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培培都不知道顧佳期和她嘮叨了些什麼,掛了電話忽然間把手放在嘴裡,讓她一個下午就找到房子去住也不可能啊!尼瑪她之前其實就該想到,老爸老媽一定會查崗的。
顧培培趕緊打了車直接衝到周少卿的公司,在於晨訝異的目光中推開他辦公室的門,衝著辦公桌前的周少卿喊了句,「小師叔,快幫我想想辦法!」
周少卿微微抬眉,聲音波瀾不驚,「懷上了?圍」
顧培培的臉瞬間紅了,她結結巴巴的罵了句,「你才懷上了!我媽要來檢查我住的地方!她要是知道我們住一起,得氣死啊!」
周少卿倒是一點也不著急,擱下手裡頭的筆後淡聲說:「來就來好了,就說你住在我的客房裡。羿」
顧培培一個橫眉,「你又在胡說了。我住你客房那裡為什麼以前不和他們說?而且你覺著他們信我們什麼都沒有麼?」
顧培培的確不想現在就曝光了兩個人的事情,她繞到桌子後頭,抱著周少卿的胳膊哀聲說:「小師叔~~你快給我想想辦法,你在四九城不是好幾套房子的嗎?隨便借我一個小地方住幾天唄。」
周少卿歎了口氣,「她什麼時候過來?」
「我和她說的晚上,還有半天的時間可以準備。」顧培培指了指樓底下,「我還順便把行李給拖出來了,待會可以直接去新的地方。」
聽說還有半天的時間,周少卿也就不著急了,他伸手攬在顧培培的腰間,「可師叔不想讓你搬出去。」
這正熱戀中的人,突然間分開哪裡受得了,何況兩個人還沒有體驗過多久廝磨在一起的感覺。
顧培培被他這麼一說,突然間也升起了不捨得的情緒,她訥訥的說:「我也不想分開……可是……反正就臨時轉下根據地,何況我週末也要回家的,又不是每時每刻都在一起。」
周少卿拍了拍她的手,讓她起身別在公司裡那麼膩味,顧培培乖乖的站好,今天有求於他,所以就成全他的道貌岸然吧。
周少卿打電話讓於晨進來。
於晨拎著自己的隨身筆記本進辦公室,看見顧培培的時候略有些窘迫,片刻後才小聲的喊了句「夫人好」,這才轉頭去看周少卿。
顧培培被這三個字逗樂了,她上前墊腳拍著於晨的肩膀,笑著說這小子真是有眼力價,說話太討人喜歡了,將來有錢途。
周少卿寵溺的笑了笑,問於晨自己其他幾處房子,有沒有比較小點的,適合出租出來的。
顧培培立刻瞪了他一眼,「你幾個意思?還要出租給我?」
「房產給你都可以。先別打岔。」周少卿還是無奈的將顧培培拉到自己身邊來,先按住她浮躁的情緒,免得她一聽見什麼就煩躁。
於晨對這畫面有點想笑的感覺,但他還是忍住了,低聲和周少卿說:「城東那邊倒是有一個合適的。我之前整理過,但是現在房子的鑰匙和詳細的材料,阮姐那邊還沒送過來。」
顧培培一聽阮姐這名字,愣了下,很快臉色就黑了,她狠狠地推了把周少卿,「你腦子有水嗎?還是你是真愛這個女人啊?連自己所有房子都讓人管著?你怎麼不讓人管著你啊?!!!」
周少卿頭也大了。
要不說當初太過信賴阮海藍,有些事情太過當甩手掌櫃,這下反而變成了自己感情上的導火索。
顧培培是真的氣瘋了。
甩手就想離開,被周少卿直接抓住,又給抱回到懷裡來,「你別多想,只是有些房子始終空下,就交給她去讓中介公司轉租,房本這些還都在我手裡,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顧培培瞪了於晨一眼,「剛還說你有眼力價呢,怎麼還在這裡待著。」
於晨都被眼前的這一幕搞蒙了,他一聽顧培培這樣說,趕緊轉身離開。
周少卿繼續給顧培培解釋,「而且這些我都交代阮海藍轉給於晨的,所以這不是給誰的特例,之後還是會讓於晨來打理的。」
顧培培還是很生氣,本來以為阮海藍已經滾蛋,滾得遠遠的了,沒想到這個白蓮花居然還打算拖著這些事情不交接,要不是她問到,還不知道連鑰匙這種事情都還在那白蓮花手上攥著的。
顧培培氣的伸手去打周少卿,他就這麼受了她一巴掌,她一巴掌摔在他胸口,心都直抽抽,眼睛裡也開始滲出眼淚來,「我就不該
那麼快答應你。我後悔了……」
「培培。」周少卿見她摔在他心口的手要抽走,便一把拉住,放回到自己的心口處,「她都已經消失,不再出現了。」
「如影隨形好嗎?」顧培培嗤笑了聲,「她簡直就像是你的管家婆,只要涉及到一些私/密的事情,很快就會出現收保護費。我要是想拿到這些權利,還要經過她的同意。」
顧培培說完這句,直接起身拎著自己的包要走,周少卿扣著她的手腕,說:「你忘了師姐的事情了?」
「呸,我回家去住去。」
「培培,感情是需要磨合的,不可能出了一點事情就要回家,這種態度是不對的。」周少卿耐下性子和顧培培講道理,「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我沒有處理好。但我和阮海藍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以後也不可能有,你總要給我點時間來解決。」
畢竟讓阮海藍交接,也可能一時半會沒有交接完,於晨那邊的事情也很雜亂,短期內也不可能統統都收歸
回來。
周少卿理解顧培培的心情,所以願意去為了她調整這些節奏,甚至也很清楚她在意的事情,自己的確應該去好好做。
只是沒想到,這才幾天,又因為阮海藍發生了爭執。
於晨在電話裡和阮海藍說讓她趕緊把剩下的所有事情都帶過來,夫人鬧騰了。
阮海藍愣了下,她沒想到顧培培居然還在較勁自己的事情,她明明都已經那麼久沒有出現在周少卿的面前了。
阮海藍問於晨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顧小姐生氣了,於晨說是房子,周總的房子。還把事情稍微提了幾句。
阮海藍掛了電話,侷促不安的在桌前坐了片刻,便出門開車,順手拿上了一個紙袋。
阮海藍到公司的時候差不多是下午的四點鐘左右,顧培培低著頭在玩自己的手指甲,看見她的時候懶懶的掀了下眼皮,唇畔揚起絲譏諷的笑意,似是在譏諷她的心思。
都這樣了,居然還在窮折騰。
顧培培實在是不想和阮海藍計較,她要計較的人是周少卿,而且關於這個女人的事情她也不想再計較,所以起身後用下巴點了點於晨。
「待會你幫我一起去把東西送過去。」
於晨趕緊說好。
周少卿問阮海藍城東那房子的鑰匙在哪裡,讓她拿給顧培培。
阮海藍也沒多說什麼,趕緊把鑰匙找出來遞給顧培培,還輕聲說了句,「這地方……以前我有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可能得麻煩顧小姐你打掃一下。」
又來噁心人了。
顧培培接過鑰匙,悶不吭氣的走了,臨走還抓著於晨跟自己一塊兒。
辦公室裡只剩下周少卿和阮海藍兩個人。
直到顧培培離開,周少卿始終波瀾不變的面色陡然間沉了下來,他第一次用非常沉重並且銳利的語言和阮海藍說話,「有些事情,你真是過了。」
阮海藍沒想到周少卿居然會這麼嚴厲的訓斥自己,剎那間眼淚都沒收住,直接暈到了眼底,「周總……」
「你既然喊我一聲周總,就應該知道,在你我之間,不存在任何相關私情的事情。」周少卿眉目凝重,不帶任何的笑意和溫言軟語,他很清楚,這一次他真的不能再心軟。
阮海藍垂頭抹了下眼淚,「周總……您、您別說,我求您別說了。」
「我待你應該不薄,甚至你私底下的那些事情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並不是讓你伸手太多甚至要干涉我的個人感情的理由。」周少卿起身,一步步的踱到窗戶邊上,天外的流雲漸漸破開一線光芒,將日光灑到世界的各個角落,整個公園裡,綠意盎然。
「從你和我三哥在一起過,我就不可能再選你。」周少卿豁然間轉身,目光直接釘在阮海藍那柔弱的臉上,「哪怕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孟華韶,不是顧培培,也不會是你。」
阮海藍的身子忍不住瑟瑟顫/抖起來,她忽然間哭著問了句,「可是你以前是喜歡過我的不是麼?當初為什麼要問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不知道那時候我聽見你這樣問的時候,我心都碎了。」
見周少卿沒有說話,阮海藍繼續了下去,「我說我同意,其實就是想知道你的反應。只要你說不,我肯定就不……」
可是阮海藍沒想到的是,周少卿就這樣默認了她和他三哥之間的事情。
那時候阮海藍想,索性破罐子破摔,就和周延在一起好了。
這麼多年了,她守在周少卿的身邊,哪裡也不去,她以為周少卿懂她的感情,也願意回應。
沒想到守了一年又一年,她終究還只是一個小助理而已。
甚至在顧培培一次次的發脾氣後,周少卿也一次次的和她劃清界限。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
周少卿並不打算和阮海藍剖析自己的內心,又或者說剖析內心這種事情,終歸還是只能和自己喜歡的女人說,說太多,錯太多。
他搖了搖頭,「別說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之間沒有開始過,就更不可能談過程。」
阮海藍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她的確抱著一些不堪的心思,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瞭解周少卿,只要他不和顧培培在一起,那麼他就屬於那種誰都可以的狀態。
阮海藍覺著自己終究是有機會的。
但這一次卻被周少卿生生的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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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晨把顧培培送到城東的那個一居室,臨上樓前還問顧培培需要不需要他幫忙打掃。
顧培培對這個於晨感覺還不錯,她搖了搖頭說不用,自己還有不少時間可以打掃,就沒必要讓他忙活了。
不過在於晨離開前,她還是想起什麼又把他喊了回來,眉眼彎彎的笑著,「這件事你辦得好,知道告訴我房子鑰匙還沒交接過來的事情,真是個聰明人,那你趕緊把阮海藍的事情都交接過來知道麼?」
於晨連忙說好的。
阮海藍還拿著一些事情沒有交接,是於晨私底下和顧培培報告的,這小子自從晚上周少卿去找顧培培,便知道誰才是周總心尖尖上的人。
正好顧佳期那邊要看望顧培培,她就想到這麼個一石二鳥的計謀,一來徹底的趕走阮海
海藍這朵白蓮花,二來也要讓周少卿知道阮海藍的真實面目。
她覺著女人有時候真的是鬥士,特麼的都是被逼著動腦子去玩宮鬥。
其實顧培培很煩這種小打小鬧,可沒辦法,她還必須去面對,否則以後怎麼一勞永逸?
顧培培掏出鑰匙來打開/房門,把行李推進去後,才深深的歎了口氣。
這房子也不知道周少卿要來幹嘛,一居室,裝修其實也不錯,是那種很精緻的裝修風格,應該挺長時間沒有人住了,所以很多地方都落了灰。
顧培培想起老媽晚上就要過來檢查,她簡直崩潰。
天知道她是最討厭收拾屋子的人了啊啊啊啊。
但是為了躲避老媽,她決定暫時先把這裡當做自己的第二個家,至少在應付檢查的時候用,肯定還是有效的。
想到這裡她捲起袖子開始幹活。
她自己的行李不算多,還從周少卿的床上直接扒了他的床單過來,散在單人床上略顯大,但不至於很難看。
之後她又開始起手收拾衣櫃,擦桌子,幹的是不亦樂乎。
中間周少卿打電話給她她沒接。
衣櫃裡她還翻出了幾件男人的衣物,散落在一些角落,而且款式和顏色都是周少卿以前穿的。
顧培培簡直氣笑了,阮海藍這是病急亂投醫,開始製造這種低端的誤會嗎?
這女人怎麼總是這樣記吃不記打呢?
不知道她顧培培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吃虧生悶氣的那種類型嗎?
最不擅長的不就是忍氣吞聲嗎?
顧培培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直接發給了周少卿,留言是:看見沒有?想不到我小師叔居然和阮海藍阮大美人在這一居室的屋子裡共築愛巢過,你這是曾經拿這裡當金屋藏嬌的地方嗎?
周少卿回了一串省略號。
好半天,他又回復了一條:接電話。
顧培培沒理,繼續擦桌子收拾家,過了一會穆謹言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裡,要給她拿一套獨舞的資料。
顧培培說自己正在收拾屋子,等晚點再聯繫。
他答應了下來,還問了下顧培培的地址,這才掛了電話。
顧佳期過來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左右,她進門便皺著眉頭說:「培培,你這住的怎麼有股子味道。」
顧培培心裡頭歎了口氣,她這都散了好幾個小時的味道了。
她趕緊上前抱住媽媽的胳膊,「行啦。媽,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
顧佳期把手裡頭拎著的保溫桶遞給她,「你楊媽今天燉了你最喜歡的湯,說想送給你。我想著正好過來看看你。在這裡住的還習慣麼?」
「習慣習慣,簡直太習慣了。」顧培培連聲回答,心裡頭還蠻內疚的,自己和周少卿的事情,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和媽媽說。
媽媽其實似乎還好。
要命的應該是爸爸那關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