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賓席上早早就坐滿了賓客,外公微微輕撫我正在發抖的雙手「顏顏,別害怕…」
我拍拍快跳出胸口的心臟,側頭對著外公露出我這三年來最燦爛的微笑,雖然眼角含淚「嗯,我不害怕」再也沒有誰可以把他搶走了,他是我的了,不是,是他從未被人搶走過,一直是我的,想到這裡,昨日種種憋屈,如烏雲散去,整個心情晴朗起來。
外公呵呵笑了幾聲,用手拍拍我的腦袋「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用玫瑰裝成的拱門終於到了,我站在用紅色玫瑰花瓣鋪成的紅毯另一端與他四目眺望,我的沈玉,還是那麼帥,見慣了他西裝筆挺的樣子,為什麼會覺得今天的他是最好看的了。
我的沈玉安靜,自信從容的站在我五十米處的另一端,若不是微微不自知的左手在看到我的瞬間,習慣性的摸向右手的袖口,我真的以為他是無所不能的,你看,我的沈玉在害怕,害怕我會逃跑了。
沒有牧師,沒有主婚人,就在眾人都在翹首等待證婚人到來的時候,我的沈玉邁開他修長的腿,步子略帶急切的向我走來。
見此,我匆忙掙脫外公的手臂,對著那疾步而走的人大聲喊道「別過來…」
聲音很大,那邁過來的步子聞聲而頓,緊接著那抬起頭看向我的臉,剎那間蒼白,我看著他的左手微微翹起,莫名胸口就是疼,眼淚嘩嘩的就流下來了。
來賓席上的來賓在瞬間的安靜之後,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四目眺望,那是什麼眼神,不不可置信,又仿若意料之中,不想強求,卻捨不得放手,伸出的手變成了拳頭,在收回口袋的瞬間,我急忙出聲「別過來,如果…如果我們之間有一千步的距離,在你走完九百九十九步之後,最後一步是不是該留給我?」
收回口袋的手停了下來,快低下的頭猛的抬起,看向我的眼神仿若再問『你再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在他尋求肯定的眼神裡,使勁點了點頭「對,我愛你,沈玉,我愛你,今天我終於要嫁給你了」
大地回暖,春暖花開了,不常笑的男人,笑起來最好看,眉目含春,那閃閃發亮微微上翹的桃花眼眼尾燦爛的仿若開出了無數朵一閃一閃的小桃花,微微蕩漾的梨渦,深陷得仿若可以裝滿一杯酒,準備收回口袋的雙手,順勢張揚開來,彷彿在對我說『來吧,我等你很久了』
我一把擦乾眼淚,提起裙擺,像只飛蛾般不管不顧,用盡全身的力氣往生命裡最亮的光源衝去,這畫面肯定很不,本來蛋糕裙就笨重,赫本頭更笨重,高跟鞋我本就走不慣,現在還是用跑的,紅毯上被鋪的很唯美的玫瑰花瓣,被我笨重的高跟鞋和拖沓的裙擺,一擺尾就給掃的四處亂飛的,我知道,我很醜,因為我斜眼不小心瞅見,前排貴賓席上梧桐妹不忍直視的摀住了雙眼,但是我管不了了……
擁抱,沒有藝范的旋轉,但是很緊很緊,很久很久,「大馬哈,終於…等到你靠岸了…」
我腦袋瞬時浮現出一大片沒有海岸線的大海圖標,原來,他堅持不改初衷的圖案,喻意竟是為了這般…
把頭埋在他白襯衫的胸口,哽咽出聲「沈玉,謝謝你,還好你沒放棄,對不起,對不起…」
我的額頭被他的下巴緊緊抵住「就這一次……」
「什麼?」半邊耳朵被他胸膛裡那顆激烈跳動的心臟鼓動著,徒留我另一隻耳朵一個人在努力的與他溝通著。
輕笑出聲,胸膛微微震動,雙手反而樓得更緊了「就這一次,我准你對我說對不起,從此以後,有我陪伴的日子,再也不要對我說出這三個字了。」
「嗯嗯…再也不說了,再也不要對不起你了…」我懂,對不起是什麼?是虧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