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白荷如願接到了她爸爸白振軒的電話。
「怎麼啦,小荷?這麼急著找爸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聽到電話裡頭傳出的低沉醇厚、略帶焦急的熟悉嗓音,白荷眼眶微熱。
「沒有,爸爸,就是突然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她用歡快的嗓音說。
電話那頭,白振軒沉默了片刻,輕輕歎了一聲,說:「小荷,我是你爸爸,你騙不過我的。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老實跟爸爸說,別讓爸爸不安心。」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容攸他……」白荷扭捏了一下,將昨晚夏容攸跟她說的那些話一股腦都告訴給了他聽。
白振軒沉吟片刻,問她:「你是怎麼想的?」
「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白荷頭疼的抱著頭說,「欠得他已經夠多了,我不想連感情都欠上,我怕還不上、還不起他,這樣對他不公平。」
「是因為……阿棠嗎?」白振軒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問。
白荷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名字,愣了一下,遲疑著道:「也不全是。」
「對不起,小荷,」白振軒忽然道歉,嗓音微哽,壓抑著痛苦,道,「都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害了你。」
白荷一聽,眼眶很快泛了紅:「不是的,不是的,爸爸,我跟他注定了有緣無分,早就不想了,真的,我現在過的很好,真的很好,爸爸你不用自責,那是意外,誰也不想的。」
「不是的,都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害苦了你,害得你直到現在都不得安生,二十年了……」白振軒陷入深深的自責。
白荷聽著著急起來:「爸,我現在真的很好,有越越,有容攸,什麼都不缺了,真的。」
「真的?」白振軒不確信的問。
「真的。」白荷很堅定的點頭,「還有半年了,到時候你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聽白荷說的堅定,白振軒沒再懷疑,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問她:「小荷,你是一點兒都不喜歡容攸嗎?」
白荷被他問愣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她說。
白振軒想了想,問:「你不是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嗎?如果把容攸從其中除掉,你還會喜歡嗎?會有多喜歡?」
如果生活中沒了夏容攸嗎?白荷想到那一室清冷,皺了眉,一臉黯然。不喜歡,一點兒都不喜歡。
白振軒長長舒了口氣,雖然看不到女兒現在是什麼表情,但這是他的女兒,她什麼時候會有什麼情緒,什麼情緒會有什麼反應,他都心中瞭然。
「小荷,」他沉聲開口道,「不要把感情當成債,不要想能不能還得上,能不能還得起。你只要捫心自問是不是喜歡他,喜歡就回應他,有多少回應多少,別管是他喜歡你多,還是你喜歡他多,感情不是買賣,公平不了。」
白荷眼睛一亮,豁然明白過來:「嗯,爸爸,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聽到女兒帶了些微歡悅的聲音,白振軒笑了:「好好過,只要你過的好,爸爸就心滿意足了。」
「嗯。」白荷點點頭,忽然想到,說道,「過半個月,等容攸出差回來,我帶他去看你。」
白振軒聽著卻是一慌:「不、不用了,我現在這個樣……要是讓他們家裡知道了,會給你惹麻煩的。」
白荷不以為然笑:「不會的,容攸不會在意的。只要容攸不在意,別的人你也不用在意。」
白振軒擔心得直皺眉頭:「可是小荷……」
白荷知道他想說什麼,卻是不肯再聽:「我知道了,爸爸,就這樣,過些天,我就帶容攸去看你。」說完,不等他再說什麼,她就徑直掛了電話。
心結解開了,她臉上洋溢了笑,只覺整個人都舒暢了。
媛姐吃完飯回到辦公室,赫然看到白荷好像跟上午的時候換了個人似的神采飛揚,詫異了,連聲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精神頭這麼足?」
白荷看著她,笑道:「沒什麼,就是想通了點兒事情而已。」
「什麼事情?你老公那事兒?」媛姐問。
「嗯。」白荷點頭。
媛姐頓時一臉可惜:「遺憾了。」
白荷挑眉,不解道:「有什麼遺憾的?」
「晚上不能穿性感內衣了呀。」媛姐理所當然說。
白荷嘴角一抽,默然無語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他出差,穿了也沒用。」
兩人正說著,經理大步從外頭走了進來,看著白荷便道:「白荷,你收拾一下,馬上過去總裁辦。」
白荷聽了一詫:「去總裁辦幹什麼?」
經理便道:「總裁辦的陳秘書休產假,正巧這會兒那邊又忙,暫時調你過去幫一陣。快去吧,好好幹,可別給我們部丟臉。」
「是。」白荷認真應下,很快收拾了東西,跟原先的同事告了別,搭電梯直上了頂樓總裁辦公室。
雖然現在還是午休時間,但是總裁辦公室裡卻沒有一個人休息,所有人都低著頭,安靜、緊張的忙著手頭的工作。
白荷
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看著裡頭一派忙碌的情景,一時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打擾。
終於,有秘書無意中發現了她,皺皺眉,語氣中帶著絲不善,問:「你幹什麼?」
白荷微笑著衝她輕輕一點頭,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白荷,人事部的,是暫時調過來幫忙的。」話音剛落,就聽一旁有人驚訝的叫:「白荷,你怎麼來了?」
白荷循聲望過去,就見坐在最靠近總裁室門口那張辦公桌的男人一臉驚喜看著她,並起身向她這邊迎了過來,小平頭,帶著金絲邊框眼睛,白襯衫,西裝褲,挽著袖,渾身透著股精明幹練,是夏容修的特助方濤,在夏氏公司,她是夏家媳婦這件事,除了姓夏的夏容修和夏容容,就只有方濤知道了。
「聽說你們這裡陳秘書休產假,我們經理暫時調我過來幫一陣。」白荷笑著對方濤說。
「沒想到你們經理竟然調了你過來,真是巧了。」方濤笑道,說著就領她去了辦公桌,就在他旁邊,上頭堆滿了件:「你暫時就坐在這裡,最近比較忙,工作有點多,可能要加班。」
要加班?白荷一聽皺了眉,為難道:「一定要加班嗎?你知道,我每天下班還要去接越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