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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納物 文 / 貪吃大帝

    第一天的夜晚,如期而至。拓跋苦與婆婆,還有朔,兩人一狼在石屋內吃了一頓團圓飯。隨即,早早安排老人進去睡覺,自己卻與朔離開了石屋,漫無目的的在星光璀璨的黑夜中行走。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被月光籠罩的大石頭上,拓跋苦輕輕站了上去,低下頭卻看見了那條橫貫西荒的巨大裂谷,此刻,淡藍色的氤氳瀰漫在谷底,其內似有月宮仙殿,玉兔飛馬,不禁讓人沉醉。

    拓跋苦靜靜橫臥在石頭上,就如同多年之前的石中嬰般,心裡默默背誦著那篇並不完整的功法。這些年來,在沒有修煉成大荒體時,拓跋苦又開始嘗試著當年那塊大玉石刻內的功法,可是沒有一次成功。

    不得不說,今晚的月亮格外的美麗,格外的安靜。

    石頭上的拓跋苦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但是依然在喃喃的說著那片功法:「……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陰之清純,寒之淵源……」

    眉心處一絲微小的,小的幾乎不可察覺的點,泛起了淡淡的銀芒,背後又是一輪虛幻的黑色殘月,一閃而逝,而那道銀芒也慢慢歸於消散…….清晨,拓跋苦被朔的舌頭與口水洗了一個臉,而後一人一狼悠閒的在林中摘了幾顆野果帶回去給婆婆當早點。

    臨近中午的時候,屋內的拓跋苦突然感覺到屋外的陣法一陣波動,於是帶著小狼走了出來,卻發現蠻斬已經帶著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小男孩,背著一個包裹進來了。

    恍然間,同樣的感覺再一次浮現在拓跋苦的心裡,就像第一次見到蠻斬一樣。小姑娘很是大膽,飛身的朝著朔奔去,滿眼是開心的模樣,紅撲撲的小臉直接扎進朔的軟軟白毛中,夜鶯般的笑聲迴盪在附近。原本想告知朔不要傷害到她的拓跋苦,卻發現一直生人勿進的小白狼竟然蜷著腿,直接讓小女孩坐在舒適的狼身,而後在院子中慢悠悠的跑起來。

    看到這一幕,拓跋苦突然想起自己剛來到蠻妖山系時的最初幾年,曾經救下了一隊兄妹,並把他們送回了部落,那次也讓自己受傷不淺,明白殺劍真不是隨便可以用的。

    「想起來了嗎?」蠻斬突然朝著拓跋苦問道,臉上透露著一絲感激之情。

    「嗯,是啊,想不到當年的小女孩如今也長的這般美好。」看著嘻嘻哈哈中的女孩,拓跋苦感概著。

    「你阿爸和阿媽他們呢?」

    「他們一個是部落首領,一個是部落中的祭祀,不可能捨棄部落而躲到這裡。所以讓我把妹妹和我一個表弟帶了過來。小妹叫蠻剎,表弟叫蠻霸。」說話中的蠻斬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怎麼了?」

    「聽族內的人說,離我們最近的一個部落已經消失不見了,可能很快就輪到我們,部落中的人都在備戰,而我…….」兩行淚水情不自已的順著稚嫩的臉頰流進了大地。

    一旁的拓跋苦走上前,輕輕扶著他的肩膀,感同身受。拓跋氏,如今你們是否也安好?

    慢慢從悲傷中恢復過來的蠻斬叫過了正在玩耍中的小妹,與呆滯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表弟,告訴他們種種明細,向他們細細說著注意的事項。而拓跋苦也走進房中,恭敬的把婆婆攙扶出來,兩個乖巧的小人圍著老人低低喊了兩聲婆婆。

    如果沒有戰爭,沒有爭鬥,這是一幅多麼祥和、美好的畫面。

    眼看到了吃中飯的時間,拓跋苦與蠻斬兩個人把一些剩餘的螭龍肉拿了出來,用白皙的龍骨當做支架,一片片香氣四溢、晶瑩剔透的龍肉整齊擺放在龍骨上,火燒片刻後,游移的油脂讓人垂涎三尺,食慾大振。

    可是突然,一股血腥隨著山風透過陣法飄進了院內,臥在屋頂的朔瞬間朝著門口奔去,拓跋苦也感覺到不適,眉心神光大放,正當他們朝著屋外疾馳而去的時候,卻看見朔已經背著兩個身影進了院子。

    蠻斬把朔身上兩個人抱下,平放在院內,左手荒氣浮現,一縷飄渺的黃霞朝著兩人沾滿血跡的臉上輕輕一扶,這才看清其中之一的竟是三棄!而另外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昏迷中甦醒,從喉結還有那張秀麗的臉蛋,應是一個女孩無疑了,大約只有十歲光景,後背還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

    略顯驚訝的兩人連忙抬起三棄走進了裡屋,院子裡留下了幾個孩子與老人。屋內,小心脫去三棄泥濘的外套,兩人細細檢查起來。

    片刻,拓跋苦便眉頭皺起,三棄的身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咬痕,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發黑髮臭,從傷口處流淌著一滴滴紫色的血液,且面色發青,四肢冰冷。

    這個時候,蠻斬陪著一位鬍鬚發白的老人推門而進,剛才蠻斬見三棄狀況不妙,便悄悄去請了一位蠻醫過來。

    蠻醫再次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最後拿出一個白色玉質瓷瓶,一道乳白色的汁液從瓶口流出,直接倒進三棄的嘴裡,慢慢的那些紫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出體外,青色的臉頰漸漸褪去,冰冷的四肢也開始回溫,方才險些挺停止的心臟也開始上下有力的跳動著。

    這位蠻醫神色濃重的對他們說道:「你們應該知道八翅螣蛇的事了,掌握天下水源,但是你們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八翅螣蛇最有效的攻擊手段卻是它的毒液,凡是被他濺到的物體都會化為紫陰毒氣!」

    「你們這位朋友,顯然受到了八翅螣蛇所控制的蛇群攻擊,然後又間接接觸了紫陰毒氣,索性的是他吸收的並不多,但是也足以致命,現在已經沒事了。」

    「等他清醒的時候,給他吃幾片螭龍肉,易於驅散他體內存有的陰寒之氣。」說完,轉身就走出去了。

    拓跋苦與蠻斬聽後頓時舒了一口氣,籠罩的陰霾也

    開始慢慢散去。

    此時屋外的那個小女孩虛弱的趴在朔的身上沉沉睡去,夢中的淚水不禁打濕了雪白晶亮的毛髮……

    又是一個安靜的夜晚,就在眾人吃著晚飯的時候,三棄搖搖晃晃的從床上站起,依著身子,靠著房門,神色中帶著慘然的看著院子裡的一群人,那個始終低著頭沉默吃著晚飯的女孩心有靈犀的抬起透露,面露倔強,然後猛的站起邁著小腳撲向了三棄。

    婆婆,不易察覺的朝著那小女孩點點頭,眼中精光一閃。

    看著三棄抱著女孩一步一步朝著這邊走來,大家又重新默默的吃起飯來,這一頓晚餐,似乎格外的漫長,壓抑的氣息讓人很難受。

    晚飯過後,安頓好各自家人的三個人,默契的來到了房頂,沉默的看著天空中的殘月。

    「三棄,那女孩是你妹妹嗎?」拓跋苦打破了這種平靜,出口詢問著。

    「是啊,她叫蠻幽,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依托。」三棄幽幽的在一旁說道。

    「你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蠻斬沉著一張臉,朝著三棄喊道。

    又是一段很長的沉默,沒有人再去問三棄任何的事情,只有他偶爾埋頭哭泣的聲響……

    不過很快,拓跋苦站了起來,眉心處的印堂穴光芒大放,一把猩紅的長劍慢慢從裡面伸出,這下頓時讓三棄和蠻斬從諸多心事中解脫,滿臉羨慕的看著拓跋苦,尤其是蠻斬,直接跳了起來道:「我的老大!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一手啊!」

    「很簡單的,跟著我一起做就行。」看著壓抑的氣氛再次被打破,拓跋苦也微微一笑。

    穴道之內,自成天地,按照老不死所說,穴道的奧妙不僅僅只是神化就可以說清楚的,傳聞天地之間一些強者,他們的穴道還可以存放一個個活的生命,到那時離一方天地已經不遠已。現在,老不死所交給他的僅僅只是一個基本功能,納物而已。

    很快,三棄與蠻斬,他們各自的一枚穴道突然像是變成了黑洞一樣,幽暗,深邃。

    這個時候,拓跋苦的手心再次出現了兩個小葫蘆,朝著他們的穴道就是一扔,瞬間消失不見了。

    「那是菩提苦燒,別看只有一個小葫蘆,裡面差不多有三個酒缸大小的量。」

    「它可以幫助你們領悟大道之基,受益無窮,等你們到了戰場,我也會放心不少。」

    兩個人看著拓跋苦,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穴道中光芒一閃,小葫蘆重新出現在手裡,接著拿出大道之基,盤膝而坐,各自領悟起來。而拓跋苦,站在他們一邊,悄悄等待著他們。

    就這樣,一直到第三天的清晨,兩人相繼從領悟中醒轉,大汗淋漓,尤其是三棄似乎這次參悟大道之基讓他很是疲憊,不過在他睜眼的一剎那,拓跋苦感覺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而蠻斬,突然仰天發出了一陣類似龍吼的嗷嗷叫聲,引得蚩山上那些妖獸爭相互鳴,根本停不下來。屋內的兩人要不是對他知根知底,恐怕就連他們都要懷疑,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乃是一隻化形的蛟龍。

    而此刻,在那件彪悍的石屋內,老不死一臉的凝重,周圍堆滿了各種凌亂的書籍、畫冊,還有一些殘破的皮紙。

    老人在尋找什麼,雙眼所過之處皆有紙張飛舞,最後終於停留在一張殘破的獸皮上,老人一目十行快速看完了整張獸皮。

    「……這怎麼可能……冥古……太古……遠古……這種早就不該存在的生物為何還會活到現在呢!」老人雙手光芒一現,蚩山一角的場景皆在其中,此刻一隻雪白的大狼正睜著一雙金黃的眼睛巡視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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