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遊樂園都玩什麼了?」
「能玩的都玩了,像旋轉木馬啦,碰碰車啦,碰碰車好好玩兒,爸爸都撞不過我……」
一老一小頭挨頭湊在一起自顧自說起了悄悄話。
一旁,容顏看著二兒夫妻倆穿著情侶裝,肩並肩站在面前,郎才女貌,又養眼又般配,心裡頭別提有多美了。想當初,為了他結婚的事,家裡頭那是鬧的天翻地覆。他一心想要跟相戀十年的初戀女友結婚,可老看不上那姑娘啊,怎麼勸都不肯鬆口,後來到底還是分了。雖然有老的原因在裡頭,但也是那姑娘驕傲了,一分一毫都不肯跟老低頭。其實老人家,你要有耐心好好哄哄,還是能哄得住的,她當初就是這麼一步步過來的。分手後,她的阿攸很是頹廢了一陣。看著他好像整個兒都被掏空了似的,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裡頭痛啊,卻能怎麼辦?那姑娘一跟阿攸分手就出國了,找不回來了。後來,阿攸雖然振作了起來,但是她看得出來,他心裡非常不痛快,只要在拚命壓抑著。偏在這個時候,老開始自作主張的幫他張羅起婚事了。說起來,都是阿修的錯,他在美國讀書的時候,談了個女朋友,就是現在的大兒媳,據說愛的死去活來,結果一聲不吭就在拉斯維加斯自個兒把婚給結了,把老給氣的,可婚都結了又能怎麼辦?他們也不會肯離婚。之後,老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阿攸身上,一心想要替他找個合意的,至於是合誰意……別人都看得清楚,就老糊塗著。阿攸終於忍不住,翹家了。老氣炸了。她倒是覺得不錯,出去散散心也好,老在家裡憋著真會憋出病的。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人出去了一年多,還不足兩年,突然打電話回來說結婚了,還連兒都有了,可把她驚嚇得不輕。她自己的兒自己知道,他是個長情的,相戀十年的女人,雖然分了,卻也不是說忘就能忘的。他才出去一年多就媳婦兒都有了,那豈不是說他離家沒多久就開始新戀情了?她絕對不信。就算在見到新媳婦和還在襁褓中的孫兒的時候,她也是這麼想的,甚至之後持續好久,她一直都沒有改變過這個想法。但是現在,她釋懷了。不管其中內情如何,看到小兩口能這樣把日過的有滋有味,她很滿意,很高興,也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好好把日過下去。
想到這些,容顏看著白荷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伸手拉了她到身邊坐下,關切的問:「出去玩了一天,累壞了吧?」相比兒的那個前女友,她其實更喜歡白荷,人更漂亮不說,性也好,面對老的時不時冷言冷語從來不覺委屈或是不耐,說話從來輕聲細語,過年過節過生日,禮物從來不會忘了送,而且送的都是貼心的禮物,讓人想不喜歡都難。
白荷搖頭,笑著回答婆婆:「還好,玩的開心,都來不及想累不累了。下回,爸媽要不要也一塊兒去?真挺好玩的。」
「好啊。」容顏一聽立刻一口應下了,轉頭看看夏鈞天,「上回我們一家一起去遊樂園是什麼時候了?好像是容容七八歲的時候吧?」
夏鈞天目光溫柔看著妻,笑著點點頭:「嗯,都快二十年了。」
旁邊,正跟夏老說的起勁的夏越聽到,立刻扭頭看過去,興奮的直拍手,說:「好啊,好啊,下回爺爺奶奶一起去。」
夏老一聽不樂意了,沉下臉,拿眼瞪白荷,哼一聲說:「你就這麼不待見我?」竟然提都不提她。
白荷立刻笑著說:「奶奶也一塊兒去。」
夏老又哼一聲,別開眼:「要來的,不稀罕。」
「……」兩對夫妻,父、婆媳四個同時一臉無奈,都不知道該拿這矯情的老怎麼辦好,還是夏容攸最快反應過來,向兒使了個眼色。這個時候,讓小傢伙上陣救場是最明智的,而且試不爽。
夏越眼睛一亮,心領神會,抱著夏老的胳膊輕輕搖晃著,撒嬌說道:「奶奶就一起去吧,爺爺奶奶都一塊兒去了,奶奶怎麼能不去?奶奶要是不去,越越也不去了。」
一對上寶貝曾孫,夏老那張冷臉就掛不住,立刻笑呵呵起來:「好好好,越越說去,奶奶當然要去,我們越越這麼孝順,不像某些人說一套做一套,虛偽的很。」說著,她又飛快的甩了個冷眼給白荷,不過一瞬,當她的目光再轉回到夏越身上時,又換回到了之前的慈愛笑顏。好神速的變臉。
週遭幾個人,除了白荷,包括夏越在內,都覺有些尷尬。
氣氛一瞬便的有些沉重。
夏老不以為然,牽著夏越的手往庭院中央擺著大蛋糕的大圓桌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興沖沖說:「走,咱們切蛋糕去。」
「哦哦,切蛋糕咯。」夏越跟著歡呼,經過白荷身邊的時候,還不忘飛快向他最愛的媽媽使了個眼色,那大概意思是說:媽媽放心,我會搞定奶奶的。
白荷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本來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這會兒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
夏老拉著夏越先行一步,夏鈞天和容顏夫妻倆站起身,緊隨其後跟上,經過白荷身邊的時候都不忘安慰的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家裡的這位老人家有多難搞,他們都是心知肚明的。
白荷其實一點兒不以為然,五年了,早就習慣了,其實她覺得夏老對她還算是不錯的,雖然時不時的會冷嘲熱諷,但因為有兒在其中圓著,多少還是能見到些夏老的笑臉的,但是她大嫂就……
她四下張望,想要找她大嫂於卉,但是原本四散站開的人這會兒都聚了過來,一時竟沒能找到。
「怎麼啦?找什麼呢?」夏容攸見了奇怪問。
白荷衝他微微一笑,搖搖頭:「沒什麼。」
「走吧,要切蛋糕了。」夏容攸拉著她往庭院中央走,還親密的伸手攬了她的腰。畢竟是夫妻嘛,為了不
讓人懷疑,在人前,某些親密舉動也是必須的。起初這麼做的時候,兩人都有些不習慣,但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彷彿這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剛往前走了沒兩步,白荷突然感覺身後有道異樣的目光盯了過來,冷冰冰的,帶著濃濃的敵意,讓她不由自主渾身打了個寒顫。
她立刻停住腳,轉身往後看,一張張熟悉的笑臉一一從眼前晃過,並沒有什麼反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