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培培當然不知道周少卿已經在處理所謂的「誠意」問題,她一遍一遍的和他強調「誠意」,當然就是在直指阮海藍。
她覺著只要周少卿不傻,肯定清楚她在說什麼。
當初兩個人之間的摩擦,不就是因為顧培培想進入到他的生活裡,而周少卿卻一直不願意讓她進去圍。
阮海藍握著周少卿私人生活的那把鑰匙,即便周少卿沒這個心,可阮海藍有,顧培培就必須要讓她讓出這個位置來羿。
任何事情都好商量,但涉及到女人的問題,她必須是他生命裡的唯一。
顧培培知道自己的性格在某些時候是非常霸道的,也或者這真的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家裡有柔柔之前,她在家裡自然是獨一份的,有個特別喜歡的小師叔,有關係很好的玩伴霖霖和冬瓜,顧培培的日子過的簡直叫做逍遙。
後來柔柔出生,爸爸媽媽兩個人應該是第一次經歷從孩子出生便在一起的那種感覺,或者是珍惜這種得來不易的感覺,他們相對會更偏愛柔柔一點。
當初顧佳期懷上顧培培的時候,是一個人在英國生下的她,後來顧培培四歲,十八歲的周少卿帶著她漂洋過海,從英國到國內找到的爸爸裴莫行。
如果不是當年的契機,說不定裴莫行和顧佳期壓根也不會和好。
顧培培是個心大的孩子,從小隨遇而安慣了,家裡的教導也好,所以哪怕裴柔柔似乎分去了爸媽更多的關愛她也沒覺著有什麼,還經常幫著手忙腳亂的媽媽照顧柔柔。
顧培培只霸著一個人,那就是周少卿。
從小她就有這個念頭,別人的感情她都可以分出去,包括爸媽對裴柔柔的愛她也可以分,因為這些她沒辦法獨享。
但周少卿的感情,她要獨自享受,也只有在他那裡,她才是完完整整的,從來沒有失去過的。
小霸道的性格,讓顧培培和裴柔柔在一起的時候,外型上受矚目的是培培,但更招人喜歡的就是裴柔柔了。
顧培培從房間裡咬著牙刷走出來,一打眼就看見隔壁的隔壁走出來揉著頭髮一臉繾綣的白安州,她「啊」了聲,養著笑臉喊了聲「妹夫」,便又默默轉身,趕緊退了回去。
她差點就忘記家裡已經住進來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從小據說很關愛她的周周哥哥。
顧培培站在鏡子前頭刷著牙,一邊天馬行空的想著,如果周周那個時候沒離開家,是不是也會和霖霖一樣,後來都喜歡上柔柔。
哦不對,周周就算走了,人家回來照樣喜歡的是柔柔不是她。
顧培培對著鏡子齜了齜牙,白白的很光潔,她甩了甩腦袋,心說這有什麼,全世界都不喜歡她,她還有周少卿喜歡呢。
白安州看著顧培培離開的房門,雙眸中淺淺滑過一絲憂傷,他下樓之後,按著楊媽的指示到了吃飯的小廳。
裴莫行正坐在飯桌前,儼然一家之主的位置,手裡抓著一張報紙,眼睛上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特別精神,他瞥了眼白安州,示意他坐在自己的手邊,垂首啜了口面前的咖啡,才問:「最近有什麼工作安排?」
白安州滑開手機,正好看見蘇俊那邊第n次打來的電話,早上他起床抓著裴柔柔拍照的事情當然已經傳得滿天下都是,他也就沒有避諱,和裴莫行示意了下接起蘇俊的電話。
「你到底怎麼回事???」
白安州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聲說:「之前我已經和公司打過招呼了,他們始終沒有作為的話,我只能採取主動應對的辦法。你不需要指責我,這件事公司原本就做錯了。」
當然,白安州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也很頭疼,他說:「我什麼時候有下一個通告?哦對,公司是不是打算和我解約?」
在談及下個通告前,白安州倒是忘記自己幹出這件事,恐怕agd公司也無法忍受,如果要和他解約,那他暫時還真就只能住在裴家,日日和這些人面對面。
蘇俊歎了口氣,「你啊,這麼多年能不能別那麼任性,事情要一步步的解決啊。」
但不得不承認,公司那邊指責裴柔柔炒作,白安州卻用這種口氣承認戀情,相當於直接打了公司的臉。
而他這麼護犢子的心態,也令圍觀的群眾不得不正視,他們的andrew是真的和那個叫
裴柔柔的女孩戀愛了。
就是今天,多少姑娘都開始暗自神傷,甚至於哭天搶地,無非和白安州突然間自爆的這條戀情有關。
雖然事情爆的有點過頭,而且裴柔柔的名聲扭轉了一點,可也就那麼一點而已,畢竟裴柔柔十九歲就和男人談戀愛,甚至發那麼親密的照片,如果她不和白安州在一起,這上流圈子裡根本沒男人敢要。
這就跟明晃晃的發了艷。照門一樣。
表面上大家還和和氣氣的,私底下都不知道是怎樣說裴柔柔的。
裴柔柔穿著粉藍色棉衫下樓,站在後頭猶豫了蠻久,才略微坦然的坐在白安州身邊。
無論如何,她不能在別人面前暴露他有雙重性格的事情,哪怕這些人是自己的父母。
白安州衝著這點,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給自己臉色。
「說重點吧。」白安州和蘇俊不想繼續彎彎繞繞,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蘇俊歎
了口氣,「那位裴小姐,公司的意見是把她包裝一下,當做新星推出。至少不會辱沒了這次你這麼力挺,將來別人說什麼,可能也會認為是公司內部的一次宣傳聯合炒作。你們想在一起反正也是幾年後的事情,讓她稍微穩定點慢慢來。」
白安州側頭看了眼正擠著沙拉醬的裴柔柔,真要是當女友去看待,白安州還真不想讓她再去接觸娛樂圈的那些東西,混亂而且沒有任何的保障,「不用了,她還那麼小,還是規規矩矩的去上學比較好。」
裴柔柔聽見他的回答,略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他,這會兒連裴莫行都似有似無的瞥了他一眼。
「先這樣吧。需要解約聯繫我,有新的通告盡快……」白安州是真不想天天耗在裴家,寄人籬下的感覺令他真的不自在,寧肯出去找點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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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培培的腳傷是在一周後才稍微好轉,至少可以如常的走路,景藍舞團那邊已經通知她腳傷以後可以去舞團報道,要不是因為她自己也知道,如果不好全了就去,說不定會有後遺症。
但她最近真的是閒的有點煩躁,而且和白安州在一個屋簷下,她總歸有點不自在。
媽媽對白安州噓寒問暖,恨不能把這些年缺失的都給了白安州,也不看看人家到底領情不領情。
裴柔柔那邊到了白天就怏怏不樂,小可憐還時不時的隔空看一下自己,有點傷心卻還不敢和自己溝通的感覺。
顧培培覺著這屋子裡的氣氛真是怪怪的,早知道找個上門女婿來是這麼個情況,她一定想盡辦法把這對小冤家給趕出去。
考慮了下她還是決定趕緊離開,省得待著不自在。
周少卿來接她的時候,外面正是春雨霏霏。
顧佳期把給顧培培收拾的東西裝好,交給周少卿,還特別小聲的問了句,「你啊,在家裡待著不舒坦嗎?要什麼有什麼?」
「才不舒坦呢。」顧培培笑笑著用下巴點了下屋子裡頭,「你看妹妹都有小女婿了,我怎麼也該想辦法弄個大女婿回來啊。」
「行了行了,就知道擠兌你妹妹。」顧佳期捏了捏顧培培的臉,「你歲數也到了,爸媽在這方面也不會太管你,只要你別胡鬧就行。」
說話間顧佳期還看了眼顧培培身後的周少卿,哎……真希望是她的錯覺,她也不可能因為叔叔來接侄女這種事情表示不滿,女兒這麼大了做事情沒頭沒腦,但周少卿她一向信任,應該不會出事的。
「那你路上小心,記得每週末回家。」
顧佳期又交代了一句,顧培培才跟在周少卿身後慢慢的上了他的車。
顧培培倒是不藏著掖著,上車以後就念叨:「誠意呢誠意呢~~~我要看的誠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