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杭正忙著收拾衣服的時候,聽見了季琳清亮的嗓音:「雲杭」。雲杭詫異,不知季琳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忙把衣服交給李姐,說了半天請了一會兒假。季琳提議去樓下的咖啡廳,雲杭拒絕,糯糯的聲音說:「師姐,我們就站在這邊說吧,我只請了一會假,何況樓下的咖啡太貴了。」季琳看著雲杭晶亮的眼睛,不明白這個女孩卑微,膽怯,在自己面前幾乎一無是處,為何,獨獨入了宋玉的眼,昨日聚會時,宋玉那句「雲杭」,她記得清清楚楚。
「你過的挺好?」季琳微微彎了嘴角,其實她曾經想過,被司機送到大商場的雲杭會迷路,會失蹤,會墮落在繁華里。這是哪裡,北京,繁榮的背後透著多麼誘人的**。可是沒有,那個人,好好的,還能謙虛的笑著喚自己「師姐」,卑微的彎身送走踩著名牌皮鞋的顧客,只為了那低廉的幾百塊。
「還可以,雖然有點累,不過總歸有事做,有地方住。不過還是謝謝師姐,幫我給秦阿姨問好。」雲杭無法想到笑著的季琳內心的想法,糯糯的聲音真誠坦然。
季琳和雲杭站在商場透明的玻璃窗前,外面繁華昌盛,卻奢求不得一個晴空萬里。季琳轉頭看了看雲杭,淡淡的開口:「你和宋玉什麼關係?」
「啊?阿玉、阿玉師兄?」雲杭莫名的緊張,她對季琳滿懷尊重,又有一絲愧疚在裡面,覺得自己無意搶了她心愛的人。
「阿玉?」季琳笑的有點諷刺,「宋玉最討厭別人叫他阿玉,從我認識他開始,只有我纏著他,叫他阿玉的時候沒被他踢過。沒想到,竟然也不是獨一無二的稱謂。」
雲杭不願去看季琳,轉頭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淡淡的說道:「是嗎?我並不知道。」
「你當然不會知道,你瞭解他多少,你知道宋玉家是做什麼的嗎,是建材;你又知不知道,我爸爸是做房地產的,我們兩家,十幾年的朋友了。」季琳緩了口氣,低低的說道,「我追著他,也有十幾年了,我陪著他初中、高中,如今大學,看著他叛逆,打架,看著他痞痞的拉著喜歡他的女生進賓館,看著他瘋,也陪著他瘋。他做錯了事,我幫他瞞著,他打架受傷,我幫他包紮,如果不愛他,不陪著他,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幹嘛。雲杭,我愛他,比你愛他更深,更久。」
雲杭沒有再說話,心裡空空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語言如此的匱乏。季琳有些激動,有些委屈,但這些委屈並不是可以呈現給雲杭的,季琳的驕傲只敗給了一個人。微微調整了心情,和雲杭一起看著外面不甚清楚的世界,「所以雲杭,陪在他身邊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會是我。宋玉自由懶散,對什麼都不會上心,談過的女孩子也不過是閒暇時的一場遊戲罷了。」
雲杭雙手插在大大的上衣口袋裡,手裡握著淡灰色的手機,抿著嘴,覺得這只不過是一場設計好的肥皂劇,娛樂了誰,傷了誰,誰又會關心。雲杭突然想起於小小曾調侃自己的話:什麼情況啊,原配大戰小三?雲杭想笑,嘴角彎了彎,卻形不成一個笑臉。
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遞給季琳,「其實我用不到手機的,阿玉、不,宋玉師兄借我的,你幫我還回去吧。」
季琳看著手機微微瞇了瞇眼睛,「原來他賣了多餘的遊戲裝備,就買了這塊手機啊。」
雲杭錯愕:「我以為、、、、、、」
「你不會以為是宋玉自己打工掙的錢吧?」季琳看著雲杭,似乎聽到了莫大的笑話,咯咯的笑出聲來,「你太可愛了,宋玉,宋大少,怎麼會去打工。」季琳看著雲杭,笑得微微顫抖。
雲杭點頭,低低的聲音糯糯的響起,不只是說給季琳還是說給自己,「是啊,怎麼可能。」就如同那樣優秀的宋玉怎麼可能愛上自己,或許只是一時的憐憫正好碰到了閒暇的時間罷了。
雲杭抬頭對著季琳笑了笑,「師姐,我要去工作了,不然李姐要罵了。」季琳微微笑了一下,依舊明艷照人,雲杭覺得難受,低了頭走了。
雲杭想念於小小,如果她在,她一定會揪著自己的頭發聲色俱厲的說:「雲杭,你白癡啊,白癡啊!!!」然後轉頭再把狠狠欺負自己的人再狠狠欺負過來。只是這裡沒有於小小,只有一個為了生活奔波在城市邊緣的李姐,她關心的是今天賣了幾件衣服,提成多少,這月可以給孩子郵寄多少錢,自己是不是能添一雙過冬的棉靴。她關心的事情裡面沒有一個叫雲杭的孩子,
生活便是這樣,當你以為接近幸福,匆忙追趕,才發現只不過是海市蜃樓。雲杭想,海市蜃樓也好,至少看見過,幸福是什麼模樣。
雲杭是個白癡,哈哈,於小小說的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