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道身世眾人悲憐
呂布一手奪去駱道的頭盔,見到他的頭頂頭髮枯黃稀疏,怔了一怔,光的一聲將頭盔棄於地上,一手又向駱道的脖子捉去。
眼前身影一閃。
「咦?」呂布輕哼一聲。
原來呂布伸出手捉駱道的脖子時,駱道早將身子向後一縮,呂布身隨手動,卻感到駱道身形極快,禁不住輕哼一聲。
只是駱道避得再快又怎躲得過呂布的伸手一捉?
太陽斜斜射向一個倒掛著身體的人,那人的腳卻是被一個英武不凡的人單手執起。
原來呂布身形急轉,一手輕輕捉住駱道的腰,輕道一聲:「起!」一手已將駱道的一隻腳提起。
被頭下腳上捉著的駱道心下驚慌,四肢不斷抖動,眾人見到皆發出一陣驚呼。
眾人並不是驚呼呂布單手將駱道提起來的神力驚人,而是發覺駱道竟然是一個殘疾人,雙手揮動之下,左手竟然只是一隻光兀兀的手腕,手掌已經沒有了,更令人感到驚奇的是他的雙腳。
怪不得看上去感到怪怪的,原來駱道的雙腳竟然被人從腳踝處齊齊斬斷,只得兩條光突突的斷腿,沒有了腳掌,那只草鞋被他掙了兩掙掉在地上。
原來草鞋卻是用繩捆在雙腳上,被他用力一蹬便露出光突突的斷肢!
「真服了你啦!這個樣子都敢來我軍,汝有何居心,如有半句虛言,我便教你立撞死於地下!」呂布一手捉著駱道的腳,一手叉腰,厲聲道。
本來呂布的身形就已經是高大偉岸,現在捉住駱道頭下腳上地提著更顯出呂布的高大威猛,端的如天神下凡一般。
「主公,我死不足惜,只是殺了我便不能報我深仇大恨矣!」駱道失聲呼叫,聲音淒厲沙啞。
「你有何深仇?」呂布抓著駱道的腳跟用力一揚,如同揚起一條死狗一般。
「曹賊!曹賊那個狗雜種,就是他指揮軍隊將我打成這般模樣,曹賊有朝一日我定要生吞活剝」駱道說到曹操時,臉色漲得通紅,雙腳不斷掙扎。
「哦?」呂布聽到駱道說起曹操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便將駱道放在地上,奇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拜曹操所賜?」
「正是那個狗賊!」駱道斬釘截鐵地道。
「那我來問你!」鳳雛指著駱道喝道:「你是何時入我軍?」
「我乃新入之兵,只為殺曹操以報血海深仇!」
呂布心道:最近不斷有民眾因饑荒而加入我軍,觀此人四肢不全,恐真有血海深仇,如若能多一分抗曹力量,我軍便多一分勝算。
想罷呂布伸出手來止住鳳雛的喝問,上下看看駱道,揚聲道:「汝身有殘疾,如何殺敵?」
「我雖身有殘疾,但全是曹賊一手造成!」駱道憤然說道,眼中有一滴淚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轉。
「你且道道你的身世?」在一旁的陳宮心下不忍,想起自己亦對曹操所作所為深深不齒,方才與呂布一齊共同對抗曹軍,如今見到此人身有殘疾,卻是同仇敵愾,不禁忍不住想聽聽駱道的來歷。
「何需多問,只需斬了,此多事之秋,恐是敵軍探子!」鳳雛在一旁把雙手一搓,大聲急道。
「且住!你且道來!」呂布也與陳宮一般想法,對此人來歷產生一點興趣,也想聽聽曹操對他做了些什麼。
「我本洛陽一富戶駱富之子,自幼聰明伶俐,七歲時遇一異人,道我骨格精奇,願傳我武藝,我父便令其教授我武藝,並贈與重金,但師父不受,只將我帶離洛陽,到穎川一帶無人洞穴授我武藝。」說到此處,駱道眼中閃耀著興奮的神彩,不過臉上的興奮神彩稍縱即逝,又接著道:「到我十六歲那年,我回家省親,卻遭逢曹操強征軍餉,將我父親的財產全數充公,我自恃一身武藝,便尋到曹操丞相府上欲與之理論,卻教許褚阻攔,我與其交戰,被其大刀一刀削去手上長劍,再一刀過來,我無法抵擋只得用左手去擋」
說到此處,駱道眼中的一滴淚卻是掉了下來,他長歎一聲道:「我的左手手掌便被生生切斷」
嚥了一口口水,駱道的眼內似是現出當時的恐怖境像,話語已帶哽咽:「我欲逃,卻卻被許褚一刀一刀就將我的雙腳齊齊齊齊切斷。」
「唉!」陳宮聽了長歎一聲,同情地望著駱道。
「此時的我痛苦萬狀,只想馬上死去,卻聽到一個人在狂笑,說讓我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比死去更痛苦!」駱道擦了擦眼淚水道:「這個奸賊是曹操,我永遠都記得他的笑聲!」
「我不知自己是怎麼樣回到家,我是家中獨子,老父親見到我這個模樣,痛苦得猶如自己身受其害,又加上財產全被曹賊搶去,只氣得一病不起,受不了如此大的打擊便撒手西去,可憐我身患殘疾,幸好師父及時趕到,將我帶回洞中,傳我輕身功夫,我方能以斷肢站立,如今我一心只想報仇雪恨,誓將曹賊碎屍萬段,方解我心頭之恨!」
聽完駱道之言,呂布、高順等人皆不言語,心內各自義憤填膺。
有一人卻仍是不依不饒道:「駱道,汝之謊言倒是編得好,卻是瞞騙不了我,汝既口口聲聲說你師父是異人,卻是姓甚名誰?穎川一帶我可是熟悉得很呀!」鳳雛輕輕搖頭,面上現出不信之色。
「我師父不願透露姓名,連我也不知!」駱道淡淡地道
道,臉上又現出當初的不羈表情。
「風雛,莫多作懷疑,我觀此人確是受曹賊所害,如若毫無根據地猜疑人,那麼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有問題,你就不要枉作猜度了!」陳宮不待駱道說話便搶著為駱道開脫。
「主公,此人深恨曹賊,若斬此人,後來者便不敢前來歸附主公,人心向背呀!」高順拱手對呂布高聲道。
呂布會否斬了駱道?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