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個艷陽高照的中午,在b市轄下一個小縣城的一家小醫院裡,年輕英俊的外科醫生夏容攸在食堂吃完飯正準備回辦公室,突然接到了從a市家中打來的電話,是他的奶奶。
「容攸啊,馬上就要中秋了,你可得趕緊回來一趟,不許再躲了,要不然奶奶可真要生氣了。」
夏容攸知道夏奶奶無事不登寶殿,沒事是鐵定不會打電話叫他回去的,頭皮不由一陣發麻,可是中秋回家團聚這樣的正當理由,總不好開口就拒絕,只要隨口答應:「好好,有空我一定回去。」
夏奶奶一聽就知道他在敷衍,生氣道:「不許敷衍我,不過就是要你早點結婚生,好讓我早點抱孫而已,你有必要躲得連人影都見不著嗎?」
果然又是這事兒。
「想抱孫就讓大哥大嫂給你生啊,不是一樣的嘛。」夏容攸無奈說。
夏奶奶卻嗤聲:「要指望他們,怕是等到我死,都別想抱上孫,他們這都結婚幾年了,什麼時候有過消息?」說完,她話音一轉,語重心長勸起夏容攸,「容攸啊,你知道奶奶一直都是最疼你的,乖乖聽奶奶的話,回家來吧。你邱世伯家的女兒剛從英國回來了,可漂亮一姑娘了,跟你一樣也是醫的,保準你會喜歡。」
夏容攸實在不情願,卻又不少拒絕,只好繼續敷衍:「好好,有空我一定會回去的。」說完,生怕她再繼續糾纏,急急找借口掛了電話,「啊,那邊有急診找我了,奶奶,我要先去忙了,下回再說吧,再見。」
掛上電話,耳根終於清靜,他長長舒了口氣,可是想到自己為了躲避老人家接連的逼婚,特意從a市的大醫院躲到了b市這裡的鄉下小醫院,卻偏偏躲不開,隔差五總會接到這樣的催逼電話,就犯愁的直皺眉頭。
不行,必須得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把這事兒徹底解決了才行,要不然,不管躲多遠,照樣不得安生。
他想了想,立刻給他的大哥夏容修去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就聽立刻傳出夏容修清冷的嗓音,一如往常般簡單直接:「什麼事,說。」
夏容攸也不廢話,帶著些微怨氣,直接說道:「你們趕緊生個孩吧。」
電話那頭,夏容修聽了一愣,隨即很快明白過來:「奶奶又找你了?」
夏容攸哼了一聲算作回答。
得到確認,夏容修接著問:「這回又是誰家的女兒?」
「說是邱世伯家的。」夏容攸說。
「原來是邱世伯家。」夏容修恍然,給他提議道,「那人我也見過,看著挺不錯的,你不妨考慮一下。」
「我不要。」夏容攸想也不想,果斷拒絕。
自家兄弟,夏容修自然是明白的,沉默片刻,問:「你還想著她呢?」
夏容攸面上露出有些傷感,有些委屈的錯雜表情,嘟噥著說道:「十年的感情哪是說忘就能忘掉的。」
「可是事情鬧成那樣,你應該知道,你們再想要結婚是不可能了。」夏容修微沉了嗓音,提醒他。
夏容攸也明白,一臉黯然,沉聲說:「我知道。」
「可你總要結婚的,」夏容修接著說,「反正娶不了她,不如就遂了奶奶的意思吧。」一勞永逸,家裡也能安生些。
夏容攸可不樂意:「我不要,我還想一個人清靜兩年呢,不想這麼早結婚。」說完,又催他,「你趕緊給我想個辦法,讓奶奶盡快打消了這主意,再這麼折騰下去,我可要受不了了。」
「沒辦法。」夏容修乾脆說道,說完頓了一下,似是又想到什麼,接著說道,「要想奶奶消停,你就必須要把婚結了,不想奶奶替你張羅,就自己找個女人。」
「那兩者有什麼分別。」夏容攸一聽沒好氣嗤聲。什麼餿主意,不管是他自己找,還是奶奶張羅的,不都得要結婚?又不是他心裡頭中意的那個,他可不樂意。
「笨。」卻聽夏容修罵了他一句,「又不是讓你真婚,讓你形婚,到時候搬出去各過各的,奶奶還能上門去堵著看你們夫妻生活。」
夏容攸聽了眼睛一亮,心中豁然開朗:「對啊……」
夏容修接著罵:「笨,這都想不到,出去別說你是我夏容修的弟弟。」話音隱隱含著一絲笑。
夏容攸不以為意的呵呵笑了兩聲,跟著打蛇上棍:「大哥你認識的人多,性幫我把人找了吧,挑個合適的,最好不會被奶奶挑出刺的,我可不想再折騰了。」
「滾,沒空。」夏容修吼了他一聲便直接掛了電話。
雖然被拒絕了,但是夏容攸一點兒不覺為難,反倒心情愉悅,笑瞇瞇的收起手機,邁著輕快的步回辦公室去了。自家大哥什麼樣,他作為弟弟還是很清楚的,嘴上說「不」,最後照樣會幫他把事情辦得妥妥的。
「……是個男孩兒,剛12天……」
在回辦公室的上,經過護士站,夏容攸意外聽到護士長在跟什麼人講電話,說起孩,心頭微動,便暫停了腳步,站在旁邊聽。
「……媽媽產後大出血死了,沒別的親人了……是,你們大概什麼時候能過來一趟?好的……好,到時候見。」
護士長掛上電話,轉身見夏容攸站在那裡,便問:「怎麼啦,夏醫生?有事?」
夏容攸指指電話,問:「護士長剛才是在跟誰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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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哦,是市兒童福利院。」護士長說。
夏容攸一聽便皺了眉:「你說的剛12天大的男孩兒是304病房的那個?要送去市兒童福利院?」
護士長點頭:「是啊,孩媽媽不在了,又沒別的親人,除了送去市兒童福利院,實在沒有別的辦法處理。」
「可孩的媽媽臨終的時候不是把孩托付給她的那個好朋友白小姐了嗎?」夏容攸說。
「這我也知道,」護士長一臉為難,說,「可那位白小姐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姑娘而已,又沒結婚,好像連份正經工作都沒有,根本達不到收養條件,怎麼收養這個孩?也只能送兒童福利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