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雷光喚起了眾多天狗的回憶，這也激起天狗對抗幽香的心。幽香原本潛入的想法完全泡湯，許多白狼天狗幾乎是不要命地身擋魔炮。幽香見此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然殺掉那麼幾個天狗對她而言並無大事，但是因此而大開殺戒就不行了。再怎麼說，她也算是欠了大天狗一個人情。
天狗作為社會性的妖怪，除了單體實力高之外，還會妖怪少有的群體配合。黑鴉天狗略空偷襲，白狼天狗抽空偷冷下黑手，遠處更有不少天狗圍成一圈又一圈呈圓環不間斷補缺攻擊敵人。這使得幽香這麼一會才走了不到百米而已，雖然躺下的天狗遠超百數。畢竟為了保證陣型不受破壞，很多天狗都是硬吃了幽香的一擊魔炮。要不是周圍的天狗及時分擔，這放水式的一炮就至少要帶走一隻天狗的命！
「幽香，大半夜沒事到我的地盤撒什麼野。我不記得最近有什麼天狗冒犯過你，當然除開那隻。」大天狗伊凜叼著煙桿，從眾天狗分開的道路上一路走到幽香面前。
「我要進封鬼殿。「幽香直接道。
伊凜深深吸了口煙，慢悠悠地否決道：「不行！」幽香的身體開始緊繃起來，而伊凜看似吸煙的動作也微微地在調整。
到了她們這個地步，除開大局般的智謀，一般的小聰明是毫無作用的。長壽所帶來的就是無盡的時間，而智慧恰恰是時間的沉澱。幽香明白對方拒絕的理由，而這裡也有無法捨割捨的理由。
所以……只能一戰了嗎。
幽香微瞇著的雙眼緊緊盯著伊凜，卻沒有使用慣常的蓄能魔炮。伊凜也只是盯著幽香，吸煙的動作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到此為止吧。」一把劍插在了伊凜和幽香之劍，劍柄上站著一個雙方都很熟悉的人。
「沒事吧。」伊凜瞥了眼禍天懷中已經昏厥的，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幽香身上。
「沒事，只是脫力而已。」禍天說著把放在一邊，然後看向伊凜重新說道，「讓我們進封鬼殿吧。」
「好吧。」伊凜這次很乾脆地回道。
「大天狗大人！」周圍的天狗聽這話都急了。
「我自有分寸。」伊凜舉起自己的手，威嚴地看向周圍的天狗。周圍的天狗也不敢違逆大天狗的威嚴，紛紛低下了自己的頭。
「走吧。」伊凜說完向禍天招了招手，似乎是要帶路的樣子。禍天收起了劍，跟在了伊凜身後，而幽香也是撇撇嘴地跟了上去。
「！」羽立從眾天狗中擠了出來，然後走到已經昏厥的身邊擔憂地看著。
聽到羽立聲音的緩緩甦醒，疲憊地看了眼羽立，累笑道：「對不起呢，那樣吼你。」
「不，沒事！你還好嗎？」羽立扶著，周圍的天狗看到有人照顧之後也紛紛散去。
燦爛地笑了笑，虛弱道：「感覺很好，只是有些累。到了最後，也沒能贏得了那個傢伙，雖然我也沒輸。」
「？」羽立聽著有些莫名其妙。
「其實……我算是輸了吧。」最後輕聲嘟囔著，只不過聲音太小了。
「，我背你回去。」說著，羽立背起了向山腰走去。
那些聲音卻沒能逃過禍天的耳朵，道紋用來偷聽還是很方便的。
「說說理由吧。」禍天跟在伊凜身後，雖然周圍還有一些天狗遠遠地吊著，但是與之前相比已經少了很多了。
「也沒什麼，我只是單純地相信你不會讓妖怪山消失而已罷了。」伊凜抖了抖煙桿，似乎發覺煙草已經燃盡，便將煙桿收了起來。
禍天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伊凜。因為二百年的記憶限制，她對伊凜可以說也不太熟。之前那段時間，為了彌補記憶的空缺，她可是一直在翻閱從霧雨那拿來的日記本。這種以第三人的視角看看自己的過去也是蠻有意思的，但是也正因為這樣才有些疑惑。貌似自己過去很少將與伊凜的對話記錄在日記本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她注意到了一個對伊凜的備註，上面寫著：天魔。
這有些扯吧……
禍天搖了搖頭將那個可怕的想法給拋出腦後，因為與魔扯上關係的都不是好相與的，就像她自己一樣。
她們一路走到了山頂，妖怪山的山頂上陳列著一塊六方形的祭壇。雖然很乾淨，但有種很久沒人用過的錯覺，應該是過了很久了吧。
「走吧，這裡曾經是供奉鬼族的祭壇，不過從那之後就被當做了封鬼殿的入口。」伊凜一邊說著一邊進行繁複的奇怪步伐，那面被戴在頭頂側部的大天狗面具也被擺在了正位。古怪的動作透露出一種難掩的滄桑，有點像是巫女為神明祭舞一樣，看來天狗與鬼族的過去並不簡單是奴役的關係。只不過日記中對天狗的過去描述實在是過於稀少了。
隨著那古怪的動作，六方形的六個火炬被一一點燃，一道虛幻的門出現在了祭壇的正中央。
「走吧。」伊凜向禍天和幽香招了招手之後，率先走進了門裡。禍天和幽香一前一後也走了進去，只不過禍天臨門前眼神無意向身後瞥了一眼。
禍天走進門的一瞬間，火炬都搖晃了一下。
早已在裡面等待的伊凜揮了揮手道：「走吧。」
封鬼殿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華麗莊嚴，哪怕是有排布的石柱也沒有，完全就是亂石嶙峋，就像是一個鐘乳石洞。滴水的聲響在這空曠中久久迴盪，伊凜手中微微
的黃光也是照亮了周圍，完全一副寂靜的樣子。
「幽香？幽香！幽香是你嗎！」隨著一聲虛弱的質疑，然後就是驚喜的肯定，「你終於肯來看我了！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連滴酒都沒有。」聲音迴盪了很遠，顯然還有段距離。
禍天對這個大鬼其實也挺好奇的，因為據說這個大鬼只有一半是鬼族。幽香聽到這個聲音，眼神也是閃爍了起來，看不懂在想些什麼。唯有伊凜仍是一臉平靜地當著引路人，對那聲音不聞不問。
直到走到最深處，禍天才看清了何人在說話。
嬌小的身體不著片縷，鮮艷的眼瞳發光地看著幽香，雖然四肢被鎖鏈所困，但是依然無意識地向幽香靠攏。她這麼一動，牽扯了髮絲。禍天這才發現那鋪了一地的稻草黃的頭髮。
「她……」禍天有些話沒有說出口。
「她的力量被無限壓制了。只要恢復了一點就會被封鬼殿強行抽走，然後封存在河童所製造的巨大特殊容器內，作為能源儲備。可以說，她的神智時刻都是半清醒的狀態。」伊凜如此說道。
「為何？」禍天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伊凜看了眼幽香，回道：「她引起幽香震怒只是一方面而已，另一個方面則是……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不該做的事情？」禍天似乎隱隱有了些印象。
「無論人或妖，只要條件允許，她就會促進使其入魔，然後不斷折磨並抽取噩夢。僅僅是為了製作魔魘，然後再用魔魘去嚇幽香。縱然很久以前，她用這種法子製作魔魘，我們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是折磨敵人。但她千不該，萬不該，將這種法子用到自己人身上。」伊凜說這些的時候，全無表情，語調冷的嚇人。
「即使這樣，也只有她才能製作魔魘，也只有她才能用魔魘復活其他存在。」幽香顯然想起了什麼，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
「是的，不錯。」伊凜直接承認了，然後轉頭對禍天說道，「鬼族的力量你是知道的，無意識全力之下，掀翻妖怪山毫不費力。要讓她恢復清醒，必然要停止封印，而停止封印的後果我也不必多說什麼。這個死結，你準備怎麼解決呢？賢者大人。」語氣間全然不在乎幽香是否會強行解封，似乎對這點根本不放在心中。
「戀戀。」隨著禍天的一聲輕語，一個嬌小的身影突兀地出現眾人的感知。伊凜看著那個似乎並不存在的心之妖怪，眉頭僅僅是微皺了一下就隨之釋然。
「我們去去就回。」禍天拉著戀戀和幽香的手，就這麼消失在伊凜的視線裡。
伊凜似乎並沒有奇怪或者憂慮的地方，只是看了眼依舊那副樣子的大鬼，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煙草。找了個坐著差不多的凸石，伊凜坐下後就敲了敲煙桿想把灰倒倒乾淨。那清脆的響聲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石洞中久久迴盪。火苗亮了亮，點燃了新放的煙草。
伊凜深吸了一口煙，用著舒爽的聲音慢慢地將這一口氣輕輕吐出。
「果然，還是這個味道舒服啊。」伊凜笑了笑，摸了摸已經染黑的髮絲。隨著伊凜的一口一口地抽煙，那髮梢末端的黑色終於又慢慢變成了白色。
伊凜的眼神如同老僧入定般不起波瀾，唯有淡淡煙味繚繞周圍。
久久……
伊凜歎了口氣道：「好想好想找個人打一架啊……」
那種苦悶以及渴求發洩的**讓伊凜的眼神有著一閃而逝的瘋狂，只不過最終被絕對的冷靜給壓了下去。只不過伊凜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
畢竟，已經有二百多年沒有發洩過了呢。
或許，自己該跟幽香打一架，場地就讓八雲紫幫忙好了。幻想鄉可受不了自己和幽香全力的**。既然是發洩，自然要放開了打。
不過……
將人類賢者作為發洩的對象，似乎也不錯。伊凜可不認為幽香在這次之後，還能「完整」地和自己玩耍。至於原因，伊凜嘿嘿地冷笑了幾下。那毛骨悚然並兼幸災樂禍的笑聲，將自身的腹黑展露無遺。很明顯，伊凜隱瞞了某些關鍵性的信息。禍天和幽香或許會因此吃個大虧。不過，這似乎也伊凜所想要的結果。
果然，禍天最初的印象並沒有錯誤。縱然失去了過往的記憶，但那一絲絲怨念似乎還是遺留了下來。
明明是只白毛，但是黑的跟啥一樣。
——————————————————————————————
ps：不好意思，因為種種原因，隔了這麼久，還是那句話，這本絕對不會太監。只不過就我這更新速度，估計也得很久才能完本。不介意的話，先收藏吧。
((一秒記住小說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