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成腳踝處的傷本來不重,但是受傷後沒有好好休養,反而奔跑用力,才使得傷勢加重。
回到家裡,正好李大夫就在西家,等西遠消息呢,不但他,蓮花村只要跟西家關係不錯的,都在這裡等著,當然,也不乏有來看熱鬧心理的村民。
李大夫給衛成診斷了一下,看來是傷到了骨頭,細心地給正了骨,用上藥,纏上夾板。
傷了骨頭,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西遠怕衛成不好好將養,再落下毛病,後果可就嚴重了。所以,李大夫看完後,他還不放心,也不怕李大夫不樂意,遠遠近近,連彥綏城裡的大夫也不放過,請來不知道多少位,給衛成確診。
所有的大夫都說好好將養,應該沒有問題,西遠還是不放心。彷彿落下毛病一般,連衛成說沒事兒他都不信,覺得他安慰自己沒說實話。
西韋看哥哥六神無主的樣子,無奈地嘟囔:「哥,你說你,自己就是大夫,心裡咋還沒個數了?瞧你把李大夫氣得,家裡拐棍都撅折好幾根了,你這純粹是關心則亂。」
西遠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的確是關心則亂!
活了兩輩子,只有這個孩子,為了他奮不顧身,從老虎嘴裡往出救他!怎麼能夠不往心裡去!
除了感動,西遠還有些自責,衛成如今傷了腳,武科考試就無法參加了。本來幾個孩子裡面,只有衛成中舉的可能性最大,如今生生放棄了大好時機!儘管以後可以再考,那要足足再等三年,三年的時間,很多機會可能因此失之交臂!
西遠找了好多關係,托了好多人情,但是國家律法在那裡擺著,即使大家都很欣賞衛成的義氣勇敢,但是,還是不能通融,看來,只好再等三年了。
對衛成的愧疚、心疼加上擔心,西遠的注意力可不就集中到了衛成受傷的腿上。
「哥,我咋覺得你緊張我還不如緊張我的腿呢?要不,我把這條腿給你得了。」衛成嬉皮笑臉的逗哥哥,自己跟自己的腿吃醋,衛成一點也不想承認。
「傻成子,你不知道,當朝有規定,相貌不好者,身有殘疾者,是不能參加科舉的。」西遠皺眉道。
「不能考就不考唄,反正我也不是非想考個舉人當當。」衛成不在意,他最在意的就是身邊有沒有哥哥陪著。
「傻瓜,你這些年的努力不都白費了!以後有的你後悔。」西遠幫衛成腿上好藥,重新捆好夾板。
「哎呀,哥,我才不在乎能不能考個功名呢,能考就考考,不能考不還能幹點別的?你以前不也老跟我們幾個講,咱們家不以功名評定一個孩子有沒有出息嗎?咋現在開始鑽牛角尖了。」看哥哥弄完,衛成把腦袋抵著西遠的肩膀,雙手抱著哥哥的腰,左一下右一下的晃,這是他和西遠常做的動作,晃起來像兩個大號的不倒翁。
雖然在家裡憋著渾身不自在,但是哥哥每天都陪著他,衛成只希望這一刻能夠無限延伸,時光靜靜流淌,一直這般美好。
「哥瞧著你這麼喜歡舞槍弄棒的,以後要是沒了用武之地,多白瞎啊。」西遠摸了摸衛成的頭。
「我那就是學著好玩,考不考功名的,我不都一樣喜歡?哥,你就別糾結了,讓你整的,我自己都覺得考不上個功名心裡不得勁,壓力可大了!」衛成扮了個苦臉。
「好好好,哥不想這個了。你可得好好將養,不然落下毛病,哥心裡得不好受一輩子。」衛成搬出自己,西遠只好妥協。
「哎呀,哥,你瞧我都多配合了,你讓我養著,我可不就養著,成天不出屋,還有咱奶和咱娘,成天給我弄好吃的,我現在覺得自己跟頭豬似的了。」衛成無奈的皺了下鼻子。
「還不是心疼你?你說你膽子多大……」
「哎呦,我想吃雙皮奶,哥,你去給我做一碗吧。」衛成連忙轉換話題,關於這個,哥哥碎碎念好幾天了,衛成覺得耳朵都被磨得出來一層厚繭子。
「行,你好好坐著,不許亂動啊,哥給你做去。」西遠起身去了堂屋,衛成無聊的在炕上坐著,被拘了好幾天,憋得他啊!
「二哥,哥走了?」西韋在他自己屋裡,聽哥哥出去了,才跑過來跟衛成說話,他也是被西遠這幾天碎碎念給念怕了,非常不仗義的,把現場留個了二哥。
「做雙皮奶去了,小韋,你說咱哥這是咋了,以前沒這樣啊!」衛成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咱哥是怕因為他,耽誤了你的前程唄,他心裡不好受。」這個西韋倒是明白,不但是他,家裡人都是這樣想的,對衛成越發的想找補。
所以,衛成現在是家裡的老大,西韋都要退位,甭等他說,每天做飯,西遠娘先問衛成要吃啥,吃啥給做啥。
西遠也是,以前衛成要是作得狠了,西遠的鞋底子早都拍過來了,如今,衛成被拘得鬧心,沒事兒找事兒纏磨,西遠舉了好幾次鞋底子了,都捨不得落下。
這樣的弟弟,疼都疼不過來,哪裡捨得打啊。所以,現在家裡西韋很寂寞,因為哥哥的鞋底子只朝他一個人招呼了。
「二哥,二哥,你再給我們講講,你是咋跟鬍子打架的?」小勇和狗蛋跑了進來,不大一會兒,不點和大妮進了這個屋子。
衛成的英雄事跡,不但別人愛談論,連自己人都喜歡聽,尤其幾個小的。
怕小的說走了嘴,衛成不能跟他們講,鬍子因為當年的恩情放他們兄弟一碼的事兒,所以就得瞎白話一些,什麼你一拳我一腳的,把平時他跟別人過招的事兒,往鬍子身上
套,饒是如此,幾個小的仍然聽得津津有味,現在家裡興起了一股學拳腳熱,沒事都來磨衛成教他們幾招,把衛成給得意的,不行不行的。
每次看衛成那得意樣兒,西遠有時候都疑惑,這個孩子似的,傻乎乎的衛成,和那個在鬍子面前臨危不懼的衛長山,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二哥,你一箭就把鬍子頭的帽子給釘門樁上了?」狗蛋睜大了一雙眼睛,裡面「蹭蹭」往出冒星星。
「二哥,明兒我也打一個你那樣的飛抓。」小勇心裡合計的是飛抓,覺得二哥夜黑人靜,飛身進入山寨很牛氣。
「我這都是小菜一碟,你們不知道,咱大哥才厲害呢,我進去的時候,你們猜猜,咱大哥幹啥呢?」衛成賣了一個關子,把幾個小的急的抓耳撓腮,連西韋都忍住不催他說。
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衛成才嘿嘿笑了兩聲,感覺心滿意足,「咱大哥給看著他的那兩個鬍子講孫猴子呢,比給咱們講的還好聽。要不我能這麼順利救出他嗎?因為那兩個鬍子聽迷了,根本沒發現我進去!」衛成得意的欠欠身,總待著也很累的好麼。
「啊?大哥這麼厲害?」幾個小的又開始崇拜大哥了,看來,大哥給講的故事,他們要好好的記得,以後好講給鬍子聽。
西遠要是知道他們是這麼想的,估計得撓牆,沒事給鬍子講故事?還能再鬧心些麼。
大人慣著,哥哥寵著,弟弟妹妹們崇拜著,衛成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家裡的土皇帝,心裡說不出的幸福。
要是能再適當的活動活動就好了,不過看看西遠,嗯,衛成馬上把這個想法打消,哥哥實在太可怕了!還是不要觸犯他的逆鱗了。
被圈在家中,時間長了,衛成難免鬧的慌,於是不斷想辦法挑戰哥哥的極限,看哥哥拿著鞋底子要打自己又捨不得的樣子,給自己找樂,從中感受著哥哥對自己的疼愛。他要是知道,此時的幸福就像煙花綻放時剎那的絢麗,一定不會用這種方式來確定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此後多年,這都是衛成後悔的事情之一。
縣試的結果出來,西韋和程南、柱子、秋陽都過了,西陽、解明理、趙林沒有通過。
七個人過四個,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有西遠遭綁架的事情,這份喜悅被沖淡了不少,況且,接下來就是六月半的府試,府試過了,才是所謂的童生,也就是所說的秀才。
西韋幾個考過的,馬上進入臨考狀態,抓緊時間習學功課習章。
「大哥,」衛成午睡,西遠琢磨給他弄點啥好吃的,孩子被自己拘在家裡,哪都不讓去,真的就一直沒出去,也是夠聽話的了。
「陽陽啊,找大哥有事?」西遠回身,見是西陽,這個孩子從打縣試結果出來,一直情緒有些低落,他資質一般,但是天性淳樸,雖然沒有考過,家裡人都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功名哪有那麼好考的!
「哥,你別難過,等我趕明兒給你考個解元。」連西勇都來安慰西陽,不過,這安慰的方式,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大哥,我不想再跟葉先生讀書了。」西陽跟衛成同歲,今年也十六歲了。
「咋?陽陽,你別氣餒,咱這次沒過,下次再考,機會不有的是嘛,你沒看見,有的人兒子都有你大了,還參加童生試呢。」西遠拍了拍西陽的肩膀。
「大哥,我覺得我不是讀書的料,所以,不想再浪費時間了。」西陽低著頭,鼓起勇氣跟大哥說,他真的不喜歡讀書了,覺得寫章費勁費腦子,還寫不好。
「跟大哥說實話,是不是怕讀書家裡費錢?你可別有這個壓力,咱家現在不缺你們讀書的那倆個錢。」
「不是,大哥,我就是覺得我咋學都學不好,我,我是真不想讀了。」西陽臉憋得通紅,大哥一定會覺得他是個沒出息的。
「真是不喜歡讀書?陽陽,大哥說過,咱家不以能不能考中功名評定一個孩子的好不好,所以,你想讀就讀,實在不想讀,也可以,聽著沒?」
「嗯,我知道。」因為這樣,他才鼓起勇氣跟大哥說啊。
「行,你要是實在不想讀了,大哥跟二叔二嬸說,你以後就幫著大哥打理咱家的生意,正好大哥還想著咱家再開個藥鋪。」看著西陽漲紅的臉,西遠安慰道。
幾個孩子裡,西陽資質的確不高,西遠也覺得他考功名比較費勁,要是孩子自己想通了,他倒不介意。
「真的?大哥,讓我幫你打理咱家的生意?」西陽很欣喜,本來迷茫,不知道以後幹啥,大哥一提,他才覺得這是適合他做的,他喜歡算賬記賬,喜歡做這做那。
「行,你喜歡咱就這麼定了。」西陽這個孩子憨厚,把家裡的產業交給他打理,不用擔心他起啥私心。好吧,西遠這是又想偷懶了。
藥鋪用的鋪面,西遠早都買好了,因為去年的災害,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彥綏城裡,好多人家賣房產鋪面的,價錢比以前低好多。
西遠出手買了兩處宅院,三處鋪面,一處留著開藥鋪,另外兩處鋪面和宅院,是他用這些年攢的私房錢,給西韋衛成置辦的。
另外,西遠還托孫葉,在府城給兩個孩子分別置辦了一處房產,一處鋪面。買下來的所有宅院和鋪子都租了出去,等成家時候,再給他們。這些,除了西遠自己,家裡人都不知道,西韋衛成都沒告訴。
衛成今年十六了,按照當年的判決,該自立門戶,西遠打算在衛成歸宗,另戶別居前,悄悄把資產給他置下,當然,只要衛成沒成親,他都可以在西家繼續生活下去,每想到這裡
,西遠都不是滋味,弟弟和自己不在一個戶籍上了,感覺很不好。
西遠一邊要照顧衛成,一邊要幫著西韋複習功課,一邊要忙著藥鋪的事情,的確分身乏術,如今有了西陽幫忙,頓時輕鬆了很多。
二叔二嬸雖然覺得遺憾,但是,他們都不是貪心之人,知道舉人老爺不好考,也不逼著孩子,如今看西陽每天幹勁十足的幫著西遠管理鋪面,心裡替他覺得高興。
藥鋪六月初開起來的,雇的活計,沒有坐堂大夫,只賣藥材,主打的是李大夫家傳兩個偏方製成的藥。
藥鋪幕後主力是狗蛋,他現在在藥材上和醫術上已經小有所成,西遠那點知識,早被狗蛋掏了個乾淨。
他只跟西勇進了半年學堂,就不肯去了,覺得每天子曰詩雲的沒意思,還不如與藥草醫術相伴。
本身在這方面有靈氣,又肯用功,所以,進步飛快,不像西遠,跟李大夫學了好幾年,仍然學得平平。
西遠就等著,狗蛋再大些,經驗豐富些,藥鋪可以由他來坐堂看病,相信狗蛋能成為一個好大夫。
狗蛋現在滿城找人學習醫術,人家都是祖傳手藝,靠這吃飯,哪裡肯輕易教給他,狗蛋倒是不死心,和李原嘀咕好幾天,沒事就跑人家藥鋪裡去當夥計,看別的大夫怎麼給人看病,怎麼下藥。
這家學完了,再換一家。
醫書也是,讀了一本又一本,現在西家人,連孫葉都養成了一個習慣,到處給狗蛋搜集醫藥書籍,各種雜症偏方。
狗蛋萬事不理,除了跟大哥親近親近,聽二哥白話白話,就是種草藥,研究醫書。
他試種的草藥,已經成功了好多種,西遠因此才要開的藥鋪,藥材自產自銷,正好。
所以,蓮花村村民,今年除了接著經管果樹,養鴨養鵝,又有了一個新的進項,那就是種植草藥。
有不明白的,可以來西家問狗蛋,對了,人家現在叫西長朔,叫狗蛋人家不答應。狗蛋高興了給指點指點,沒空了,就派李原過去,他成天跟著狗蛋,多少懂得一些,不懂的再回來請狗蛋。
西勇如今已經跟葉先生讀書,葉先生誇他是自己教過的,最有靈氣的學生,私下裡跟西遠講,西家這一代的功名將來可能落在西勇身上。
不過,西勇因為太聰明了,做事難免會耍些小聰明,西遠怕孩子投機取巧慣了,以後走錯路,想辦法壓制他,因此,將李歪脖家的李東派給了西勇,李東這個孩子不愛說話,但是為人正直憨厚,有原則,西遠明白的跟西勇說了,他的一舉一動,李東都要跟家裡匯報,所以,讓他不要隨心所欲。
害得西勇撅了好幾天嘴,不過,拗不過大哥,李東又是個一板一眼的死腦筋,真是沒辦法,西家最聰明的小勇,嗯,很頭疼!
六月初,西遠陪西韋幾個去府城參加府試,衛成在家裡呆不住,又不想離開哥哥,所以,歪纏了好幾天,才讓哥哥答應他,帶著一起去,把衛成高興壞了。
西家如今在府城有房產,不用再住客棧,況且客棧休息不好,影響孩子們考試。有了上次縣試發生的事情,家裡,西明武跟著過來了,還有程義,兩個人陪著西遠衛成在外面等,一直到西韋他們考完。
府試結果出來,西韋柱子程南榜上有名,秋陽卻是沒有過,不過,他自知實力不夠,也沒有多難過,以後慢慢考唄。何況,家裡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足以抵消落榜的失意了。
蓮花村考中了三個秀才,一時間,十里八鄉都轟動了!
人們現在看蓮花村的眼神都不對了,日子過得好,小輩們出息,蓮花村莫不然是個福地?
因為這些原因,現在蓮花村裡的小子,說親很容易,四下村莊的姑娘喜歡往蓮花村嫁,少要聘禮,或者不要聘禮都成。
說起親事,西遠就有些愁眉苦臉,他今年都十九了,家裡人急的直紅眼,就等著他點頭同意。
七月麥收完畢,西家來了三個不速之客,就是靠山屯的吳爺爺和他的兒子孫女。
本來西家也想去感謝人家,不管情不情願,當初人家都是冒著風險幫了忙,但是怕引起鬍子懷疑,一時沒有行動。如今,吳家來人了,正好。
吳爺爺仗著於西家有恩情,又喝了些酒蓋臉,話裡話外跟老爺子提當年老哥倆嘮嗑的事情。
不是別的磕,就是爺爺當時跟吳老爺子說得來,想給兩家結個親,可是,一問,才知道,他們家也是兩個兒子,沒有閨女,所以,這親事沒說成,當時爺爺順嘴說了一句,「咋整,要不以後等我們有孫子孫女了再結親?」
當時只做笑言,誰也沒當回事,如今舊話重提,裡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爺爺沒敢當時點破,他們家孫子的親事,可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私下裡跟老太太講了,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不過,她瞧著玲子閨女好像也不錯,能幹,性子爽快,身體也好,個頭還高,莊戶人家,可不就挑這些,不過,不知道西遠願不願意,畢竟,他們家小遠是個讀書人,還是家裡的長子長孫,娶媳婦一定要好好掌好眼。
西遠聽了,倒沒多反對,他也急啊,二叔二嬸都給西陽挑好媳婦了,但是有他在前面擋著,人家兩家只能幹等,急的女方家沒事總來探問,怕西家萬一再反悔。
還有,衛成和西陽一個年齡,西陽都要定親了,西遠也不想耽誤了衛成,當初將孩子領回來,就是想讓他堂堂正正過幸福生活,他再捨不得,也不能把孩子圈在家裡不撒手,那還不毀了成子一輩子。
/>形式所逼,西遠因為上輩子的事情,對所謂的愛情又不抱幻想,所以,思忖了又思忖,只讓奶奶問玲子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是家里長子長孫長兄,妻子以後就要和他擔起孝敬長輩友愛弟妹支撐家業的責任,問玲子能不能做到。
玲子哪裡會說做不到,她前年來西家,相中了西遠,那個人站在那裡,長身玉立,翩翩君子,氣質風華,跟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只一眼,就讓玲子日思夜想,不然,她為啥寧可冒著全家人的安危也要幫衛成,就是衝著西遠。
玲子答應了,事情就算定了下來,倆家都是熟人,西家辦事又不摳搜,所以,一切都很順利,弟弟們也都替哥哥高興。
心裡不是滋味的就是西韋和衛成了,倆個孩子從小跟著哥哥長大,有些捨不得哥哥,覺得哥哥要被別人搶走了。西韋還好點,衛成卻是說不出的失落,他的腳現在已經好了,哥哥允許他下地行走,但是不許太吃重。
「哥!」雖然心裡難受,可是不能不讓哥哥娶親啊,那他衛成成啥了?衛成現在形影不離的跟著哥哥,沒事趴西遠肩上膩味。
「咋了?是不是熱了,哥給你切塊西瓜去?」西遠問。
「沒,就是心裡不得勁。」衛成悶悶的。
「傻瓜,是不是害怕哥娶媳婦不疼你了?哥不管啥時候都不會變的,放心,啊!」西遠安慰衛成,同時懷疑自己同意定親是不是有些草率。
「哥,你以後可不能娶了媳婦忘了我們,我除了你可沒有別人了。」衛成拿腦袋蹭哥哥的脖子。
「哥知道,再說,你也不能一輩子不成親,等你成親了,有了媳婦孩子,就有人疼了。」西遠摸著衛成的腦袋說,想到成子有一天成為別人的丈夫和父親,他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某種程度體會了衛成的感受。
「成子啊,哥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別不是心思,啊!」
「那你發誓。不用發誓,你寫保證書,來,現在就寫。」衛成一聽來了勁兒,拿了紙筆,讓西遠立馬就寫。
西遠:「……」弟弟這種生物一定是來磨他的,動不動就讓寫保證書,真是沒轍。
八月院試,西韋柱子程南三個都落榜了,雖然有些失落,不過,都在意料之中,三個孩子很快調解了過來。
九月末,秋收完事,西遠的親事提上日程,十月中旬,兩個人成了親,西遠不喜歡排場,對親事又不是多麼期盼,所以一切按照村裡的規矩辦。
「怎麼覺得咱們小遠,一點不像別家年輕的娶媳婦時樂呵呢?」奶奶跟爺爺叨咕。
「淨瞎說,小遠親口應承的,能不喜歡?」爺爺磕了磕煙袋鍋,能和老拜把子兄弟做親家公,爺爺很高興。
西明夫婦也很樂呵,小遠過了年二十,再不成親,村裡人該說孩子有啥隱疾了,他們早都著急上火的,就是不敢說,如今小遠成親,可算了了他們一樁心事。
唯一不高興的,大概就是衛成了,西遠成親那天,鬧洞房的人走後,衛成站在他和哥哥小韋住的正房窗前,望著哥哥和嫂子住的東廂房,整整站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