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戎聞言,內心突地一『咯登』,心道:不好,他這念頭得趕緊打消了才行。於是猛然將其一把推到迴廊的柱子上,劉戎貼面湊近,眼神曖そそ昧地吹動史隘乾下巴處的山羊鬍須。
「噢,怎麼?我長得像女的,你看上我了?」
「……」史隘乾喉頭一滾,站得像個木頭人。
劉戎一隻胳膊搭在他肩膀,另一手撐住他腦袋旁的柱子,歪著頭顱,在他耳畔噴灑熱氣,「要不……你以身相許吧。我還是蠻喜歡你的長相的,除了這把鬍子。」說罷,眼梢橫飛,嘴唇微啟,就著偏頭的姿勢,斜拋了一個媚眼給他。
史隘乾下意識地對視劉戎,卻只敢看了一眼,便瞬移開目光,胳膊不自覺地抬起,緩緩變化成雙手交叉抱胸的姿勢,一副唯恐被人非禮的小媳婦樣兒,結結巴巴,直嚥口水。
「主……主公……您別這樣……老朽年紀大了……承受不住……」
「不要緊,我就喜歡年紀大的。」
劉戎眼見他怕成這個樣子,內心都快笑死了,表面還一副雷打不動的面癱表情,嚇得史隘乾反反覆覆就只強調一句話:
「主公,老朽是男人呀!男的!!帶把的!!純爺們!!!」
「沒關係,我不介意你是男的。」劉戎玩得興起,面不改色又補刀一句,「反正上了床,簾子一拉,燈一熄,都一樣。」
史隘乾霎時間整個人都震呆了,彷彿世界觀突然被人刷新了下限一般,看向劉戎的眼神,分明寫著:禽そそ獸啊!我是男的,你都不放過,簡直不是人……
他越是心驚,劉戎就越淡定。兩人姿勢曖そそ昧地隔著些許距離,劉戎一邊欣賞他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一邊盤算著他內心的底線。
史隘乾扭扭捏捏地站在劉戎面前,嬌羞得像個被登徒子調そそ戲的黃花大閨女。忽然間,劉戎看到他略顯冷酷的吊梢三角眼內,轉瞬劃過一絲驚喜,緊接著,他便大叫一聲,「莊先生來了!」
媽的,你就是叫「狼來了」都沒用。
劉戎打定主意要逗弄他,嘴唇一咧,笑容痞氣又無賴,巴掌揮過,趁機摸了把他的臉,「好你個小樣兒,居然敢在我面前叫別的男人的名字?你膽兒還挺肥!」
史隘乾臉都快綠了,懷抱胸膛的手,微微翹起一根指頭,面容羞澀地指向劉戎身後,「主公,這回我真沒騙你,莊先生真的來了,不信你看身後。」
嗯?
劉戎『咻』地一扭頭,當真看見莊賢一襲白衣,手搖折扇,風度翩翩地款款走來。他看到劉戎二人在迴廊內姿勢曖そそ昧,難登大,表情依舊風輕雲淡,彷彿泰山崩於前,只要沒壓著他,他依然會淡定從容,舉止優。
劉戎一看見此人,再好的心情都霎時沒了,臉上卻豁然一下笑逐顏開。她很快離開史隘乾,大步朝莊賢走去。
「哎呀,莊先生,我正想去找你呢!」
她展開雙臂,到了莊賢面前,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彷彿莊賢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跟自己熟絡得不行!
「哎呀,你看看,看看!」劉戎扭頭揮手,示意史隘乾跟過來,又攤手展示莊賢,好像十分陶醉,「什麼時候看見莊先生,都是這般的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啊!」
莊賢輕搖手中的折扇,丹鳳眼瞇成月牙狀,不緊不慢地叫她一聲,「十八公子。」
「哎!」劉戎重重點頭,貌似聽得很認真。
莊賢搖扇子的速度,始終不變,「區區不好男風。」
「……」劉戎膈應了。
「噗……」史隘乾笑了,又趕緊摀住嘴,三角眼憋笑得可勁猥瑣!
劉戎原來只知道,自己很討厭莊賢,但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討厭!偏偏自己前一刻還裝出一副想要討好他的態度,結果這麼快就被人『啪啪』打臉,現場還有人圍觀。
他奶奶的……
劉戎現下心裡就好比捧了一坨屎,本來想騙大家說,「哇,你們看,這坨屎好香啊……」然後正在說著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後面猛地一傢伙摁住腦袋,整個臉都栽進屎盆子中央一樣。
劉戎甭提有多憋屈了,還不能解釋,自個兒先在那兒鬱悶上了,瞥眼一瞧,史隘乾站在身後,雙手捂著嘴巴,眼睛彎得都快流淚了。山羊鬍須從他手掌下方露出些許末端,抖得好像黃鼠狼尾巴。
「操……你笑夠了沒有?」劉戎低吼一聲,手在脖子前邊,隔空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瞪他一眼。
史隘乾低咳兩聲,收回笑容,貼耳對劉戎道,「主公,我不喜歡他。」
他說話聲音極低,劉戎卻立馬一拍手,很快用更低的聲音回他,「咱倆終於有共同點了,我也不喜歡他!」
史隘乾撅著鬍鬚,用手捋了捋,「這普天之下,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他。」
劉戎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心想你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至於麼?
史隘乾又補充一句,「長得太帥!就是這麼令人討厭!」
「……」劉戎身體一歪,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莊賢今晚也有些奇怪,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他擠兌完劉戎,根本未作停留,直徑往迴廊的分叉口去了。
劉戎正想不通呢,這人照以往的表現來看,虛面上的東西,他
還是會經營的,雖說他看不上自個兒,也不至於連招呼都不打,就一個人走了。
劉戎抓小雞似的,拎著史隘乾的衣襟。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尾隨莊賢,趕到迴廊的分叉口一看。
西南王府的前廳此時正燈火輝煌,人聲鼎沸,下人們魚貫而入,賓客們觥籌交錯,絲竹聲悠悠,歌舞姬妖媚。
這麼多人當中,劉戎一眼就看到穿得好像來弔孝的莊賢。
此刻他正立於前廳大門處的走廊內,面前站著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