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厲兵秣馬戰曹軍耀武揚威攻鄴城
山上人影幢幢,熱鬧得很,黑山軍見到呂軍皆迎上前來握手歡呼,大家勝利會師。
張燕命人處理各處士兵的屍體,將眭固厚葬於黑山西北面,又將人用吊籃吊落地窟之中,將八個黃巾護法的屍首整理好厚葬於黑山山巔。各人打掃清洗寨內各處打鬥留下的血跡。
山上人來人往,一片忙亂。
「主公!」
「主公!」只聽得一片驚喜的呼叫之聲。
呂布正於山巔處理各種雜事,卻見到張遼、陳宮、紀靈、鳳雛、臧霸等人全副武裝持刀槍上得山來。
眾人相見,百感交集,迎入聚義廳中。
眾人分兩邊落座,呂布從正中主座走下來,將高順牽出廳中,輕輕揭開其衣衫指著他血跡斑斑的身體道:「高順奮不顧身,遭賊凌辱,仍披肝瀝膽,竭盡全力殺賊,真勇夫也!」
眾人見到高順身體上纏滿紗布,身上無一處好皮膚,有人不忍看之,盡皆稱讚其護主有功。
「來!高順,我倆盡乾此杯!」呂布命侍從取來兩杯酒,高聲呼道。
高順默不作聲,雙眼平靜地看著呂布,拿過酒杯一飲而盡,呂布也昂頭盡飲此杯。
眾人皆拍手稱快。
當下眾人張燈結綵,擺下酒宴盡情痛飲。
酒過三巡,陳宮便道:「主公,當今黑山既定,曹操新敗袁紹,必會再圖我黑山,不若早下手為強,先攻其不備為妙也!」
呂布正把杯暢飲,聽得陳宮之言,愣了一下便道:「公台之言極是,我軍當訓練軍馬早剿曹賊,以安天下。」呂布心道:最急切的事情便是要將我心愛之人從曹操處拯救回來,現今我有白馬義從又有黑山大軍當可與曹操一較高下。想罷呂布臉上泛起微微笑意。
鳳雛也於席上輕輕道:「主公,現今曹操勢大,馬騰、馬超父子勇冠西涼,馬騰更與韓遂結為異姓兄弟,其人忠於漢室又兼西涼騎兵威猛其勢不可當,可聯合其一同攻打曹操。」
陳宮道:「我軍與馬騰軍素無來往,恐雙方意見不合。」
「可修書一封差人前往西涼約其共討曹賊。」
呂布聽了微微頷首道:「兩位所言皆有道理,此事便有勞鳳雛先生了!」
鳳雛抱拳道:「必不負主公所托。」
張遼也舉起酒杯道:「我軍現今人強馬壯,當努力練兵,充實我馬軍騎射之威!」
「噢,對了遠,白馬義從騎射之力甚強,汝可從我軍騎兵之中挑選善騎射之人編入白馬義從之中,白馬義從之騎兵人數要達到五千騎。」
呂布深明一支精銳騎兵對陣曹軍的重要性,曹操有虎豹騎,我有白馬義從,定必摧之。
「諾!我軍騎兵必是曹賊虎豹騎之剋星。」張遼高聲道。
呂布聽了微微笑,又對高順道:「高順,汝也要於軍中挑選悍勇之士重組陷陣營,陷陣營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曹軍如何當之?哈哈哈!」
「諾!」高順高聲應道。
「我軍人強馬壯當可與曹操一戰!」陳宮笑道。
「若能與馬騰聯手方可保萬無一失!然則如此,曹操現於荊州與劉表戰,以我預測很快其必回兵討伐袁尚,我等當修書一封與袁尚暗通,趁其回兵之時前後夾擊,可一舉勝之!」
眾人聽了盡皆點頭稱是。
唯座上陳宮心內鬱鬱寡歡,暗想:現今主公盡聽鳳雛之言,實難展我宏願,我今生只為剷除曹操這個國賊,匡扶我大漢江山,只是呂布真能實現我這個願望嗎?鳳雛又是不是能幫助我軍戰勝曹賊?
陳宮不再言語,唯埋首飲酒,眾人盡情飲宴。
翌日,呂軍各人訓練兵馬,呂布又派出各路流星探馬打探各處消息,摩拳擦掌準備抗擊曹操大軍。
過了月餘,各處探馬回報,馬騰和韓遂盡起西涼之兵殺奔許都;袁氏兄弟互相殘殺,雙方已是勢成水火,曹軍趁其兄弟相殘又從劉表處回軍官渡殺奔冀州而來。
鳳雛側頭細思道:「此正其時也!」
呂布舉起拳頭恨聲道;「竊國之賊看我不將你碎屍萬段不解我心頭之恨!」
不說呂布厲兵秣馬準備戰鬥,話說那曹操聽得探子回報袁氏兄弟相爭,袁尚與袁譚戰得不可開交,且長子袁譚竟然願意投降自己共同對抗袁尚。
曹操立於營中大帳,心中暗暗想道:袁譚願降我便如何穩定他的情緒,令他忠心於我呢?
想到此曹操向站於身旁的苟攸問計道:「袁譚向我投誠,我懷疑其心不正,當如何方能令其忠心於我呢?」
苟攸抱拳行禮道:「袁譚必是與袁尚相爭不敵袁尚,勢危之時方向我軍投降,其心不正,若要其忠心於丞相,需與其結親!」
「結親?」曹操心裡面打了個問號,心裡面在盤算著。
「將丞相之女許配給袁譚,與其結成親家。」苟攸停了一停續道:「如若袁譚有二心,便先滅袁尚再滅袁譚,天下可定矣,此機會不可失也。」
曹操低頭思之,覺得甚有道理,便命人做媒聯絡袁譚,共商攻打冀州之事。
「報!」一親兵飛奔而至,到得曹操旁行禮道:「報丞相!馬騰與韓遂聯軍已從西涼起二十萬大軍正向我許都而來,先鋒馬超率騎兵五千已到虎牢關!」
「啊?」曹操嚇了一跳,差點站不住被兩邊親兵一把扶住。
苟攸急道:「丞相,你沒事吧,身體不適乎?」
曹操搖搖手道:「沒事,我沒事,只是我一直擔心的事情卻偏偏會發生。我軍遠征,那馬騰卻來襲我許都,我便如何是好?」
苟攸獻計道:「以愚之見,不若降詔加馬騰為征南將軍,使討孫權,誘入京師,先除此人,則遠征無患矣。」
曹操大喜道:「馬騰與韓遂連結,西涼鐵騎,勢不可當,今我要遠征袁尚,如其襲我許都我必危矣,此人不可留之,必殺之!」
「好,我便教人繼詔至西涼召馬騰入許昌。」苟攸輕聲道。
「只是此人可願聽召入許都?」曹操心裡面有點擔心。
苟攸臉上露出肯定的笑意道:「此人世受皇恩,對漢朝忠心不二,乃漢伏波將軍馬援之後,只要收到天子召書便一定會前來許都受詔,丞相莫憂!」
「嘿嘿!馬騰一死,其子皆為一勇之夫,誠不足慮,西涼我必唾手可得!」曹操得意起來,臉上泛出微笑。
當下曹操命夏侯惇、滿寵鎮守汝南,以拒劉表;曹仁、荀彧率軍守住許都,自己親統二十餘萬大軍前往黎陽,準備攻打冀州。
其時曹操因知呂布已據黑山便命夏侯淵守鄴城以防呂布,自己率軍與袁譚會合共商滅袁尚之策。
鄴城,曹軍議事廳。
「報!」一士兵從外飛奔而入,到得夏侯淵面前拱手行禮道:「夏侯將軍,呂布率數萬黑山軍正直奔鄴城而來。」
「哦!不出丞相所料,呂布果然率軍來奪鄴城。」夏侯淵自言自語地道。
一旁的副將羅勇便接口道;「將軍,呂布既來,我等便先殺他一個下馬威,讓他嘗嘗我軍之威!」
夏侯淵聽了,腦海裡面馬上浮現出曹操臨行前對他的叮囑。
曹操語重心長地道:「妙才,此去鄴城當以堅守為主,若鄴城有失,便遭呂布與袁尚兩面夾擊,我軍則危矣!」
夏侯淵拱手行禮道:「丞相休要擔憂,我必堅守鄴城,不負丞相所托!」
「如呂布來攻,你便如何?」曹操目光炯炯望著夏侯淵的眼睛,滿是期待之色。
「堅守不出!」
「百般漫罵、圍城呢?」
「我自堅守,呂布自然難奈我何!」夏侯淵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我便給你二十天時間,待我擒獲袁尚便可解鄴城之圍,發兵攻打呂布。」曹操拍手叫道。
「丞相放心,我定能於鄴城與丞相會師!」
想到此處,夏侯淵雙目微閉,輕聲道:「羅勇,汝莫逞強,丞相有令,不得擅自出戰,如有違令者,斬!」
羅勇嚇了一跳,將頭低下拱手道:「諾!」
「傳我軍令,眾將士準備各種守城器械,檑木炮石,弓箭沸水,隨時提防呂軍攻城!」
「諾!」羅勇聽令便要出廳,卻聽得一聲:「且慢!」
夏侯淵叫住羅勇,雙目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字地道:「記住傳我將令,擅自出戰者,無論輸贏,斬!」
「諾!」羅勇聽令匆匆而去。
夏侯淵望著羅勇的背影,若有所思,心道:呂布說來就來,果然用兵神速,丞相早算定他有此一著,呂布呀呂布,就讓你先狂十數天,到時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次日一早,便聽得城外喊殺連天,鼓角齊響,夏侯淵急忙披掛盔甲衝上城頭向下望去。
城下一字擺開三千鐵騎,門旗處一面呂字繡旗高高飄揚在眾騎上空,門旗前只見到一人一騎於城門前來去縱橫,口中高聲叫囂,極盡耀武揚威之狀。
馬是火紅色的烈馬,全身上下無一條雜毛,四蹄奔走如飛,如同一團火焰般四處燃燒。
夏侯淵定睛看時,只見馬上那人頭頂束髮紫金冠,身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手中執著一柄人見人怕寒光閃閃的方天畫戟,正是呂布是也。
看到城下的呂布恣意驕狂,夏侯淵便氣不打一處來,於城頭上伸出手指著呂布大喝道:「三姓家奴!汝莫得意,幾番合圍皆被汝走脫,你若好自為之,我便放汝一條生路,如若欺我曹軍無人,鄴城便是汝葬身之所!」
「夏侯淵,有膽的便出城與我見個真章,如若縮於城內,乃鼠輩所為!」
「你!」夏侯淵一下子詞窮,見到呂布耀武揚威的樣子,更是氣憤,便叫左右取來弓箭,於城頭上拈弓搭箭便向著呂布心窩射去。
呂布早有防備,故意等待弩箭射到眼前將身體一側,把手一抄,便接著夏侯淵射來之弩箭。
「夏侯淵,吃我一箭!」只聽城下的呂布一聲怒喝。
一支弩箭快如閃電般射向夏侯淵的面門。
夏侯淵見到呂布射出的箭勢如風,勁力驚人,心下一驚,急急把身體一彎,整個人矮身於城牆之下。
「嗖」的一聲,弩箭由下而上射入城樓上的門楣上,箭勢因為射擊力度太大,箭的尾部還插入門楣
上震動不已。
夏侯淵心內驚歎不已:呂布神箭驚人,如此手勁確非我能勝之,若與其對箭我定然敗於其手中,其箭勢之疾無人能出其右,看來丞相教我堅守城池方為正路。
副將羅勇見狀,便令城上弓箭手向呂布射箭。
「弓箭手!放箭!」
箭如雨下,直向呂布射去。
呂布一挾赤兔,四蹄如飛向前奔去,手中的方天畫戟劃作無數戟影,將城上射來之箭全部打落於地,不一刻便縱馬竄出弓箭射程之外。
呂軍眾人齊聲鼓噪,殺聲震天動地。
「殺呀!」、「殺呀!」
「夏侯淵膽小如鼠!」
「生擒夏侯淵!」
在城樓上的夏侯淵聽得呂軍在城下漫罵自己,心下氣憤,想起曹操之言,強自禁下心頭怒火,心道:丞相所言,呂布非一人之力可敵,便讓其再猖狂多十多天,等待丞相剿滅袁尚,就會輪到你這個三姓家奴了,等著吧!
夏侯淵想罷,氣哼哼地回身對羅勇道:「小心守護城池,如有閃失唯你是問!」
說完便轉身回城內督導眾軍兵準備守城工具。
城下的呂布縱馬來回衝突,似是不斷地在戲弄城上曹軍的弓箭手箭術不精,令到城內不斷射來無數的弩箭,「噹噹噹噹……」被方天畫戟撞跌的弩箭不計其數。
回過馬來時,呂布臉上現出一絲蔑視的笑容,心道:夏侯淵只知我呂布有勇無謀,卻不想鳳雛先生早已布下奇計,鄴城,必定能手到拿來,我此番只不過是故作姿態掩人耳目而已,夏侯淵,你受死吧!
夏侯淵決心堅守城池,只是他不知道,鳳雛早已定下妙計,哪怕他再能忍受,再能堅守,等待他的,也只有殘酷的失敗!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