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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16| 文 / 衿夜

    蘭可因為麻雀溫莎的一句話陷入煩惱,而莫西裡斯正和一群獅子奔馳在森林之中,相比於獅子們,老虎對於叢林更加熟悉,因此比任何人都能先一步的捕捉到獵物。而獅子更適合草原,雖然在北方的區域中也有大片的草地,但比起南方的一望無際,實在只能算是個廣場罷了。同樣的,與北方的原始森林相比,南方的樹林也只能算是個小花園。

    另外,獅子們也是善於合作的群居類猛獸,這樣在草原上更容易捕捉到大量的獵物,但是進入森林之後,過多的人一起衝進森林那就是噩夢了,還沒有將獵物圍上去,就會因為過大的動靜將敏感的小動物們嚇跑。所以在才開始受挫的時候,莫西裡斯就忍不住提醒道:「這個林子很大,大家不要聚集在一起,分開更容易狩獵到獵物。」

    才開始獅子們還半信半疑,但當之後狩獵到的獵物越來越多時,便開始感謝莫西裡斯的提醒。

    這些天莫西裡斯過的很快樂,有可可在身邊,而且還交到了朋友,這是他之前完全沒有奢望過的。原本在打算回去獅族的那天都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維持住表面的和平。誰料在第一天和獅子們踏上回程之時,離開可可所在的雌性團體之後,他就受到了獅族年輕人們的挑釁,並且和一群獅子大戰的一場,弄得滿身都是傷,可依然逐個打敗了他們。等到他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才想到自己應該放水的時候,對方已經趴下站不起來了。

    原本莫西裡斯以為,自己這樣囂張的行徑會受到孤立,卻沒有想到那群被胖揍了一群的雄性們,卻個個腆著被腫的臉上來稱讚他的實力,然後第二天傷好後繼續向他提出挑戰。這些天以來,莫西裡斯的體內的好戰因子被全部激發出來,每天都會和別的雄性切磋一場,雖然很暢快,但也同樣不可避免的弄得渾身都是傷口,這也是這些條件莫西裡斯都沒有使用人形的原因,雖然作為人類的狀態和可可站在一起時候感覺更般配一些,但是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鼻青臉腫的樣子。

    「莫西裡斯,敢不敢和我比一比!是雄性不僅要戰鬥力強,還要會抓獵物!!」在虎大喵往燕子部落趕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響如雷的男人聲音,莫西裡斯轉過頭去,就見一個披散著滿頭亂髮的男人走過來,背上還扛著碩大的獵物。

    「嗯?」莫西裡斯伸出手,將自己抓到的黑熊拖出來,另一隻手上還有兔子、小野豬等肉質比較嫩的獵物。

    亂著頭髮的男人停在原地,看了看對方手裡的熊,根本不用對比,一臉憤恨道:「這次算你贏了,明天我絕對能贏你!」他的怒氣一閃而過,隨後笑容就又爬上臉龐,伸手攬住莫西裡斯的脖子道:「聽族裡面的雌性說,你家伴侶很會做飯啊,今天你獵到那麼多東西,請我們一頓吧,我們還沒吃過呢!」

    「可可不是把方法教給族裡的雌性了嗎,讓她們來做好了。」莫西裡斯變相拒絕道,可可做的菜是他一個人的。

    高壯的男人沉默了幾秒,咬牙切齒的對莫西裡斯道:「我還沒伴侶呢!」他母親這次也沒有跟著大隊一起出來!

    「咦?」莫西裡斯表情古怪的打量著他。

    「看什麼看啊,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幸運啊,族裡的雌性最近流行什麼晚點找伴侶的,最近一年就四個人舉行了結伴儀式。」男人說完,伸手撓了撓頭髮,又不好意思道:「而且人家還沒有成年呢。」

    莫西裡斯的目光變得更加怪異,因為面前這個高壯的男人,怎麼看都和豺族那些做爹的豺一樣大。而男人並沒有察覺到莫西裡斯的想法,依然自顧自的高談闊論著。當兩個人走回燕族部落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回來了,但大家雖然都不是空手而歸,但是捕捉來的獵物卻都沒有幾個和莫西裡斯一樣龐大的了,在這個森林裡面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逛的他們,自然是不能和早就摸清楚這整片區域動植物所在的莫西裡斯相比。

    雖然在人群之中,蘭可所在的位置並不顯眼,甚至是被藏在一堆人之間,但是莫西裡斯還是一眼就找到了她的方向,搖搖身子重新蛻變成老虎的形態,將一身青紫的傷痕掩去,帶著獵物朝著她走去。後面幾個原本和莫西裡斯一起走進部落的雄性們羨慕嫉妒的撇撇嘴,光棍們沒有伴侶找,只能一個獅孤獨的去河邊清理獵物。

    「可可、可可!我抓到兔子了,你看他的毛可以給小傢伙做衣服嗎?我摸著很軟……」莫西裡斯一邊說一邊走著,在靠近之後,才發現可可的臉色蒼白,看起來比她生病的那天還要糟糕。將用虎牙扣住的獵物們隨意的扔在一邊,莫西裡斯連忙湊過去,兩個爪子平貼在地上,關心道:「可可你怎麼了?」

    「莫西裡斯……」就算是知道自己可能無法生孩子的時候,蘭可也沒有那麼難過,當時的她覺得就算是他會因為她無法生育而拋棄她,自己也只是錯過了一個渣男而已。但是現在,當她好不容易和他坦白最大的秘密,並且在努力的做他伴侶的時候,卻忽然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另一個差距。如果幾十年後,她是白髮蒼蒼的老太婆,而他卻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到時候要怎麼辦?!就算莫西裡斯不在意,可是自己卻很在意!她很自私,不想一個人變老,不想受到別人異樣的眼神……

    伸手抱住大貓毛絨絨的脖子,本來就心慌意亂的蘭可終於沒有忍住再一次的壓力,拽著他的毛嗚咽道:「怎麼辦,我會變老,我變得比你們都老…怎麼辦……」

    「可可?可可沒有老啊?」毛被拽著,莫西裡斯也不擔心被薅成禿子,只是顧著安慰可可道:「可可最好看了。」他一邊伸出大虎爪子撫摸著她的背,一邊轉頭看向和可可一直坐在一起的麻雀溫莎。而溫莎也很莫名其妙,呆呆的道:「我說的是猴子啊,你擔心什麼啊,只有那一種猴子會變老的,可可你不用擔心啊?」

    「不…我和他一樣,我也是會變老的……」別人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她卻比任何人都明白人類的青春有多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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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啊?但是猿族長說你是古猿的後代吧,那和猴子不一樣的可可,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啦。我們這些進化完全的獸人,衰老的時間都很短暫,就算是普通的族也一樣的。」

    但是麻雀的勸慰起不到任何作用,可可只是繼續搖頭道:「…不是…不是的,我不一樣的,我不是什麼獸人,我根本就不能變成獸……」蘭可說出這句話,自己也愣住了,不能變身成獸的雌性,就是沒有辦法生育孩子的雌性,知道這一點的話,就算莫西裡斯不在意,他的父親黑獅族長也能不在意嗎?更何況獅子部落是繼承製的,莫西裡斯將來很可能會成為獅族的族長,就算不是,也是族內身份很高的人…一個無法生養的雌性,他們會接受嗎?!

    蘭可鬆開手,將莫西裡斯推遠自己了些,見他眼中除了緊張和迷茫外並沒有其他什麼情緒,才算是稍微放下心來。

    但四周的安靜下來的聲音,還是讓可可感覺到恐懼了,如果他們不接受的話,自己和莫西裡斯,是不是要過流浪的日子了呢…他才剛找到能接納的自己的家,如果因為這種事而害他再次過孤獨的生活,自己會愧疚一輩子。

    「可可…你不能變成獸形?」麻雀在呆滯了好一會兒後,才嚥了下口水,問道。

    「……」蘭可縮了下肩膀,點點頭。而莫西裡斯則伸出虎爪爪,將肉墊蓋在她手背上,給她暖呼呼的支持。

    四周的雌性和來往的雄性都沉默下來,一起看向莫西裡斯和蘭可,連黑獅辛巴也不知何時穿過人群走了過來。麻雀伸手擼開可可的袖子,接過身邊其他雌性遞過來的瓶子,將裡面的液體塗抹在可可的手臂上,果然,應該顯現出作為獸人獨特痕跡的地方,沒有出現任何東西,證明了可可並沒有說謊。

    「……」

    伴隨著長時間的沉默,蘭可彷彿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逐漸的冷卻,而莫西裡斯並沒有放開她的手,依然覆著她的手背。

    「莫西裡斯,你知道嗎?沒有辦法變成獸形的雌性,自古以來都是作為祭祀的存在,她們傳說是被自然之神選中的人……」黑獅辛巴說道。

    「我知道。」

    「……」

    周邊再次沉默下來,然後辛巴猛的抬起手臂,啪的一下敲在兒子腦袋上,道:「好小子,有骨氣,連自然之神的雌性都敢搶!」

    「這才是真雄性啊!」

    「幹得漂亮!!」

    一群人將莫西裡斯和蘭可圍起來七嘴八舌的送上鼓勵,沒有一個人上來潑冷水反對,蘭可和莫西裡斯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種結果,兩人的反應全程都是呆呆傻傻的。莫西裡斯是以為別人會害怕所謂的神罰而不准他和可可在一起,可可是擔心她不能生孩子會被大家排斥…但結果卻是這樣的出人意料。

    兩人不會理解,對獅族來說,無論是從來沒見過的傳說中的神,還是幾個不能確定品行、又不曾結識的孩子,都沒有現在在他們身邊,轉身就能看到的夥伴重要。為了沒有見過和不曾來到的人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受委屈,那不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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