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容攸正玩的興起,哪肯停,抱著他繼續一陣亂啃,惹得小傢伙尖笑連連。
父倆就這麼一起鬧騰了十多分鐘才消停下來。
一大一小橫在小床上喘了會兒氣,夏越先一咕嚕爬起來,透過半掩的房門,看著外頭靜悄悄的客廳,奇怪問道:「媽媽呢?」若換了平時,他跟爸爸在房間裡頭這樣鬧騰,媽媽肯定早就進來嘮叨了,今天怎麼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夏容攸跟著坐了起來,說:「你媽媽去看個朋友,很快就回來。」
夏越一聽,紅潤潤的小嘴就撅了起來:「又去看朋友,每回我過生日,她都要一早出去看朋友,在她心裡,到底是兒重要,還是朋友重要?」
小傢伙吃醋了。
夏容攸聽了只覺好笑。這臭小竟然跟自己親媽吃起醋來了。
他抬手輕輕敲了敲他的小腦袋,嗔道:「你這臭小,這有什麼好吃醋的?在媽媽的心裡,當然是你最重要。你想想,一年六十五天,她天天陪著你,給你做好吃的,給你買好玩的,就抽兩天去看看她那個朋友。在她心裡,到底誰重要,難道你這還看不出來?」
夏越歪著腦袋仔細一想,可不是嘛,立刻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來。
夏容攸看著兒可愛的小模樣,也笑了,隨後囑咐他道:「當著媽媽的面可不許說這樣的話,媽媽會傷心的,知道嗎?」
夏越立刻擺出一臉認真的小模樣,點點頭:「嗯,保證不說。」
「真乖。」夏容攸揉揉他的小腦袋,讚了一聲,抱著他下了床:「走,咱們去刷牙洗臉,等吃完早飯,媽媽也差不多該回來了,然後我們就一起去遊樂園玩。」
夏越一聽高興了,歡呼起來:「好了,要去遊樂園玩咯……」
父倆磨磨蹭蹭、嘻嘻哈哈的一起刷好牙,洗好臉,吃好早飯,已經十點了。
眼看著時候已經不早,夏容攸又趕忙拉著夏越回去房間裡換了衣服,又幫他準備裡些吃的喝的裝進小背包裡背上。
待一切準備妥當,就聽客廳裡的茶几上,他的手機已經在大聲唱起「兩隻老虎」了。
「媽媽來電話了。」夏越一馬當先衝過去,看著那亮閃閃的屏幕,小手指頭伸過去熟練的一劃,電話接通了。
「媽媽。」他搶先叫。
電話那頭立刻傳出白荷甜甜的笑:「都準備好了嗎?」
夏越大聲叫:「都準備好了。」
「我已經在樓下了,趕快下來吧。」
「好。」夏越答應著,轉頭衝回大臥室換衣服的夏容攸,叫:「爸爸,好了沒有?媽媽已經在樓下等了。」
「好了,馬上來。」
十分鐘後,父倆一色的黃色休閒t恤站在了他們住的公寓樓下。
白荷已將車停在公寓樓前等著了,看到父倆竟然穿著親裝出現,非常意外:「怎麼穿了這身衣服?」這身親裝她也有,前一陣逛夜市的時候在地攤上買的,二十塊錢一件,料不是很好,她本來是不樂意買的,但是繃不住兒喜歡上頭畫的小熊,買了下來,一直都還沒尋著機會穿,沒想到他們挑了今天穿上了。
夏越看到媽媽驚訝的表情,得意洋洋的擺了個pose,問:「怎麼樣,媽媽,帥吧?」
夏容攸見狀也跟著擺了個類似的pose,跟著問:「怎麼樣,老婆,帥吧?」
白荷在一旁看得直樂,點頭道:「嗯,帥。」真的很帥,他們家,不管是兒還是爸爸,可都是一等一的帥。
但隨後,夏越一看他媽媽那身優的長裙,原本喜氣洋洋的小臉就耷拉了:「媽媽你怎麼穿了這麼一身?跟我們一點兒都不搭?」
白荷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衣服,再看看他們,也有同感:「要不……我也回去換了?」
「不用回去了,」夏容攸笑著將手裡拎著的一個購物袋遞過去,「我幫你帶過來了,找個地方換上就行。」
夏越都不知道,看著夏容攸一臉崇拜:「爸爸好聰明。」
夏容攸濃眉一挑,不客氣的承認:「那是,我是誰啊,我可是夏越的爸爸。」
看著父倆一唱一和的模樣,白荷又忍不住樂。這兩父真是……絕配了。
「媽媽,快快,快把衣服換上吧。」夏越迫不及待催起了白荷。
「先出發,在上找地方換吧。」夏容攸提議說。
於是,一家口一起上了車先出發,在夏越的催促下,很快找了個公共洗手間,讓白荷換了衣服。
終於看到一家口都換上了一模一樣的親裝,夏越高興的笑聲不斷,坐在車後座上就一直不見消停,這摸摸,那看看,時不時的還湊到前面跟白荷和夏容攸哼哼哈哈一陣。
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情景,白荷只覺心裡一陣又一陣的暖意直往上湧,臉上、眼裡,笑意止不住的往外溢。
這就是幸福吧。自打五歲那年,媽媽心臟病突發過世,爸爸……她一個人孤零零住在孤兒院裡開始算起,二十多年了,經歷過各種痛苦的生離死別,她以為自己跟「幸福」這兩個字已經絕緣了,沒想到她盡然這麼快又擁有了它。
她轉頭看向身旁駕駛座上正一邊開著車,一邊溫柔笑著跟兒說話的夏容攸,目不轉睛看著,久久挪不開視線。
 
這一切,都是他帶給她的。
雖然不過是一紙契約的虛假婚姻,但是五年了,除了她跟他不睡在一張床上,他們過的跟普通的口之家並無任何差別。他疼了兒,但並不寵溺,亦父亦師亦友,他在兒五年的短短成長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如果沒有他,就她一個人帶著,兒還會像現在這樣聰明、乖巧、懂事、活潑、開朗嗎?她不敢確定。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但是按照契約,他們應該各過各的,可他每個月都會給足家用,不花還不行。他鼓勵她回到校完成了業。他讓大哥在夏氏幫她安排了工作,拿著不錯的工資,每天朝九晚五還穩定的很,可以有時間送兒上,接兒放。生活穩定、安逸、富足。
雖然不知道這一紙契約什麼時候會終止,但有時候她會忍不住想,或許,這樣一直持續下去也不錯。
覺察到白荷的目光,夏容攸趁著夏越回到後座翻背包找零食吃的空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問:「怎麼啦?」
白荷認真看著他,莞爾笑了,懇切說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