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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文 / 洗衣做飯

    光芒萬丈的太陽用一種無可阻擋的氣勢噴薄而出,一切的陰霾黑暗在如此氣勢之下,連片刻的功夫都沒有就消失的乾乾淨淨。籠罩四野,無邊無際的夜色在這堂堂正正、又無所不在的陽光下,脆弱的異乎尋常。

    感情的事情也應該是這樣,既然早就已經定下了目標,那就以堂堂正正之勢,大步前進就是,何必去估計中間的細枝末節,只要不對結果造成影響。而且至此為止,黃清月的心是光明的,並沒有昧著良心的欺騙和玩弄,時機不對,注定了葉菲兒和自己只能走到這一步,哪又有什麼好難過的呢?就算勉強和葉菲兒走到了一起,但是心中的倪菲菲又該怎麼辦呢?不能把全副的身心交給葉菲兒,那就彼此分離,相互懷念,總好過一時的欺瞞,將來的痛苦。前世的何晶就是個最好的例子,老路是走不得的。那又為何要傷心難過呢?

    唯一過不去的,就是那一夜和葉菲兒的激情。在黃清月心中,發生了這樣的事就該為葉菲兒負責,所有的不快和抑鬱都只是來源於那一晚之後。拋開一切不談,現在自己選擇的道路已經是對葉菲兒最好的了,目前來說,黃清月負不起那樣的責任,既然如此又何必強求自己呢?身為男人要有擔當,無論如何對葉菲兒是欠下了情債,一個一無是處,要是一不小心死去的黃清月,更加無力去償還,活下去,才能報答,才有希望。

    隨著思維的轉變,黃清月胸中塊壘一朝盡去,整個人煥發著異樣的神采。心念力歡快的奔跑著,跳動著,如同獲得新生,瞬間充滿四肢百骸。黃清月明顯的感覺到了這時心念力的不同,以前黃清月只能被動的調動心念力為自己服務,感知不到它的存在。現在,黃清月能明顯感知到心念力的存在,它們在哪裡,在幹什麼都能有一種準確的認識。

    把心念力作用於腦海,頓時思緒清晰,頭腦清醒,反應都比平時快出許多;把心念力作用於雙眼,遠景清晰可見,近處一花一草一葉的脈絡無不明明白白,連空氣中漂浮的塵埃也像是在眼前用放大鏡觀察,連同塵埃運行的軌跡都玄之又玄地出現在眼底,平時看來五光十色的景致,此時再看,色彩和層次多了好幾倍,整個靜止的畫面,卻因為漂浮物體的軌跡,植物在晨風中舒展,色彩和層次的多變,而變得鮮活起來;把心念力作用於雙耳,遠處清脆的鳥鳴,懸崖下水滴打在石頭上的滴答聲,螞蟻爬行時蟻足敲擊地面的聲音,身體爬過枯葉是枯葉的脆響,不絕於耳;最後再把心念力作用在全身,力量大了,反應快了,跳躍更高,跑的更快,還能感知身邊發生的一切,雖然距離越遠,感知越模糊,但是相信,如果一支箭射向自己,在200步的距離內,你從搭弓開始,黃清月就已經知道了,箭離開弓的一瞬間,就能知道箭什麼時候到達,射向身體的什麼位置,這可不是胡說,因為就在剛才,黃清月沒有用眼睛去看,僅僅憑借感知,清晰捕捉到頭頂上方一隻小鳥,以離弦之箭的速度,一個衝刺,叼著一條小蟲飛走了~~~~~~連那只可憐的小蟲在小鳥嘴中掙扎都能被清晰感知。

    黃清月不禁得意非常,在懸崖邊放聲大笑,到達這個世界2年多,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暫時是死不了了。生存危機已經將成為過去,不管將來是不是能達到更高的高度,但是,自保之力最算是有了。

    心滿意足的黃清月將心念力灌注於全身,開始向下山的方向走去。起初還有些不適應,畢竟這相當於用以前的老思維去調動一個全新的身體,所以剛開始,杵著一支拐的黃清月走的很慢,隨著對心念力的感知越來越深,應用越來越熟練,走的也越來越快,漸漸的,杵著拐的黃清月已經能比大多數正常人走的還要快。

    興高采烈的黃清月突發奇想,能不能試著用心念力代替那只殘腿?理論上是可行的,畢竟腿還在,只是沒有了知覺,肌肉也嚴重萎縮,但是可以用心念力御使那條腿邁步,也可以用心念力代替肌肉來用力,起到支撐的作用。

    想到就試,在行進中,黃清月調用了一小部分心念力,灌注到殘腿中,並分出一部分精力,關注著心念力的使用情況,在那條枴杖的幫助下,用一種無比怪異的姿勢,越走越慢(不慢不行啊,走快了要摔跤)。但是黃清月還是很高興,因為那條左腿是邁開了,也著地了,說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欠缺的只是熟練。

    時間在黃清月沒有留意中飛快的逝去,完全沉浸在可以自由行走的喜悅中的他,現在已經丟掉了枴杖,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憑借自己的雙腿,健步如飛。他沒有發現自己早就已經迷失了道路,離開了那條青石鋪就的幸福小道,走到了一處不知名的所在。

    漸漸從喜悅感中掙脫出來的黃清月,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可是天已經黑了下來,又是一天過去了。

    隨著興奮感的消退,腹中**難耐的黃清月,開始藉著月亮的光輝,尋找食物,一切可以吃的東西都是他尋找的目標。可是沒過多久,黃清月悲哀的發現,雖然自己總是能發現那些小型的動物,可是沒等自己靠近,它們早已警覺的跑了,即便是靠近了,身體的反應也跟不上思維的速度,眼中已經捕捉到兔子的運動軌跡,等自己的手伸到位置的時候,不是兔子還沒到,就是兔子已經跑過去了。

    幾經嘗試的黃清月,終於無奈的放棄了自己捕捉獵物的打算,他覺得,要是憑借自己,等到可以熟練捉到兔子的時候,自己早就餓死了。充滿這一認知的黃清月,垂頭喪氣地開始漫山遍野的另一次尋找,只不過這次不是找獵物,而是找人。

    可能是人餓急了,鼻子就會變得很敏感,黃清月突然被空氣中傳來的一絲隱隱約約的肉香吸引,不由自主的跟著香味加快了步伐。走了沒多久,前方出現一處亮光,同時烤肉的香氣越發的明顯。

    黃清月大喜過望,有亮光就證明有人,有人就證明可以溝通,能夠溝通就意味著有希望用錢換到食物。想到這些,黃清月流著口水,越發迫不及待,加快速度往目的地走去,幾乎飛奔起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早已荒廢的破

    廟,遠遠看去,連房屋都已經塌的差不多了,幾乎找不到完好無損的建築。走近一看,更加的破敗,荒草叢生到連路都已經掩埋,空氣中都泛著一股腐爛的氣息。

    飢火難耐的黃清月已經顧不得這許多,遁著香氣,直接向後方外觀稍微好點的一處建築走去。推開一扇幾乎爛跨了的房門,裡面有5個人,4男一女,看見黃清月進去,這些人眼神立刻警惕起來。

    一位看起來精明強悍,雙手有力的中年男子似乎是領頭人,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黃清月,其他4人都把手要麼放在腰邊,要麼摸著身邊的包袱,神態十分不友好。

    黃清月被這麼多人用這樣的眼神深切關注,渾身不自在,極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了笑,說:「呃~~~~~~這個~~~~~大家不要緊張,小生奉父母之命外出遊學,不料路遇賊寇,慌不擇路之下和家人走脫了,以至於迷路至此。」

    可能是黃清月身上淒慘的造型確實訴說著他的不幸,外加一副弱弱的樣子,那5個人身上漸漸放鬆下來。黃清月此時雙眼已經被5人面前那兩隻外表焦黃,散發著致命香氣的烤兔子所深深吸引,眼神就像粘在了上面,再也離不開了。口中唾液急劇分泌,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眼神都沒離開烤兔子,直接又說:「實不相瞞,小生已經一天未能進食了,這個~~~~~~~~不知能否賣些烤肉於我,小生身邊還有些散碎銀子。」

    面前這個書生那副急切的樣子,讓此處唯一的一位女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其他人也不禁莞爾,氣氛開始緩和下來。那個領頭人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何況是一位落難的書生呢。錢字就不要再提了,看得起我們就一起坐下吃點吧。」

    黃清月千恩萬謝的在下首坐了下來,接過其中一位面孔粗黑,五孔有力,挽著袖子露出肌腱盤根錯節的手臂的男子遞過來的一張餅,道過了謝,然後迫不及待狼吞虎嚥,一張餅幾乎是在眨眼間,就消失在黃清月口中,結果顯而易見,被噎得直翻白眼。

    旁邊女子遞過一個水囊,嬌笑著說:「看你這人,急什麼嘛,又沒人和你搶。」黃清月大感尷尬,這還是第一次在陌生女子面前露出醜態,連臉上都微微泛出羞紅。這一抹紅暈自然沒有逃過女子的眼神,於是更加得來一連串的笑聲。

    喝了幾口水,正好兔子烤好,領頭男子拿出一個瓷瓶,將其中粉末狀物體均勻撒在兔子上,受熱後,一股香氣升騰而起。然後只見首領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將兩隻兔子分解成六份,並將其中一隻兔腿遞到黃清月手中。

    黃清月此時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要這麼精華的一部分(再說確實飯量不大,實在是吃不完啊。萬一這些人覺得你不吃完是不給面子怎麼辦),連連推辭。直到那女子說:「拿著吧,不要客氣,劉大哥的手藝相當不錯哦。」黃清月無奈,只好吭吭吃吃地說:「我~~~~~~吃不完啊。」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為首之人用匕首將那條兔腿再切去一半,黃清月才接了過來,又是一陣道謝。那人爽朗的說:「小兄弟,要是不嫌棄的話,你可以和他們一樣稱呼我劉大哥。」

    黃清月立即從善如流,開始稱呼劉大哥。因為剛才那張餅打底,腹中已經不是太過飢餓,此時的黃清月開始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手中的兔腿,一邊和劉大哥攀談起來。他先是介紹了一下自己,說來自淮安府,家中做些生意,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卻還是很有些盈餘。此次奉父命帶著幾個家人外出遊學,因為外面不太平,所以也沒準備走遠,只是想在商州之內走一走。沒想到剛離府不久,就遇到賊人,那些平日裡總是四處吹噓自己如何如何厲害,多麼多麼了不起的護院家丁,剛一交手就屁滾尿流,要不是身邊忠僕掩護自己逃跑,可能此時已經不知埋身何處了。

    劉大哥卻是有些驚訝了,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黃清月,實在看不出此人有一絲像高手的樣子,只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說:「那小兄弟你的腿腳可是夠快的,此處已經出了真清道的地界,到了明光道了。一天時間僅憑腿力走到這裡,你是怎麼做到的?」

    「啊?」黃清月大驚道:「這不可能。怎麼就到了明光道了呢?」他自己也是驚訝至極。

    看黃清月臉上毫不作偽的表情,劉大哥沒有再問什麼。而是轉頭介紹起了自己一行。自己這隊人馬來自天下最大的鏢局「神威鏢局」,這次是接了點活兒從郎灘道回漢州武神道建功府總局,錯過了宿頭,只好在這裡隨便對付一夜,明日天亮即將啟程。並且對黃清月表示,不要太過擔心迷路的問題,明天他們會把他帶出山外,並在就近用「神威鏢局」的下屬企業「神威車馬行」直接送黃清月回家。同時說,「神威鏢局」成立幾十年間,一直威震大江南北,很少有人敢打「神威鏢局」的主意,大可放心乘車,一定會毫髮無傷的回到家。隨即豪爽的表示,相逢即是有緣,不但這一餐黃清月不需要付錢,連「神威車馬行」的乘資也可以不用給。

    黃清月一邊連連表示感謝,一邊卻心下思索開來。「神威鏢局」確實名氣很大,連自己這個書獃子都聽人不止一次提起過,這群人可以算是背景深厚;可以隨隨便便免掉車資,說明這個劉大哥手中權力不小,毫不在意金錢的態度說明他收入很高,可以說來頭很大;一開始這群人如此警惕,就連現在,他們不再警惕自己,卻也始終有兩個人一直處於高度戒備狀態,說明他們目的很大;綜合起來就是:這行人即將從事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兒。

    但是要是現在就告辭離去顯然不符合邏輯,黃清月只好暫時忍耐下來,並且祈禱千萬不要遇上麻煩。

    可能是前身得罪過神仙,或者是前面劉大哥話說得太滿,就在黃清月這邊正在祈禱呢,就聽見外面一聲冷哼:「姓劉的,好大的口氣,什麼叫沒人敢打』神威鏢局『的主意,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話音未落,「呼啦」一聲,黃清月身邊5個人一起彈身而起,極短的時間裡就各自准

    準備就緒,持刃在手,組成一個背靠背的小型陣勢,戒備地望著屋外。「我靠」黃清月心中暗說:「果然是訓練有素啊。」

    劉大哥開口說話了:「外面的朋友,如果是本人剛才的言語衝撞了各位,本人在此道歉。願意交個朋友的,可以進來坐坐,喝杯水酒,將來再見本人再好好盛情款待一番。如果只是路人,還請繼續上路,我劉顯欠你個人情。如果是敵人,畫下道兒來,我劉顯接了,就算我劉顯接不下來,「神威鏢局」全體同仁,一定可以接得起。」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示好、籠絡、威脅都包含其中,黃清月心下卻大不以為然,心想:「人家如果是想找你麻煩的話,怎麼會不知道你的背景。知道背景還敢找麻煩,就是顯然不怕你『神威鏢局』,剛才一開口就說出你劉顯的姓名,顯然對你的瞭解極深,這類人是不吃威脅的。看來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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