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彎著腰小心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話,看著已經大好,太醫說只要繼續保養就無甚大礙。」
「嗯,走吧,咱們去瞧瞧她。」轉著手裡的佛珠,康熙沉默了會子說道。
「庶!奴才這就去準備鑾車。」李德全彎腰退了下去。
「娘娘,皇上去了德妃娘娘那。」一個宮女低頭斂眉的對著身旁一個雍容典容貌秀麗穿著華麗宮裝的人說道。
「啪···」的一聲,一朵開的艷麗的牡丹花掉落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帶著鑲滿寶石的甲套的手款款放下剪刀,宮裝麗人對著宮人說道「走吧,這都病了那麼久了。咱們去瞧瞧可憐的烏妹妹,。」說著扶著宮人的手,花盆底踩過地上的牡丹花遠去了。
本來在枝頭嬌艷的花兒經過這麼一番摧殘,殘敗的躺在那裡,傷痕纍纍,宛如著宮裡一些人的命運。
四爺低頭站在案桌前,康熙爺看著手裡的折子「不是才充盈了國庫嗎?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回皇阿瑪,國庫裡的銀子本就不夠用,我朝官員們又有和國庫裡支借銀子的慣例,先前充來的銀子也被支借了出去。」接著有遞上去一個折子,「這是國庫歷年虧空的賬目。」
康熙爺看著折子,臉上面無表情,誰也猜不出他心裡面在想什麼,過來好半天才見他張口問道「聽說你那個格格繡了一個《八駿圖》的屏風給你?」
四爺臉上的表情一僵,感覺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窖裡,從頭頂涼到腳趾,剛剛發生的事情就被人捅到宮裡頭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回道「是的,昨個兒臣才和幾位弟弟鑒賞過。」
「嗯,能被老十看上,說明確實不錯,別看老十不拘小節一向豪放的派頭,眼睛還是很毒辣的。」康熙若有所思的說道。
「兒臣也是這般覺得,那個羅氏繪畫不怎麼樣,可是刺繡倒還拿得出手,兒臣還想著拿來叫皇阿瑪給指點一二。」看來那副屏風自己是保不住了,這麼多人覬覦,還不如直接給了出去,也落個好名聲,四爺無奈的想著。
「哈哈哈····好,那你就拿來給朕瞧瞧。」說罷摸著鬍子說道「既然有這般才華,做個格格配你也到合適。
「兒臣謝過皇阿瑪。」四爺立馬跪下謝恩,皇阿瑪這是再給自己臉面,被皇阿瑪親口封的格格誰敢說她是外室,自己擔心那點子污點也就不存在了。
康熙爺看著老四難得激動的樣子,心裡甚為寬慰,還是很享受這種父子之間難得的溫馨,想著自己當年獎勵太子時他也是這般激動的。想到這眉頭卻微微皺起,轉而欣慰的點頭道「好了下去吧,國庫的事就先放一放,先從朕的私庫裡領些銀錢出來應應急。」想著老四這個人向來嫉惡如仇,這事叫他放下一定很困難,可是自己卻又不願損了自己的名聲,傷了老臣的心,放低聲音接著說道「閒著無事你就帶老十四出去玩玩,兄弟間哪有隔夜仇,順帶加上老十三吧,那孩子也長大了,是個能吃苦的。」
退出養心殿後的四爺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波濤,皇阿瑪愛惜羽翼,不會主動去動那些老臣,雖然心裡憎恨著那些蛀蟲,可是這時的自己卻是無能為力。皇阿瑪叫自己帶上十四弟恐怕也是因為德母妃的緣故吧。十四本沒有多麼討厭自己,只不過少年的心總是經不住旁人的挑撥。現在這兩個弟弟依舊是半大的孩子,本就是愛玩的性子,也不知道他們知道後會怎樣的激動,想著朝庫布房走去。
推開門,剛好,十三弟、十四弟都在,四爺走過去順便退去朝珠,挽著衣袖對著兩個一身短打裝扮的人說道「來,咱哥幾個比劃比劃。」
「四哥,別說咱們兩個一起上,哪怕就是我一個都能把你打趴下,」十四爺拿著汗巾子擦著汗,不屑的用眼神打量著四哥那廋弱的身材。
十三爺沒有說話,低頭擦著汗,其實他也不相信四哥那個身板可以打贏兩個半大伙子,即使一對一的十三爺覺得自己也不見得會輸。
四爺被氣樂了,感情這倆兄弟都看不起自己的身手啊,如果是之前自己也要猶豫一下,可是最近渾身使不完的勁叫四爺早就想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家裡的侍衛總是瞻前顧後的不敢全力以赴。剛好遇到這兩個小老虎般的弟弟,不由產生了練一把的心思,看著兩個弟弟依舊一臉的疑慮,不由放話到「看什麼,趕緊的,你們贏了,爺去稟告皇阿瑪這個月帶你們去爺府上住半個月,要是爺贏了你們這個月就要聽爺的話。
兩兄弟聽了四哥充滿誘惑力的話,相視了一眼,在宮裡早就要憋瘋了,不約而同的丟掉手裡的汗巾子,舉拳衝了上去。
四爺捏著十四的拳頭一個側身躲了開來,運肘打在了他的肋骨上,順勢一腳踹上老十三的大腿,動作行雲流水,瀟灑帥氣。十三爺一個趔趄倒向一邊,十四則是抱胸退了幾步,不過兩人沒有被四哥利索的動作打怕,反而眼裡冒出興奮的光芒,整個人躍躍欲試。兩人揉著痛處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咧嘴露出狡猾的笑容。
於是十三一個虎步上前抱住四爺的腰肢,十四則是靈活的翻滾到了四爺的背後,跳起來騎在了四爺的背上。
四爺被兩人的舉動搞得無語,以為困住自己就行了嗎?想著兩個胳膊向外猛的一個用力,掙脫開來十三的禁錮,順勢一腳把他踹開老遠。接走拉住十四的手一個過肩摔,把十四甩了出去。
四爺的動作全都是布庫先生教導的基礎動作,可是自身的力量與靈活都是兩個小伙子所沒有的,打敗他們簡直是易如反掌。
看著趴在地上起不來的弟弟們,四爺豪氣的說道「還打不打?」
十三捂著肚子驚奇的看著四哥「四哥?你最近怎麼力氣那麼大?踹的我胸口疼。」說著撩起
了衣服,赫然一個青黑的腳印印在上面,嚇了大夥一跳,四爺趕緊高聲叫道「高無庸,快去請太醫。」趕緊走到十三弟跟前伸手摸著那個刺眼的腳印。
突然想起也踹到了十四,趕緊回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十四弟焦急的問道「老十四,你有沒有事?」十四爺忍著後背上火辣辣的感覺,撩起衣服一看,只是有些紅,自己皮糙肉厚的不怕打,回了句「沒事。」
就在四爺查看十三和十四身體的時候,高無庸領著主治跌打外傷的蘇太醫急忙趕來,放下藥箱子,看向脫掉衣服坐著的十三爺和十四爺。
只見十三爺胸前一個青黑的腳印,十四爺這是背後一片的通紅外加滿身的青青紫紫。伸手按了按傷處,幸好只是些皮外傷。轉身對著四爺說道「回四爺的話,兩位爺並無大礙,只是有些淤青,卑職開些藥酒,用力將之揉開即可。」
「嗯,那你趕緊開藥吧。」四爺聽後心放了下來,幸好兩人都沒事,不然···
蘇太醫留下兩瓶藥酒就走了,兄弟三個坐在地板上相互幫對方揉開身上的淤青,十四爺調笑的戳著四爺身上結實的腱子肉,順便炫耀著自己的胸肌,十三手上擦上藥酒一把按在十四的背上最大的淤青處,疼的他嗷嗷直叫。四爺面上不顯,可是下手的全是最疼的。
歡快的氣氛縈繞在三兄弟之間,即使這時四爺的冷臉都無法冰凍幾人之間的熱情,兄弟間相濡以沫的血脈之情第一次如此激烈的充斥在幾人的心間·····
回到府裡,四爺一個人站在書房,默默的撫摸著面前這幅駿馬屏風,本是真心的喜歡,可是注定沒法留住,就像那些自小就失去的,不是這個屏風,也是其他。歎了口氣對高無庸囑咐道「把它包起來送到宮裡。」
高無庸看著四爺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心裡一陣的心疼。打小就伺候在爺身邊,也就在先皇后娘娘那裡得過幾天安逸日子,可是自打皇后娘娘不在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爺露出舒心的笑了。歎了口氣,無奈的想著,這些貴人間的事哪是自己一個奴才可以議論的啊,伸手招來蘇培盛囑咐道「麻溜的,把它包起來,囑咐幾人得力的人送到宮裡去。記得在宮裡說話要小心。」
蘇培盛巴結到「好勒,高總管您就放心吧,小的一定辦的妥妥的。」
「你小子,以為雜家不知道你的那點子花花腸子?呵呵!去吧!別誤了爺的事。」高無庸點點蘇培盛的額頭笑道,對於蘇培盛這小子,自己還算很看好的。提做副總管平日裡幫襯著自己也不錯,腦子靈活,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有點小聰明卻又不自以為是,是個好苗子,以後發達了也會念著自己的好。
看著蘇培盛顛顛的招來幾個僕人,把屏風包好抬了出去。高無庸笑著搖搖頭,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