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無力與虛脫感,在喊出那三道莫名的聲音後,拓跋苦發現自己已經沒有絲毫的戰鬥力,不過四周也無人敢上前!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殺!」
「殺!殺死他們!為族人報仇!」
那些黑色盔甲的陰山蠻族瞬間死傷慘重,拓跋人族不再遠程壓制,紛紛化為戰士,掄起負重時的石頭狠狠砸向欺凌了他們一世的蠻族,心中的積怨化為怒火,一遍又是一遍!
很快,所有黑甲蠻族全部齊聚,一個大坑把他們全埋了。
樹林的旁邊,一具具穿戴整齊的屍體擺放在草地上,拓跋人族一個沒少,而從蚩山上下來的50名蠻族卻整整死了20人,二個少女,十八個少年,全部都是未成年的年輕生命!
二十個坑,四四方方,全部朝東,拓跋苦把他們全埋了進去,迎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寓意著新的開始。
三棄拉著拓跋苦來到一邊,神色有幾分凝重與埋怨,小聲道:「蠻拓,雖然當年拓跋人族救過你的命,但是你這幾次三番救他們,這一次甚至死了怎麼多族人,你覺得合適嗎?」
「報恩,也是要有個度的。」
吸了一口氣,拓跋苦望著已經深埋土地的屍體,第一次有了迷茫,在他的心裡,其實壓根就沒有任何的族類之爭。
拓跋人族的命是命,蠻族的命也是命,生命平等,從今之後,我該如何呢……
擦拭乾淨地面上的血跡,收斂心情,所有人再次奔向遠方,盡快離開這片是非之地,而人群的最前面,三千白髮再次迎風飛舞,一張略顯滄桑的臉龐帶著兩滴清淚流轉在時光中,一去不復返在他們離開的第二天,陰山山系發出了一聲震天的咆哮!
「給我查!徹底查!查清楚到底是誰把我兩個兒子都殺了!!!」一個同樣繫著鞭子的大漢,憤怒拍打著一張石桌,泛起一層層的波瀾十幾道隱晦的波動迅速消失在這間屋內,朝著十方天地湧去,但注定毫無結果……
一個星期,也就是七天之後,44道身影齊齊跨出陰山山系的邊界,來到了離百轉戰魂山系最近的千心千劍山系,四周聳立起一片蓬勃氣息!
千心千劍山系,傳說之中西荒人族綻放的地方,之所以叫做千心,那是因為一心代表一族,這片廣袤的山系之中,曾經住著整整一千個人族部落!
而千劍,則是因為這裡曾經有一個歷代揮舞劍的部落,侍奉劍為主人,崇尚武力,卻因為劍遭天棄,這個名叫千劍的部落才一蹶不振,不負盛名。
千心為了紀念人族的繁榮,而千劍則是為了記住那個部落為他們人族所帶來的榮耀!
「一股截然不同的氣勢啊。」所有人無不發出這樣的感概,包括拓跋苦自己也是這樣的感覺。
這山系的面積,從蠻一大長老給自己的地圖上看,整整是如今蚩山山系的兩倍,大片大片的森林覆蓋於此,巍峨的高山很少,大多都是一些起伏的山巒,風景十分的秀麗。
又因為這裡大部分都是人族,沒有蠻族的粗狂,生死之間的打鬥少之又少,但切磋之事仍不可避免,而且時常發生。
連日的奔波使這些年輕生命終於感受了一絲別樣的輕鬆,跟著拓跋苦慢悠悠走在茂密且乾燥的森林中。
四周野花飄香,空氣中迷茫著陣陣芬香,隱藏在暗處的朔也帶著小黑出現在了隊伍裡,縮小體形的它吐著猩紅的舌頭,細細品嚐著大自然的饋贈。
「蠻拓,待會碰到人族怎麼辦?還有這些拓跋人族,我們不可能一直帶著他們啊。」這會,三棄又來到拓跋苦的身邊,討論著那些拓跋族何去何從。
「嗯,我知道。」拓跋苦朝著那12名拓跋人族走去,目光深遠對著他們,把他們的面容牢牢印在大腦中,期盼將來有一日能夠與他們再次遇到。
「這裡已經是人族的地盤,你們可以找一個合適的部落作為依靠,想必他們也會收留你們的。」
12個人族看了一眼拓跋苦,還有他身後的那些蠻族,眼神裡流出一絲感激與留念,到最後,統統化為一道漆黑的影子,消失在了無邊的林海之中。
「還剩下兩個月的時間,我們要用這點時間好好磨礪自己的體魄。」拓跋苦攤開一張巨大的千心千劍山系的地圖,一處藍色的標記頓時吸引了住了他。
「我們去這裡,丈瀑!」
一個星期以後,一群人目瞪口呆地望著前方。
「蠻拓,這千心千劍山系怎麼也會有這鬼地方?!」蠻斬摸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有點驚訝。
此刻,在他們的腳底下,一排整齊的瀑布完完全全暴露在一個斷崖下,全是無垠之水,粗粗一數至少有百條之多!
每一條的長度均有不同,最長的至少有千丈,最短的也有一百丈,嘩嘩的水聲不斷從下方傳來,震耳欲聾。
這些瀑布的下方是一個殘月形的平台,上面有著一層淺淺的水,簡直就是一個絕佳的修煉場所。
「從今天起,這丈瀑將是我們一個月的修煉之所,每個人都給我下去!找到合適自己承受的瀑布,利用這些水壓去沖刷自己的*!」
很快,一個一個身影從崖上落下,直到最後一個人時,蠻慢才拽著拓跋苦的衣角猶猶豫豫上來,似乎有點害怕。
「蠻慢,你也給我下去。」一腳直接把蠻慢踢了下去,最後,崖上除了
了朔與小黑,再無一人。
那瀑布下,除了月牙般的平台,還有一深水幽潭,顏色由深至淺往中間聚攏,此時無數的漣漪泛起,一個個濕漉漉的少年開始爬上了平台,在那些瀑布中鑽進鑽出,尋找一道合適的瀑布。
拓跋苦來到一條大約有千丈的水簾下,從容跨了進去。
龐大的壓強瞬間壓彎了脊背,密密麻麻的血色星點出現在後背,一陣酥麻感差點使拓跋苦睡了過去。
體內的荒氣全速運轉,體外幾毫米的範圍升起了白茫茫的水汽,這才使自己好過一點。
隨後盤膝而坐,深吸幾口氣盡量使自己激盪的心平復下來,拓跋苦這才在最後收回了所有的荒氣。
一剎那,水簾從天而降,完全覆蓋住了身體,磅礡的力量使拓跋苦很難直立起身體,只能彎著腰,如同一塊磐石,死死紮在這塊不大的地方,巋然不動。
瀑布外面,人影越來越少,32個蠻族已經完完全全進入到了裡面,以往看似強悍的*,如今卻承受著那一絲超越了生命之重的力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傍晚時分,夜幕降臨,一個接一個的身影才從瀑布下慢慢爬了出來,拖著疲倦的身體,一點點挪動到了淺淺的月牙平台上。
冰冷的水再次濕潤著這些年輕的生命,困意如同這垂流直下的水,連綿不絕,許多人平靜倒在地上直接睡了過去月光下,拓跋苦喘著粗氣,面色泛著不健康的粉紅一點點從水簾後出現。
看著天上的明月,拓跋苦長呼一口氣,四肢已經無力再動彈,索性浸在水裡,感受著水的流動,享受著一時的安穩。
不知不覺,當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的時候,在那崖上的山頭,頭頂小黑的朔正齜牙咧嘴看著天上的明月,沉悶的吼叫沿著晚風飄向很遠很遠……
時間幾許,一直平靜的度過了半個月,32個人每日白天就躲進這無垠的瀑布裡,中午出來吃一頓簡單的午餐,然後到了午夜才會再次出現。
這些無垠的瀑布似乎有種莫名的東西,即使整日泡在水裡,身體也絲毫沒有什麼不適,反而有種潤物細無聲的功效,那幾個以蠻澹為首的少女經過這半月的沖刷皮膚竟然變得異常的光滑,陽光下似乎有一層波浪在流淌。
因為半個月未去狩獵,這一天,所有的食物終於食之一空,中午早早從水簾裡走出來的拓跋苦不得不去這水潭旁的森林中獵殺。
可能是因為靠近水源的原因,這片森林的濕氣很重,到處瀰漫著白色的水霧,好不容易走了出來,拓跋苦的面前是一片樹形奇特的榕樹林,枝葉繁茂,樹冠巨大,有些榕樹甚至「獨木成林」。
勃勃生機充斥在周圍,一股安逸使拓跋苦不由自主忘記了狩獵的目的,開始悠閒看著四周的一切。
「嘿,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一陣夜鶯般的聲音忽然從拓跋苦頭頂上方傳來,十分的喜人。
心中一驚,印著斑駁的陽光,拓跋苦抬起頭正好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人族小女孩坐在枝椏上,搖晃著兩隻白皙的小腿,一搖一擺,說不出的晃人眼。
咻的一聲,只見拓跋苦跳了上來,穩穩立在樹上,身旁的女孩唇紅齒白,看著他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小妹妹,剛才是你跟我說話的嗎?」
「是我呀,這裡就只有我一個人啊,不是我還能有誰?大哥哥,你真傻。」隨即而來的是一陣鈴鐺般的笑聲,拓跋苦沒有生起任何的反感,就好像是鄰家的女孩一般,只讓人產生疼惜。
「森林裡怎麼危險,你怎麼獨自一個人出來?」
「沒有啊,我是跟姐姐一起出來的。」
「姐姐?」拓跋苦環顧四周,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氣息。
「對啊,她馬上就會回來的。」兩隻隱隱帶著白光的眼睛不斷看著前方茂密的榕樹林,一雙蓮藕般的小手撥弄著兩根羊角辮,拓跋苦靜靜站了一會,耳邊突然開始傳了一陣大地震動的隆隆巨響!
漸漸的,一道紫色的身影拖著一頭龐大的蛇身,黃煙滾滾快速朝著他們奔來!
「咻!」耳邊響起一陣風聲,拓跋苦只來得及看見一道白色的殘影從自己的眼皮下迅速劃過,身邊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蹤影。
太快了!
此時此刻,那惹人憐的小女孩已經落在了地面,又蹦又跳看著越來越近的蛇身,兩眼隱隱發光發亮。
「轟。」立刻間,那紫色的身影與奄奄一息的巨蛇停止了下來,一個似曾相識的女孩出現在了拓跋苦的視野中,好像在哪裡見過?
「叮鈴鈴————」一陣悅耳的鈴聲宛如穿過時光的大門,輕輕敲擊在拓跋苦的腦海裡,一個身披輕紗紫衣的女孩,和一個佝僂的老翁再次浮現而出。
那個令八祖深深感覺到無力的老人,那個說自己身上氣息好聞,肩負末世之體的女孩,此刻就好像是一種宿命的安排,讓他們再次相遇。
拋下那具蛇身,依舊一身紫衣的女孩腳尖輕輕一起,直直躍上了榕樹,月牙般的兩隻眼睛,配著細緻的兩顆犬牙,使拓跋苦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哎呀,你身上的味道怎麼沒有第一次好聞了,好淡啊,就連頭髮都變成白色,皮膚也變黃了。」皺著小鼻子,扯了扯拓跋苦的頭髮,看似已經十五六歲的人卻依舊是一副小小孩的模樣。
可能是因為斂氣訣的原因吧,體內的所有氣息變得非常的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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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不說了,我得趕時間回部落,傻哥哥,你是蠻族,小心一點吧。」招了招手,紫衣女孩拉著在蛇身上不斷撕扯的小女孩,再次一路碾壓拖著巨蛇狂奔而去。
隱約間,拓跋苦似乎看見了整整85條經脈!
末世之體的修煉當真恐怖如斯乎!
那次見面還是50條神化經脈,幾個月不見竟然增長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