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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瀟瀟秋風起禍端 文 / 哭泣的落葉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有人來,襪劃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點絳唇——李清照)

    「公主今日還是覺得懶懶不想動嗎?」素兒看著翎菡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榻上,秋冬時節,翎菡開始渾身乏力,有時覺得寒冷便一整日窩在榻上,炎熙漠偶也將自己的真氣輸給她,奈何卻只能治標。難得今日艷陽高照,為蕭瑟的秋風增添了些許的暖意。

    「小樹林裡的楓葉是不是都紅了?」夏翎菡懶懶散散地問著,披散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手中抱著白色和她相似的懶懶長毛小貓,那副畫面有著浮雲般的慵懶嫵媚。

    「深秋初冬,想是都紅了吧,公主可想要去看看?」想起這個,素兒的臉紅了,前幾日,她還偷得閒和雲將軍在楓林從中花前月下了一番。

    「今兒個天氣倒是不錯,叫上朱雀,我們放紙鳶去吧,」夏翎菡倒忽然像是來了勁的,從貴妃榻上一躍而起,喚來宮女替她更衣梳妝。

    「對了,把上次熙漠哥哥給我做的那個蝴蝶紙鳶拿著,」那是她十四歲生辰時熙漠為她親手製作的。這些年,熙漠送她的禮物不計其數,珍貴的,稀有的,她都不在乎。可貴的,是每年她的生辰時,熙漠都會親手製作一份禮物送給她,而她亦是珍藏至今。

    「一說起玩,你倒是來勁了,」素兒不滿的輕責著,沒辦法,翎菡自幼無母她變相伴著,虛長了菡兒幾歲,便是如同姐姐般關心著她。想來也還好自己是跟著這樣一個主子,把她是當成了親姐姐,若是那種嬌蠻小姐,她可該怎麼辦,又怎能和雲將軍?

    風和日麗的午後,翎菡粉紫色的紗裙飄揚在微風下,那蒼白的小臉因為奔跑有了一絲的紅暈,淡淡的,卻很可愛。素兒和朱雀綠色宮裝倒也為這深秋的金黃增添了一份如同春日的俏麗。

    「快點快點……」翎菡奔跑著,甚是來勁,只是那是在虛弱的身體讓她有些氣喘吁吁地,時不時還會輕咳幾聲,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的興致。

    正巧路過的炎熙洋遠遠地看著因為奔跑而臉泛紅暈的翎菡,心中湧起一陣溫柔,想起那年翎菡的生辰,他因知曉菡兒想要一個紙鳶想要送去驚喜,卻看見翎菡拿著皇兄送她的紙鳶,開心的撒嬌擁住皇兄,那個時候他才明白,即使皇兄送去一片落葉給菡兒,也堪比金釵銀玉貴。他當時失落的轉身離去,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努力,而是即使你做了,依然會多餘,明知不可為,不如在身邊好好守護著。

    「惜菡公主,真的很美,洋王爺,你說是嗎?」身後輕輕柔柔的聲音帶著恬淡,一個同樣帶著羨慕的女子。

    「皇嫂,」炎熙洋轉過身,是那個總是一身素衣,淡淡的女子,皇貴妃白羽,她的臉上永遠都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無法靠近卻也無法讓人忽視。或者便是因著她如此的與眾不同才會得有今日統領後宮的位高。

    「臣妾也羨慕惜菡公主,這樣無憂無慮的少女年華,」女人的天真和清澈不僅因為天性,更是因為她的身邊有一個寵愛她給她一片寧靜天空讓她單純無憂生長的男子呵護所得來,和翎菡,便是這樣一個幸運兒。再反觀自己,注定了為了自己的驕傲和尊嚴隱忍淡一生。

    「皇嫂也是知道皇兄心思的吧。菡兒年幼又被我兄弟幾個寵壞了,偶爾無知任性,還請皇嫂多多包容,」他知道菡兒調皮,但也知道菡兒是有分寸的,她只是嫉妒被皇兄寵幸過的女子,即使不喜歡白羽,卻也從不曾對她下手,只因為她知道白羽對熙漠的意義不僅僅是后妃。

    「洋王爺多慮了,」回眸對炎熙洋一笑。

    這時的夏翎菡正巧被絆了一下,炎熙洋正想要用輕功飛去扶她,菡兒卻已經被一個他們都熟悉的人扶住了。

    「心有靈犀的兩個人,永遠不會讓他人有機會靠近他心愛的人,」白羽看著眼中失落,正想出手的炎熙洋,又有誰知她的心裡也是羨慕翎菡的,如此羨慕。

    「你是愛慕皇兄的吧,只是你太清楚,這一生皇兄的心都在菡兒身上,所以情願保留住自己的驕傲做他的知己,」炎熙洋似乎有些對這個淡然的貴妃刮目相看了,也或者是他們相通的惺惺相惜吧。

    「說破了,便會永遠失去。深藏在心裡,便能做一生知己,這個道理,想必王爺也是明白的,」優一笑,天知道,她在心裡是多麼的妒忌,妒忌那個此刻被炎熙漠抱在懷裡,而滿臉甜笑的女子。原來,令人羨慕的,不是她的絕世容顏,不是她高貴的身世,而是她擁有一個對她滿心寵愛的男子。

    「天氣冷,怎地也不多穿一點?」輕輕撫去她額際的香汗,這丫頭莽莽撞撞的從來都不知道愛護自己。

    「熙漠哥哥,你看,那只蝴蝶紙鳶飛得好高,」夏翎菡看著自己放上去的紙鳶,隨即又開始收線。

    「熙漠哥哥,菡兒和熙漠哥哥就像是這只蝴蝶紙鳶。不管菡兒飛的有多遠多高,只要熙漠哥哥收收線,菡兒便會回到你的身邊。熙漠哥哥,會不會也如此?」

    「是,我和菡兒一樣,」那樣溫柔地神情,是白羽從不曾擁有過的。

    「皇嫂不覺得,皇兄和菡兒在一起,就如同一副神仙眷侶的山水畫。也許如同皇兄這樣的人,需要的,是一個淡恬靜的知己,他可能會要一個乖巧的妹妹,然而,只有翎菡這樣生動勇敢的女子才能真正的走入皇兄的心底,」而那個女子,亦深深地走入了他的心底,只是他,永遠會呵護她如幼妹。

    「洋王爺終有一日,會得到自己的幸福的,」她衷心祝福這個溫潤儒的王爺,也許他們更如同知己般有著相同的心事。

    「白羽還有一事相求,」

    「皇嫂請

    說,」

    「既然王爺已經明瞭臣妾的心事,也知曉皇上和公主之間的關係,那麼還請王爺以後不要再喚我為皇嫂了,如果可以就直接叫我白羽吧。你我既然已經交心,就沒必要如此假意了,」白羽輕輕地說著,在這深宮中,有多少人願意以心和你相交?即使皇上待她如知己,卻也未必真交心,皇上的心,怕是都交給惜菡公主了。

    「好,熙洋明白,」炎熙洋淡淡一笑,他的笑如同春風般,那麼溫暖。

    「熙漠哥哥,你來,」牽著炎熙漠的收往惜菡園跑去,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炎熙洋和白羽的視線內,二人似乎也有了默契,相對一下,各自離開。

    「你看,這是青梅酒,」最近她不喝梨花釀,倒是迷上了青梅酒,她和熙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青梅煮酒,倒是成就了一段佳話。

    「嗯,菡兒,過段日子,我會找人來看看你的身子,這些天,你就不要東奔西跑了,好好休養,明白了嗎?」淺嘗一口,那青梅煮酒的甘醇不在於酒有多美,而是煮酒的那個人是誰。

    「哦,知道了,」乖巧的應允著,會是那個焱昕閣的神醫如月嗎?她對焱昕閣真是太好奇了。都是因為自己的寒疾,那日輕颺和歐陽姐姐離開,她都沒能去送,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哦,對了,那個西嶺輕颺若是敢送美女來,你就一把火去燒了他的太子宮,」她耿耿於懷的是這個。炎熙漠看著她可愛的表情,輕捏她的粉頰,然而卻又忍不住俯身攝住她的雙唇。這是一種致命的誘惑,淺嘗過第一次,便時不時的總將那份甜美縈繞在心頭,彷彿品嚐不夠般。

    「皇上,德妃娘娘小產了……」才在二人你儂我儂之時,彩玉軒的宮女便慌慌張張的來報。

    夏翎菡一陣驚慌的從炎熙漠的懷裡抬起頭,而炎熙漠的雙眼倒是清澈的很,彷彿從容不驚。

    「知道了,朕一會就過去,」看來,林然,又或者是林然身後出謀劃策的那個人終於按耐不住了。

    「熙漠哥哥……」他的孩子沒了,她卻開心不起來,不管怎樣,那都是無辜的生命。

    「我去去就來,」輕輕地安撫著她,夏翎菡只是納悶,為何他一點難過都沒有,她知道他不在乎那些后妃,可是林然腹中的是他的骨肉啊。

    「我想和你一起去,」勾住他的手臂,這個時候,她還是帶著好奇的,卻又不知,自己已經倘在了渾水之中。

    「嗯,」點了點頭,牽起她有些冰涼的小手,一起向彩玉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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