萍去南方肯定要做些準備,將路家莊裡面的大小事情交代好,要做完這些至少要一兩天的時間,這段空出來的時間,正好可以利用來去找泠娉公主。

    打定主意後,葉曉瑜也不管旁人的眼光,直接在大堂門口叫住正要往東廂走的晴朗。

    雖然雨聲很大,但葉曉瑜的聲音更大,所以這一聲,不僅是晴朗回過頭來,走在他旁邊的路美嬌也轉過了頭。看到是葉曉瑜,嘴角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晴朗,又掃射了下葉曉瑜,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雨下的有點大,葉曉瑜站在屋簷下,背靠著牆,抬頭望著晴朗說道。

    「路伯伯這件事情,咱們不如再去求一次泠娉公主。」

    看晴朗沒反應,葉曉瑜接著說,屋簷破了個缺口,頂上的雨水滴到身上,葉曉瑜又往旁邊靠了靠。

    晴朗背靠著柱子,眼神不知飄向何方。

    本來葉曉瑜想叫他站進來些免得衣服被雨水打濕,但看了看屋簷下的距離,便又作罷。自己還是與他保持些距離的好。

    「可以。」

    一陣風吹過,將晴朗飄忽不定的聲音傳送到葉曉瑜的耳朵裡。

    「那咱們明天就出發吧,不過我覺得你可能要再犧牲一些,畢竟你也知道,泠娉公主對你可喜歡的緊……」

    反正你就一個男的,為了大局,偶爾賣賣色相也沒有什麼吃虧。

    抬頭看了一眼晴朗,葉曉瑜有些戲謔的說。

    不過晴朗今天好像沒有什麼心思聽葉曉瑜的玩笑話,只是默默的撐起雨傘,迅速消失在雨夜中,連等都不等葉曉瑜。

    一身濕漉漉的回到南苑,脫下棉鞋,葉曉瑜發現浸泡了一晚上,腳上的皮膚已經全部皺了,白花花的一片,有點像被福爾馬林浸泡過的屍體。

    路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即使捂著再嚴實,紅兒還是聽到了些風聲,所以看葉曉瑜滿身疲倦的回來,也沒有多說話,只是默默的打了一盆熱水,讓葉曉瑜好好的泡泡已經凍僵的雙腳。

    事情變化太快,滿腦袋的思緒與想法,亂糟糟的,像個毫無規則的鳥窩,葉曉瑜根本就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索性順其自然,什麼都不想,睜著眼睛望著覆蓋著油紙的天花板。

    感受到眼睛的酸澀,轉了個身,胸口被鉻了一下,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玉珮還好好的掛在那裡。

    白衣少年,現在還好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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