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芊直到快要下課了才回到學堂,她進門的時候,騫翼正在做下午上課的總結。
「字是一個人的門面,寫一手好字,不僅自己覺得賞心悅目,也會增加他人對你的印象,字如其人,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今天下午的課,大家都學的很認真,特別是凌煜同學的字,蒼勁有力,字透紙背,十分的不錯;晴朗同學的字雖然草了些,但也龍飛鳳舞,獨具一格。不過,通過今天下午的課,我也意識到一點,大家現在年紀都比較小,而寫字是一項長期的修為,需要時常練習和時間的沉澱,所以,我決定以後多開一些書法課,讓你們好好的練練字。」
騫翼說著,還看了一眼坐在窗戶旁邊的葉曉瑜。
自從意識到自己今年才十歲這個事實,對於自己寫不來毛筆字這件事情,葉曉瑜已經看開了,不過,她覺得今天下午的路芊,絕對是個心機女,剛打翻墨盒的時候,墨汁並沒有倒得滿桌都是,也沒有沾到她桌上的紙上,葉曉瑜當時還看了一下路芊桌上的紙,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和自己的不相上下,當時如果把那紙拿走,是沒有什麼事情的。可是,路芊趁著混亂,再次用袖子掃了一下墨汁,搞的滿桌子都是,紙上的字也就淹沒在那濃濃的墨汁裡了,然後趁著幫助騫翼打掃的時候,直接把紙揉成一團,扔了。這一系列的動作,雖然拙劣,但是成功的讓別人發現不了她字寫的醜的事實,再加上衣服都弄髒了,誰還注意到她的字好不好看呢?不過,葉曉瑜覺得,路芊之所以會這樣做,有很大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凌煜,她不想在凌煜面前丟臉,不然憑著她的性子,除了凌煜,其他人的看法她路芊才不會放在心上。
下課後,和葉曉瑜剛寒暄了一下,凌煜就被路芊拉走了,葉曉瑜發現,劉半仙這件事情後,路芊對凌煜粘的更緊了,就像剛才,一看到凌煜和自己講話,便趕緊過來拉著凌煜,以各種的理由催促他快點離開,而且催促的同時,瘋狂的給葉曉瑜使眼刀子,雖然之前一直也會,但沒有這麼誇張。不過,葉曉瑜今天有另外的打算,並不想理路芊。
後排的晴朗不知在磨蹭些啥,每次都最後一個走。
「喂……」
葉曉瑜在學堂門外站得快要凍僵了,晴朗才從裡面走出來。
聽到聲音,晴朗轉過頭,一臉的不明就裡。
「呃……」
葉曉瑜今天本來是想要問問他在劉半仙那件事情上為何突然消失,以及千魂花的一些問題,但現在被晴朗這麼一看,葉曉瑜突然有些短路,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看葉曉瑜沒有話說,晴朗轉身便要走。
「喂,你等一下。我有問題要問你……」
一看晴朗要走,葉曉瑜趕緊再次叫住他。也真的是,怎麼說葉曉瑜這次也是死裡逃生了一回,即使沒事情,晴朗難道不應該關心下同學,至少象徵性的問下葉曉瑜的恢復情況也好,可是現在在葉曉瑜主動叫他的情況下,竟然還是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如果不是有事情要問他,葉曉瑜才不會自討沒趣。
前面的晴朗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葉曉瑜,似乎在等著她說些什麼。
「呃……能給我說說那天的事情嗎?」
對晴朗這樣的人,也不存在什麼禮貌不禮貌的,反正他都是一臉冷漠,葉曉瑜乾脆直接發問。
「……」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晴朗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反問。
「我想知道一些細節。」
關於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外面都傳遍了,而且那天葉曉瑜雖然昏迷,但意識也還算清醒,大方向上的事她都清楚,她現在好奇的是,那天下午她昏倒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簡單來說,葉曉瑜想知道晴朗的千魂花解藥是從哪裡拿來的。
「……」
這次晴朗索性不回答,低頭把玩著書本的邊角。
「那天下午我中了千魂花的毒昏迷過去的時候,你是從哪裡找到千魂花解藥的?」
葉曉瑜直接看著他問道,這次問的這麼直接,他總不能再沉默了吧?
「路家莊的後山。」
果然晴朗沒有沉默,但回答的卻依舊言簡意賅。
路家莊的後山?難道是上回他們去摘桔子的那片山林?現在想來,路芊當時確實是在那邊遇見那所謂的「髒東西」的,可是,僅僅依據這樣的單一線索,怎麼也聯繫不到解藥就在那裡吧?
「我們去摘桔子的那片後山?可是那是一整片的桔子林啊,你是怎麼找到解藥的?」
這句話一問出來,葉曉瑜就後悔了,憑晴朗以往的性格,他是不會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透的,他只會選擇他認為的重點來說。可是,葉曉瑜這句話的重點,即能夠讓晴朗選擇回答的重點,只是前半句而已,而這前半句,憑他的冷漠,最多就回答個「是」或者「不是」。
「嗯,在那片山的懸崖上,路芊掉下去的當天,我也在那裡發現了白色粉末。」
出乎葉曉瑜的意料之外,雖然簡短,但這次晴朗竟然全部回答了葉曉瑜的問題。
「那解藥應該也是劉半仙種的吧?為了更加方便自己下藥。」
葉曉瑜接著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說千魂花是一種十分難得的**,那它的解藥就更加難找,但從前段時間劉半仙醫治病人的速度來看,療效是十分顯著的,這無論怎麼也解釋不通,除非他自己不僅擁有**,也有解藥,
只有這樣,才能隨心所欲的下藥、解毒。
「經過移植後的解藥,效果沒有原產地那麼好,持續性較差。」
晴朗沒有回答葉曉瑜的問題,而是接著說道。
效果沒有原先的好?所以,當天晴朗才把解藥的渣滓曬乾了拿到葉曉瑜的屋裡熏香吧,以防止葉曉瑜喝下去的解藥藥效不夠。想到這裡,葉曉瑜不禁為晴朗的細心感動,不過,抬頭看了一眼那冷漠的臉,感動的心情立刻煙消雲散。
「你明明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為何最後……」
葉曉瑜抬腳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向身旁的晴朗問道。
這句話出去,彷彿石沉大海一樣,一片沉默,晴朗沒有回答。葉曉瑜一直在等,可是都從漓湘苑走到花園分叉口了,晴朗還是依舊沉默。
到了分叉後,晴朗也沒有向葉曉瑜告別,逕自向自己住的東廂走去,看著晴朗的背影,站在原地的葉曉瑜超級想踹他一腳。
不過,最後一個問題,他不會回答,也是在葉曉瑜的意料之中,其實這個問題即使晴朗沒有說,她也知道答案,晴朗之所以那天晚上沒有露臉,是不想牽扯進村裡人的日常話題裡,雖然葉曉瑜不知道是基於什麼原因,也許純粹只是和他那冷漠怪異的性格有關吧。
和晴朗分開後,葉曉瑜一個人邊逛邊整理思緒,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南苑。進南苑大門後遠遠的就看到路芊站在她院子的門口那裡,看那樣子,好像是在特意的等著葉曉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