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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7.各人自有各心事 文 / 哭泣的落葉

    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清。鄭燮《新竹》

    江都國,慕容華拿著手上的信件,心裡湧出一絲期待,這幾個月,他想出了種種辦法想要對付錦軒國,可結果都是無極而返,他的心裡話著實氣不過,可是錦軒太過強大,炎熙漠的手段和處事又相對硬朗,不是他可以比對的,只是心裡對夏翎菡的**卻越來越深。

    「太子……」一陣妖嬈的聲音自身後傳出,還未見人,那雙藕臂便已纏繞上他的脖子。

    『菡兒』,慕容華在心底深切的呼喚著,看著眼前身材纖細,冰雪肌膚的女子,這是他殿內最美麗的姬妾,與其說最美麗,不若說是因為那纖弱嬌小的身姿有三分和翎菡相似,還有那脆若夜鶯的嗓音也有著和翎菡類似的清甜。只是那張臉上,用這一層繡著荷花的面紗圍繞著,露出一雙水眸,也正因這雙水眸長得形似翎菡,才讓女子得意寵絕太子殿。此時的慕容華早已有了幾分醉意,那雙眼帶著些許的紅色,口中癡癡迷迷的呼喊著『菡兒』,被寵幸的女子一直都以為那是太子對她的暱稱,因此面紗下的笑容裡更多了幾分得意,只是她不明白,為何每次太子召見時,都要讓她蒙上這荷花面紗,還在沉思中,卻已被慕容華壓在了身下,男子的動作帶著狂野和醉意,撕開女子身上的輕紗,只露出那姣好仙姿。

    「菡兒,你是我的,你一定會是我的……」慕容華帶著醉意在女子身上肆虐著,他知道,她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翎菡,可他只能在醉的時候把她當成菡兒,他一定會得到夏翎菡,一定。

    錦軒國,惜菡園,今日熱鬧萬分,夏翎菡親自下廚,雖然她會得到現在仍只是那一道『荷塘小炒』,然而卻是忙的不亦樂乎。本不是太擅長廚房烹飪的朱雀也開始逐漸有了好的手藝,而素兒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看著自己親如妹妹的翎菡和朱雀忙的團團轉,臉上洋溢的卻是幸福的光芒。前院,男人們早已坐在石桌上,聊著屬於男人們的話題。

    「漠,你真的準備帶著菡兒去西嶺國?」雲浩問著炎熙漠,私下裡,他們只是最親密的師兄弟。

    「皇兄這一去,又得好幾十天了,」炎熙洋仍是如同那一縷和煦的春風,只是面對雲浩對熙漠的悠閒自得,他仍是放不開的,畢竟對他來說,熙漠是他的兄長,更是君。小時候,他可以如同個小屁孩般的尾隨在他的身後,如今,他卻是整個錦軒的支柱。

    「洋,這裡沒有別人,今日,只是我們兄弟們的聚會,你也不要太拘謹了,」炎熙漠雖然不善表露笑容,但是對於他的親人,他向來是不吝嗇自己的親情的,尤其是始終覺得虧欠熙洋,自小到大,他對熙洋是寵愛呵護的,除卻那一次……他因為熙洋對翎菡的愛戀心生不滿,想要把這唯一的弟弟貶去邊疆,但是,真的就那一次……

    「當然了哦,熙洋哥哥,你要是覺得寂寞的話,朱雀會留在宮裡陪你的,」夏翎菡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坐在炎熙漠身邊,又拉過朱雀硬是讓她坐在了熙洋的身邊,素兒自然是乖巧地坐在自己夫君身旁,時不時用手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才四五個月的肚子,臉上,是即將為人母的幸福。

    「公主!」朱雀面帶羞澀,卻又帶著欣然的笑意嬌嗔道。

    「熙洋,你也知道,菡兒身子一向孱弱,在宮中,我無法給菡兒一個名分,菡兒始終都是委屈的。今日讓你們都來,便是想要告訴你們,我決定在參加輕颺的百日宴之後,便禪位於熙洋,而我,則會帶著菡兒居於焱昕閣,從此天涯海角攜手人間,」炎熙漠此言一出,最最震驚的便是夏翎菡,她想像過千百次,卻從不確定熙漠會真的因為她而放下江山,她從沒想過要做一個迷惑君王的蘇妲己,可是她去真的為之動容,江山與她,真的是她重,江山輕。

    「皇兄?」熙洋也是驚訝的,他知道皇兄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將朝廷重事都交付於他,原來,真的是為了不當皇帝了。若是別人,他可能會覺得這個男人太過自私,為了自己的幸福和自由,將黎民百姓治國安邦的重任都壓付於他一人,然而是他的皇兄,他確是欽佩的,只因他要帶走的,是他最愛的夏翎菡,只要皇兄能給翎菡幸福,帶著菡兒去過她最愛的自由生活,即使將重擔都壓於他的身上,他亦願意付出。這世上又有多少男兒,為了紅顏,願舍下功名,何況是人人都稱羨的帝王之位,也許世上僅有一個炎熙漠,是願意為夏翎菡放棄君王之位的。

    「是的,熙洋,菡兒身體一直弱你們都知道,只有在自由清新的空氣下,對於翎菡的身體才會更有幫助,菡兒當年入宮,只是因為我的一廂情願,卻從不問菡兒是否喜歡宮內的生活。封她為皇妹是不得已之為,當初也未曾想過我對菡兒竟能愛到如此刻骨。為了不負先生,唯有為了菡兒,棄君王之位,也算是不違當年我對先生許下的諾言了,」他愛菡兒,他想要的,只是想要一生一世雙人,而非宏圖大願,說他妄自菲薄也好,說他難過情關也好,他炎熙漠生性冷淡,卻是認定一個人一件事便是一生一世的人。

    「皇兄,熙洋敬你一杯,也祝你和菡兒能永遠幸福,」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能夠有如此的幸福,或許才是真正的安心。夏翎菡自然還沉浸在炎熙漠的諾言裡感動無法自拔,他真的為她放棄了一切,原來,他是真的愛她,他們之間,從沒有參雜著其他人。

    雲浩自是早就知道炎熙漠的安排,已不驚訝,素兒為翎菡高興,也為自己的良緣感到幸福。

    「朱雀,就不用跟著我們走了,熙洋,雀兒實則是我焱昕閣的人,將來你即位後,就讓雀兒陪在你身邊,有些事情,你太過善良,而雀兒生性潑辣,武功也高強,還會陣行術,定能助你一臂之力,」炎熙漠喝下手中的杜康,也許將朱雀留在熙洋身邊,便是對他最好的補償了。

    「我……我要跟著公主,」朱雀的聲音細若蚊蠅。

    「那

    好啊,熙漠哥哥,我們就帶著朱雀吧,」這丫頭,這時候倒是假裝害羞了,夏翎菡故意順著她說。

    「額……公主?」朱雀瞪著眼看著夏翎菡,她不過是表達一下女兒家的矜持嬌羞,公主竟然那麼不解人意。

    「好了,公主,你就別捉弄這丫頭了,我看你若是真帶走她,她也會半路瞧瞧折回來……」素兒的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素兒姐姐,連你也欺負我!」朱雀的俏臉通紅,眼睛裡卻有著止不住的笑意。惜菡園內爽朗的笑聲不斷,夏翎菡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夜晚,開始下起微雨,窗外雨潺潺,美人立窗前,當炎熙漠走進房內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道風景。當年含苞待放的小菡萏如今早已亭亭玉立,那絕美的面容,纖弱的身姿讓他為之瘋狂,而她佇立在窗前,鳳眸遠眺,那樣的溫婉猶如傲立於湖中央,嬌艷鮮開的青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卻自有一份出塵的脫俗誘惑著你的視線。蓮本是至純至潔的,也是佛前的靈花,她是盛開的清蓮,更是他的解語花。

    「想什麼呢?那麼出神?」將一身白色紗裙的翎菡擁入懷中,白裙內月黃色的肚兜上繡著一朵粉色綻開的荷花,站在燭光前的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妖嬈誘人。聞著她身上自然的清香,還有那一股子淡淡的藥味。

    「熙漠哥哥,你說是不是有了肌膚之親就能有小寶寶?」夏翎菡膩在他的懷裡,她自幼沒有了娘親,那些閨房少女之事本就只有太皇太后身邊的嬤嬤一知半解的告訴她,就連第一次來葵水時,害怕的也只敢讓熙漠知道,那痛苦的回憶和他當時臉上緊張,時候帶著曖昧笑意的樣子她至今記憶猶新。

    「菡兒怎麼會問這個問題?」炎熙漠的雙眼溫柔多情,只是他的多情卻只因她,捏了捏她的粉頰。

    「你看,歐陽姐姐都已經生了西嶺的小太子了,現在連素兒都懷孕了,可是我的肚子怎麼一點動勁都沒有?」按理說,他們癡狂的歡愛也那麼久了。

    「難道?熙漠哥哥你……還不夠強大?」用著不可置信又懷疑的目光看向炎熙漠,額頭上卻傳來被他爆栗子的疼痛。

    「喂,你幹嘛打我啊?」不滿的嘟起紅唇,那要不然為什麼別人都有寶寶了,就是她還沒有?

    「不要懷疑你男人的能力,」看著她可愛的模樣,炎熙漠只覺喉嚨沙啞,心裡卻有著說不出的心疼,他該如何告訴翎菡,她的體質無法懷孕呢?當年,因為師娘身體極寒,又是將菡兒早產,因此菡兒的身體自幼便有寒疾,如今如月雖然治好了她的寒疾,卻因為她的寒氣早已深入到肺腑,斷然今生是無法懷孕的。然而他卻知曉,一個女人倘若無法做母親,會是一生中最大的痛苦喝遺憾,即便他根本不在乎,他也怕她會傷心。

    「熙漠哥哥……」撒嬌的圈住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今日他說的話她現在仍是深深感動著。

    「小傻瓜,有沒有孩子都沒關係啊,只要我們在一起就行,」輕吻她的額頭,憐愛,心疼。

    「熙漠哥哥,你真的為了我,要將皇位讓給熙洋哥哥嗎?」彷彿還是有一絲不確定,這樣的付出太大了,這是先皇的一生心血,熙漠哥哥可以做到嗎?

    「不要懷疑我的話,菡兒,」他不是一個多言語的人,然而一言既出,便永不忘卻,一如他曾經答應了綿綿要好好照顧她的妹妹,何況是他最最在乎的翎菡?

    「熙漠哥哥,謝謝你!」踮起腳尖親吻住他的唇,那嫣然一笑讓天地都失了顏色。

    「小傻瓜,」臉上儘是柔情,終於,菡兒不再糾纏於孩子的問題了,只是怕是總有一天得讓她知道,這些事,都等他下了皇位,帶她遠走高飛時再解決吧。這一生,菡兒便是他的劫,他這個什麼都不怕的人卻只怕她傷心。

    「閣主,淺淺姑娘忽然中毒病重,請閣主速去焱昕閣看看,」朱雀在門外稟報著,雖然她不喜歡木淺淺,卻也不敢拖沓。

    「中毒?如月不是在嗎?」炎熙漠的眉頭輕輕一皺,中毒病重,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菡兒,我去看看,就趕回來好不好?」他是在徵詢她的意見,但她卻不知,在這夜晚,放開她,他也不捨。

    「不要……」翎菡任性地拉住他的袖子,她只是害怕這是木淺淺的計。

    「菡兒乖,我保證很快回來好嗎?」對著她溫柔一笑,他能理解她的內心,可是畢竟淺淺是綿綿的妹妹。翎菡不再回答他,只是堵著氣放下了自己的手。

    「菡兒聽話,早些睡覺,我讓雀兒來陪你,」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好吧,等回來後再好好像這個粘人的丫頭賠罪。夏翎菡看著他消失在夜幕下,迎著夜色和微雨出行的身影,只是無奈的扁了扁嘴,無情不似多情苦,熙漠看似冷漠實則卻太重義氣,這樣的男子,讓人欣賞卻也讓她害怕,可她又覺得自己應該相信熙漠,信不過的,是那個討人厭的木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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