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為了走出國門,面向世界嗎?」我輕泯一口熱茶,盯著水杯不急不緩的說著我一如既往認定的事實。
呵呵沈玉的笑聲充滿自嘲,半餉「那我問你,聽到我要結婚了,你最想跟我說什麼?」
我用力吞下口中的茶水,很好,沒有狗血的嗆到「恭喜啊」
抬頭看著沈玉,沈玉表情無悲無喜「恭喜不夠誠意的話,那麼祝你幸福,玉哥哥。」
「在你心裡,你一直當我是什麼?」沈玉問這句話的時候,聲調有點沉。
我抓緊水杯「哥哥」繼續喝「對了,你不是要結婚了嗎?你這麼跑出來,你婚禮怎麼辦?」
沈玉拉直身子,卻把頭低得更低「哥哥?婚禮?」
「嗯」我不能開口說話,鼻音太重。
沈玉嘩的站起來,嘴唇緊抿,眉頭不可抑止的抖了幾下,一直在像在微笑的桃花眼此時滿眼寒霜,一步跨過桌腳與桌腳的距離,來到我面前,用力抓緊我的手臂「你就從來沒想過…」面對我一臉的驚慌失措,又努力放緩聲調「大馬哈,你就從來沒想過,我們其實,其實,可以不只是兄妹?」
「我…」我想說點什麼,可是喉嚨很緊,我說不出話來,用盡全力出口確是「你抓疼我了。」
沈玉聞言鬆開雙手,順勢把我頭壓下他胸口「我不想當你的哥哥,朱顏」
我腦袋一片空白的推開沈玉的胸膛「重色輕友到這程度了,有了老婆連妹妹都不要了。」
我轉過身子「我困了,我必須得回去休息了,我很忙,我得去找我自己的房間,張明估計找我快找瘋了。」
「你跟張明一起來的?」沈玉語調很沉。
「嗯」
「該死…」後背傳來抓緊拳頭骨骼摩擦之間發出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猙獰。
「你給我站住,我叫你給我站住…」
我選擇暫時性忽略我還有聽覺這麼個東西的存在,直接跑了。
我一直很喜歡阿桑的《一直很安靜》,因為那歌詞太適合我這場啞劇般的暗戀,』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我從一開始就下定了決心,以為自己要的是曾經,卻發現愛一定要有回應。」
我得到回應了,真的,只是我在這場追逐姓名與回應的戰場裡,幹出了這麼件太過荒唐的事,導致敗光了繼續堅持下去的籌碼,沈玉,你還記得嗎?我說過,真正愛一個人,是不能容忍自己在他面前有一點點瑕疵的,而我現在…如果一切回到那晚之前,我不會背著你跑,我會看準你的方向向前奔赴,就像你所說大馬哈,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撞死也不回頭,我會抱著你尖叫,歡笑,然後邊哭邊笑的大聲問你為什麼會有那麼場婚禮?那是不是為我準備的?你什麼時候開始不想和我只做兄妹?
可是我現在還有什麼立場?
「朱顏,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大一圈?」張明氣急敗壞的跑到我面前,語氣責備中充滿關切。
「張明…」我猛的撲上前去,抱緊張明,放聲大哭。
張明身子接觸到我身體的那剎那立馬化成了蠟像般的堅硬,「朱顏,你你…你怎麼哭了?誰誰…誰欺負你了?告訴我?還是我不該凶你,對對對不起,我也是怕你走丟了,一時著急才這樣說話的…你」
「沈玉?你你…你,怎麼到哪都有你?」
「張明是吧?」沈玉二話不說衝上來拉開我,對著張明就是一拳。
「沈玉,你有病啊,你幹嘛無緣無故動手打人?」我衝上前去,拉開他擋在張明面前。
「你讓不讓開?」
「不讓」
「朱顏顏,你讓不讓?」
「不讓」
沈玉面色陰沉」「朱顏顏,你自找的。」
「下一站下車,跟我回去」語氣是命令似的,不容商量,沈玉從未用過這般惡劣的口氣跟我說話,這是第一次,我很害怕,卻不能接受他的無理取鬧,張明對現在的我來說,不只只是朋友,我對他充滿感激,無以為報時,怎麼可以容許他這樣被沈玉惡意傷害。所以我的回答很堅定:「不要,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沈玉,打人也要有個理由?」張明站直身子,晃了晃頭,總算緩過來了。
「我看你不爽,不行?」沈玉表情夠囂張的看著張明說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理理領口,又轉過頭來看著我,語氣輕描淡寫說道:「你可以不聽我的話,那我就把你那晚在酒吧的光榮事跡告訴你媽,你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