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龍山莊的別墅很大,冥界六大殺手住進來一點不顯得擁擠,許夢溪給他們每個人都安排了一個房間,讓他們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這些事龍天河自然沒有異議,最近御龍山莊太冷清了,家裡多些人自然熱鬧一點,更何況還是一群真正的高手。
等到晚上龍夕玉放學回來,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頓晚飯,以前一直聽龍蒼宇說許夢溪的廚藝天下無雙,冥界幾個人今天算是真正見識到什麼叫美味佳餚了,只覺得以前輾轉世界各地吃的名貴菜餚根本不值一提了。
許夢溪一邊給兒子夾菜一邊說道:「蒼宇,明天陪我去見一位朋友。」
低頭吃飯的龍天河聽到這句話眼神頓了一下隨即便恢復正常,沒有人注意到他剛才的眼神裡隱現一絲擔憂。
龍蒼宇嘴裡塞著菜含糊不清的答應一聲,他也有點奇怪,這麼多年沒聽說媽媽有什麼非常要好的朋友,就算有也不需要他這個兒子陪同啊,不過只是隨便想想並未放在心上。
龍夕玉的性格與龍影最為相似,兩人頗有相見恨晚的意思,吃過晚飯龍夕玉便纏著龍影給她講冥界叱吒風雲的故事,雖然她不懂冥界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是她喜歡聽哥哥的故事,想知道這八年間龍蒼宇的每一件事。
龍天河坐在沙發上喝茶依然那副無所事事的模樣,龍蒼宇坐在他旁邊陰笑著看著他,龍天河忽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小心道:「臭小子你想耍什麼花招。」
龍蒼宇嘿嘿一笑道:「老頭,把你私藏的好煙統統交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龍天河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哪有什麼好煙,你媽管的那麼嚴我早就戒了,現在都不知道香煙是什麼味了。」
「少跟我裝,你要在不交出開我就把你背著我媽偷偷買了一匹汗血寶馬的事告訴媽媽。」龍蒼宇得意的說道。
「你個臭小子,敢威脅你老爹,老子是被嚇大的嗎?」龍天河一邊說話一邊從沙發縫裡掏出一包金色包裝的香煙,見四下無人注意,偷偷塞進龍蒼宇的口袋。
得逞的龍蒼宇露出奸詐的表情壓低聲音道:「就這一盒?」
龍天河頓時怒目圓睜:「臭小子你還想要多少,再囉嗦一盒都沒有了。」說著便要搶回剛才的一盒。
龍蒼宇閃身躲開坐到另一個沙發上忽然疑惑的問道:「老頭,你知不知道老媽明天要我陪她去見誰啊!」
龍天河輕輕搖了搖頭:「你見過了不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你媽要去見誰,我只知道她為了你甘願放棄一切。」
龍蒼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站起身拍了拍父親的肩膀道:「放心吧,不管要見誰我都不會讓媽媽受一點委屈。」
龍天河怔了一下,隨即微笑著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想來對這個兒子他是很放心的。
唯美的夜空繁星點點,當太陽的殘光被黑夜取代而落幕,這世間又有多少人的時代與這太陽相似,輝煌之後便被時光遺棄在記憶的輪迴裡,唯一不同的也許就是太陽會在升起,而東山再起在大多數人的生命裡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而已。
許夢溪一身絲綢睡衣站在窗前遙望著遠方,或許是因為時光不忍剝奪她的美麗,她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歲月的痕跡,那一張容顏依舊動人心魄,任誰也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年過四十的女人,她的一瞥一笑一如二十年前般傾倒眾生。
一隻寬厚的大手將她抱在懷裡,這麼多年唯一一個有資格抱她入懷的只有一個人,一個用浪蕩公子的面具迷惑世人的浪子,一個為了她甘願捨棄生命的男人,一個讓心高氣傲的自己徹底沉淪的男人。
「你還是沉不住氣了。」龍天河的聲音溫柔中帶著一絲無奈。
「我不知道應不應該這麼做,可是我看兒子真的好辛苦,我這個做媽媽的在他最需要的這幾年裡什麼都做不了,我心裡愧對兒子,也許我們的誓言我無法遵守了。」許夢溪感傷的聲音讓人心碎。
龍天河深深吸了一口氣,抱著她的雙臂微微緊了緊:「如果真的要違背誓言,那麼我就如同二十年前一樣陪著你,若是真的有閻羅地獄,那我們就一起去下。」
許夢溪微微搖了搖頭,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往龍天河的懷裡靠了靠道:「我從沒想過讓蒼宇擁有現在的成就,我只想他好好做一個接班人,呵呵,可能這就是天意吧,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既然上天這樣安排,我這個做媽的總要做點什麼,二十年的老關係不動用一下都廢了,對我們來說沒什麼,可對兒子來說就是對付太子組的籌碼。」
龍天河笑了笑道:「這樣算不算你給兒子作弊啊。」
許夢溪嗔怒的瞪了龍天河一眼:「作弊又怎麼了,成王敗寇這不是你以前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嗎。」
龍天河淡笑一聲:「刀光劍影,征戰天下,始終是男人的事。」
許夢溪眉頭皺起聲音帶著些許的冷漠道:「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怪我?我記得你當初說,男人生得兩隻手,一隻用來打下江山,一隻用來懷抱美人,是我斷了你的江山夢嗎?」
龍天河搖了搖頭,抱著許夢溪的手又緊了緊,他知道只要還抱著她,就沒有真的生氣。
「我怎麼會怪你,魚和熊掌豈能兼得,從你出現的那天起,我的江山夢就醒了。」龍天河平淡的聲音中沒有一絲的遺憾。
許夢溪歎了口氣望向遠方的黑夜語氣中有一絲失落:「或許真的是我錯了,若不是當年我的任性,也許今天兒子就不會成為這一切的承擔者,可能真的是我一手造成的。」
龍天河瞇起眼睛道:「金鱗豈是池中物,這是兒子的宿命,跟你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沒有二十年前華山一戰,蒼宇依然會被捲入這個江湖,天命難違。」
「有一個疑惑這麼多年我都沒想明白,你妹妹當年為什麼沒有出現呢?她若在或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許夢溪疑惑的問道。
「她逍遙自在慣了,不願參與俗世的恩怨,她當年也許去了卻沒有出手,也許根本就沒去,四叔能夠看透世人算計天下,卻始終沒有看懂自己的家人。」龍天河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