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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相遇(只求收藏與推薦) 文 / 陌上楓華

    灰衣老頭兒眉頭一皺,轉頭看了眼說話的錦衣老頭兒,不悅道:「極仙君,說話,可是要負責的!」

    畢煥聽聞,臉上閃過一絲茫然,此刻,從那洞中閃出無數個身影,卻都是銀甲仙兵,還有一些淡金鎧甲的隊長與古銅色鎧甲的仙將,一個個看了眼整個金平城,臉色驟然一變,再看向手提人頭的畢煥,先是一愣,繼而露出無邊的憤怒。其中也有不少仙兵,雖然見過屍橫遍野,卻也沒見過如此碎肉滿城,頓時止不住嘔吐起來。

    畢煥見得眾人的表情,再結合那兩個老頭兒說的話,頓時猜到了幾分,慌忙跪倒道:「屬下畢煥,此城昨夜出現妖邪,屠了滿城,更是*控了好友沈玉休等人的屍體,屬下無奈,只能與之戰鬥,剛剛才將那妖邪誅滅!」

    「哦?能夠一夜之間屠了滿城的妖邪,能被你一個小小的仙將誅滅?」

    錦衣老頭兒冷笑一番,絲毫不相信畢煥所說。

    「回極月仙君,那妖邪是一個方圓千丈的巨大眼珠,設下巨木圍城,屠城之後,屬下死死掙扎,正巧那妖邪因為殺戮太重,招來了天罰,重傷之下屬下這才勉強將其誅之!」

    灰衣老頭兒也是一聲冷笑,不過卻是對這那名叫極月的錦衣老頭兒,也沒想到,這普通的老頭兒竟然會是一個仙君!

    「極月,那天罰之威,你我也在遠處見到,難不成,你以為我屬下一個仙將,竟然能從天罰之中苟活下來?」

    「哼,忶陽,你想清楚,這裡什麼都沒有,除了滿城的屍體便是你的屬下一人,你覺得,憑著一個不知所謂的天罰,便能解釋一切嗎?」

    忶陽仙君也是怒了,斥道:「極月,你好好想想,憑他區區一個仙將,能否一夜之間屠了滿城?這巨木之威,若非在那天罰之下已是少了七八成,你我能夠打開這樣的防禦?」

    「你不要衝我吼,你問問大家,看大家相不相信!」

    忶陽仙君看了眼眾人一臉憤恨的模樣,氣得全身發顫,畢煥也是無奈,自己的實力明顯做不到的事,卻生生被那極月仙君安插在頭上,任誰也會極為冤屈,極為憤怒,可自己是仙將,對方是仙君,兩者差別如同天鴻,有心誣陷,自己又能夠如何呢?

    「極月,你我的鬥爭,在這種節骨眼兒上還要繼續嗎?」忶陽仙君語氣微微緩和,已是準備服軟。

    卻不想那極月仙君冷笑一聲道:「忶陽兄,我們的鬥爭,只是我們之間的事,不過這畢煥的事情,還是應該秉公執法才是,你說,對不對呢?」

    「你!」聽得那極月仙君陰陽怪氣的聲音,忶陽仙君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看來畢煥這子虛烏有的罪名,是難以逃脫了。

    畢煥看向忶陽仙君,眼裡露出一絲痛苦與尊重,當即跪下「砰砰砰」一連磕了九個響頭,苦澀道:「君上栽培之恩,畢煥無以為報,還請君上與極月仙君開恩,給末將百年時間,讓末將去追查元兇,無論生死,必定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畢煥,這件事情本君一定會還你清白,你這又是何苦呢?」忶陽仙君看向畢煥,眼裡竟流露一絲慈愛,看來對畢煥是比較疼愛的。

    「此番災劫,也是屬下疏忽所致,二十萬仙兵,千萬百姓,畢煥致死難償,百年時光,是要去追尋那真兇,誓死也不會放過他!」

    畢煥說得咬牙切齒,通紅的雙眼也留下兩行熱淚,竟讓那忶陽仙君與極月仙君沉著臉都沒有說話,好半晌後,忶陽仙君才重重歎息一聲點了點頭,一臉不善地看向旁邊的極月仙君。

    極月仙君也是個識趣的人,或許知道做到這一步已經是自己太過分了,便點了點頭,伸手拿出一顆紅色的丹藥,遞給了忶陽仙君。

    忶陽仙君拿著丹藥,彷彿極為沉重一般,一步一步走到畢煥的跟前,長長歎了口氣,問道:「你真的想好了麼?這百年枯骨,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畢煥堅定地點了點頭,接過忶陽仙君手中的丹藥,一口吞服,而後頭也不回,轉身離開了金平城。

    地底的邢干,在那青衣人死時忽的面色一黯,雖沒有吐血什麼的,卻是瞬間老了十歲一般,此刻如同一個六十來歲的凡人,佝僂著身子,雙手摳進泥土裡,好久好久沒有動彈。

    在畢煥離開金平城的時候,邢干也遁走了,離開了金平城地底,到了一個極為荒涼的地域,這才冒出了頭,頹然地坐在地上。忶陽與極月兩位仙君沒能發現他,卻好像令他有些失望一般,此刻躺在地上無神地望著天,好似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有些恐懼,有些茫然

    時間就這樣過去,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邢干應該也不知道,只是當他就這樣躺著雙目一眨不眨看著天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之後,他終於輕輕閉上了眼睛,從懷中摸出了那支木笛,放在嘴邊,緩緩吹了起來。

    笛聲,還是那首和平曲,好似他只會這一首一般,悠悠揚揚,飄飄渺渺,緩緩散去,飄落在遠方

    遙遠的他方還在不斷跋涉、不斷探訪的畢煥,似乎心有所感,遙遙望向了不知多少萬里的這裡,神色哀傷,目光,卻是無比地堅定。

    一個為了族人,承受著心裡難以言明的痛苦,無奈犯下彌天之罪,一個也是為了族人,此刻也在忍受著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不斷追尋元兇,或許是為了自己的清白,或許,只是為了一個公道。

    吹完了和平曲,邢乾似乎作了什麼決定,起身,向著一個方向,踏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而去。

    青峰國,臨近尤南國,是一個比之尤南國還要大上一些的國家,青峰國裡,有一個並不算是太大的邊陲城鎮,雖

    雖然不大,卻也比狄國最大的城要大上不少,叫陽城,陽城離尤南國千萬里,很是遙遠,陽城外兩百多里地,有一個只有千把人的小村莊,叫沙溪村,沙溪村裡,人們都是靠耕田種地為生,連獵戶都沒有,基本上是自給自足,這裡民風淳樸,樂善好施,周圍其他的小村莊,都喜歡與這裡的人交朋友。

    其實,將近一百年前,這裡不是這樣的,沙溪村,是出了名的賊村,這裡的人,要麼是開黑店的,要麼是攔路打劫的,要麼,就是雞鳴狗盜之輩,為人所不齒,為人所憎恨。然而,百多年前,來了一個老人,老人大概六十來歲,臉上掛著一抹慈祥的笑容,一身粗布麻衫卻也遮不住其出塵之氣。

    老人見得這裡的人,沒有任何言語,選擇在此住下,盜賊透其銀兩,回去一看,都是石頭而已,黑店蒙汗藥下了一鍋,老人盡數吃下卻也無礙,這位老人卻是什麼也不圖,就只是默默承受一切,為盜賊辯解,為黑店承罰,就算被外村人打得全身皮開肉綻,也是微笑著用自己的身軀,給他人換來一線生機。

    慢慢的,村裡的人變了,起先對他是不屑,過兒是無奈,然後是畏懼,最終,所有的情緒都化成了敬畏,將這位老人敬若神明,尤其是百年時光,這位老人雖然白鬚飄飄,卻依舊精神矍鑠,容光煥發,讓村裡的人都暗自以為他是天神下凡前來救贖他們的。

    村裡的人,也不再做任何壞事,開始自己種地,耕田,自食其力,小孩常常聽老人說故事,講道理,吹曲子,善意由心而發,笑容時常不減,而後,小孩長大了,也有了小孩,三代之後,已是沒有了任何的劣根性,所有人無不善良,熱情。周邊的小村鎮慕名前來拜訪這位老人,時常談論數個時辰,而後意猶未盡滿懷崇敬地告退離去,成為了他們自己村中的智者,受人敬仰與愛戴。

    老人,是邢干,似乎是為了贖罪,他一步步來到這偏遠之地,教化世人,做了許多的好事,只是夜裡仍舊難以入眠,就算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是淚流滿面,神色痛苦。沒有人知道白天如此慈祥寬厚的他夜裡會是這副光景,只是將他當做神明一般敬仰,任何困難的事情,都會請教他該如何做,得到指示之後,便會恍然大悟,通曉許多道理與知識,於是愈加恭敬起來。

    這天,沙溪村裡,來了另一個老人,老人杵著一根木頭,蹣跚而來,歲月並未在其臉上刻下多少痕跡,只是他的雙眼,卻是有些渾濁,顯得極為滄桑,如果仔細看,便會發現,這位老人,其實並沒有那麼老,只是深深的疲憊使得他顯得蒼老了許多。

    老人到了沙溪村,便暈倒了,好心的沙溪村人,便將他扶回了村裡休息,可是,三天過去了,老人並未有半點醒過來的跡象,無論多好的郎中,都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麼病,於是,無奈之下,村裡人便去村尾茅草屋中,請來了邢干。

    邢干前來,看了那老人一眼,忽的輕「咦」一聲,輕輕將老人遮住半邊面龐的頭髮扶開,怔怔看了片刻,長長一聲歎息,低聲喃喃:「畢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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