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太記得當時心中確切的感受了,只是那種深深地震撼和感動,卻一直在心中滌蕩了很久。我帶著無比混亂的心情,低著頭走到了王遠捷的旁邊,我好想大哭一場,可是我知道我並不能那樣。
「和輔導員談得怎麼樣?看你的臉色,難道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王遠捷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談得很好呀,我告訴了她我那麼做的原因,她聽了表示贊同。」我故意撒謊道。
「就你那個狗屁理由,她聽了會表示贊同?天啦!可是想想也不可能呀,你在騙老娘?」王遠捷很睿智的識破了我的謊話。
「好了呀,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她很難過,她不想我離開。」我故作淡定的回答道,可是我卻異常明瞭,自己的心在流淚。
「好吧,好吧。瞧瞧你這個混蛋做的好事!」王遠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我說道。我和她一起離開了學校後,她繼續回到人才市場做調查,而我卻一個人百無聊奈的徘徊在空闊的大街上。
我從懷裡掏出了一支煙,之後,點燃了。可是這時一陣清風突然從四面八方,向我吹拂而來,我感到了陣陣的寒意。於是我將我那件有些老氣的大衣的扣子扣上了,眼前的煙霧這時也隨清風盤旋,隨後彷彿幻化成了一張大笑著的臉,我哭了,淚水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將其深深地藏在心裡了!我好難過,傷心的淚水,他就快要模糊了我的雙眼。這時,我找了一根街道邊的長凳子坐下來。
吳小芳,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呢?以前在學校時,她對我的關心總是無微不至的,甚至有時還會刻意的請我吃早餐。我以前不懂,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漸漸地懂得了。原來她愛我,天啦,這該如何用常理去審視?她可是我的輔導員,我的半個老師,就算我沒有什麼深愛的人,我和她也注定是不可能的呀!可是看著她為自己流著淚的樣子,我的心突然之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愧疚,我對不起她。在學校的那兩年時間裡,她為我做了很多事。例如:幫我找各類資料,幫我圈畫考試重點、幫我樹立積極心態、幫我做過太多太多的事了。而我呢?什麼都不曾為她做過,甚至連一句最基本的謝謝,我也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天啦,我對她所做的一切,難道是應該對自己好過的人所做的一切嗎?突然,我心裡感到了深深地內疚。
我扔下了手中的香煙,之後,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是下午四點鐘。我打算今天就這樣,毫無收穫的回家了。不,也不能這樣說,我收穫自己欠下的滿滿的愧疚。我站起了身,突然我感覺到心裡異常的悶熱,於是我將我那件有些老氣的大衣的扣子,解開了。
回到家的時候,大概是四點半的樣子,華英沒有回來。我有些疲倦的走到了臥室,之後,到頭睡下了。
「北辰,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醫生?」一陣熟悉且溫和的聲音傳入了我的大腦。我不由睜開了雙眼,視線之中突然出現了華英有些著急的臉。
「我沒有事呀,只是回到家時,覺得有些累,於是就睡下了。抱歉,又讓華英無故擔心了。」我連忙從被子裡坐了起來,並對她說道。
「那就好。」華英如釋重負般對我說道,隨即瞭然,「你繼續再睡一會吧,我把飯做好了就叫你。」
「不了,我不想睡了,我今天想跟著華英學做飯!」我突然信誓旦旦的對她說道。
「好啊,學不會可不要怪我沒教好。」華英笑著跟我開玩笑的說道。之後,我就起床和華英一起到廚房忙活去了。可是在廚房待了一段時間,我就覺得異常乏味了,心裡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北辰,你不喜歡待在廚房,那就快到客廳去看電視吧。」華英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所以對我說道。這也難怪,誰讓我一直站在廚房的門邊,做出想出去,可是又沒有出去的樣子。
「好,謝謝,華英,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了!」我感激的說道。華英也很高興的對我笑著,那笑讓我突然著迷了。隨即,我將她抱在了懷裡,親吻了她的額頭。
吃過晚飯後,我和華英像無數個之前的夜晚一樣,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華英又出門去了,同樣也給我留了紙條。看著紙條,我心裡突然湧過一絲莫名的難過。我還真的是一個男人嗎?讓自己的女人每天先出門,而自己卻還安安穩穩的在睡覺。這不應該啊,這不是我所想要給華英的生活啊。現實啊現實,終有一天,我定會將你顛覆。吃過早飯後,我無意間翻起了掛在客廳的日曆,今天是九月六號。是的,我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沒錯,今的的確確是九月六號。突然我腦海之中彷彿想到了什麼,啊,再過幾天不又是教師節了嗎?可是這現在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自己不再是學生了,也用不著給哪個老師買什麼禮物了。
可是,我的那個傻瓜似的輔導員,她默默地為我付出了那麼多。天啦,我不應該對她如此無情無義的呀。一想到這些,我便在心裡開始醞釀一個計劃。還有五天,不,準確的來說應該只有四天了,我沒有更多的時間了,我現在就得去準備這件事。我以為這一次,是我能給吳小芳的最大的驚喜,可是就連當時的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在不知道具體多少年之後,我又再次給了吳小芳一個比這次更大的驚喜。
於是在那幾天,我一邊忙著給吳小芳準備驚喜,一邊又忙著找工作。可是不知道哪個偉人說過,一心不可二用,不然一事無成。前兩天,我真的是那樣,不僅沒有找到什麼像樣的工作,而且連給吳小芳的驚喜也準備得馬馬虎虎的。一想到這裡,我立馬停止了找工作的念頭,因為我想找工作這種事,什麼時候都可以做。然而,給吳小芳準備驚喜,這一年卻只有這一次。也不知道那幾天自己到底在忙些什麼,反正就那樣,自認為是個像樣的驚喜。因為就連華英的生日,我也不曾這般用心的准
備一個驚喜給她。
九月九號的夜晚,我在床上轉輾反側,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