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對馬海峽大約三百五十公里處,是明國白色勢力的控制範圍,青州北戰役之後,扶瀛人就沒有力量在北方發動大規模的進攻了。戰爭也進入了無聊的相持階段。不過一樣即將打破僵局,引起多米諾效應的事件即將發生。
而這一切的根源,便是幾位神秘的來客。
月時計往回倒吧,現在是楚軒「開誠佈公」的五天前。
「顧問閣下,這是我們uclsi最新的研究結果了,幾位優秀的研究員總算還原了汐的部分技術,甚至在此之上還有所進展。所以嘛……我相信你一定喜歡這個。」
說話的是一位白毛,帶著眼鏡,笑瞇瞇的,非常和善的樣子。但要是有人小看他就錯了,他在學會中有個外號叫做「數據庫」。不知到底是靠什麼辦法,人類現存的字記載他幾乎都拜讀過,而且都記得一清二楚。
更讓人驚訝的是,人類開發出的道具,他只要看一眼就能根據他海量的知識推測出用途和大致原理。在某方面來說,他也算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更糟糕的是,這傢伙似乎不能完全算作是人類了。
面對這樣的怪物,連浸淫官場戰場的威爾遜將軍都不敢大意。
「霖先生……?這是你的代號吧。我就稱你為霖先生了,你們uclsi到底想做什麼呢?這樣的技術和秘密可不像是隨便就可以無償給人的。要我們用什麼來交換?」
uclsi願意提供給他們了一樣秘密武器,一樣可以幫助帝國稱霸世界的毀滅性武器……至少霖是這麼忽悠他的。
「我聽說將軍的家族在這次『狩獵魔女巫師』行動中被委以重任,我只是希望有些事情能夠點到為止。有些東西我們可以放棄,也可以妥協,但在那之上……我希望帝國不要做的太過分了。」
威爾遜皺著眉頭想了想,有些動意了,不過在這之前有些問題需要搞清楚,因為天上掉的餡餅一般都是釣魚的魚餌,他可不想當蠢魚上鉤。
「你們既然有這樣的技術,為什麼不用來要挾帝國呢?在我看來帝國一定會投鼠忌器的。」
霖推了下眼鏡,攤了攤手,一副「這被你發現了」的樣子。
「好吧,我承認,我雖然沒有說謊話,但給出的情報有些片面了。這東西確實威力巨大,但首先,作用條件很苛刻。海岸線兩百公里範圍內才能發揮最大效果。否則威力估計會大打折扣,所以這玩意的威力應達不到戰略級層面。另外,這東西並不是炸彈那樣的,有多大**當量就有多大威力。就像我剛才和你說明的那樣,它是用來引起類似自然災害一樣的東西的,後果不可控,要是沒有應有的效果只會適得其反。」
威爾遜將軍已經在心裡罵開了,就這玩意完全是個雞肋嘛。不過接受這個東西對自己的家族沒有壞處,至少扔到別讓的國土上還是很能讓對方喝一壺的。而且他本人也沒有任何風險。不過是派過轟炸機去執行轟炸任務而已,只要能把它弄到扶瀛本土上空扔下去就算是勝利了。
更令他動心的是,如果成功了,重創扶瀛和帶回新式武器的功勞就歸他,滿滿的政治資本,如果敗了,他也可以賴乾淨更不會對帝國造成任何損失,穩賠不賺啊。
不過……要放過那些「非人」……要是這事做不好,也對家族不利啊。但對面的傢伙卻異常的貼心。
「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你的任務會超額完成的,相信這些對你有幫助。」
霖說完遞給他一疊材料。威爾遜接過來一看,倒吸一口涼氣,上面記載的全是「非人」的詳盡信息。
「按照名單上的『點名』,你就能完美完成任務了,事後我們還另有『勞務費』。想要搞清洗的,可不止你們帝國的人類。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激進雜碎早該清除了。不過我希望名單外的你不要動,可以嗎?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可是,我討厭你們這些『非人』,你們都是作弊者」
霖歎了口氣,從椅子下面拿出了個小提箱,打開之後,裡面那一片金燦燦簡直亮瞎了威爾遜將軍的狗眼。
「但你不會討厭非人的金錢。」
威爾遜接過了箱子,拿出一根金條,掂量了掂量,露出了一本滿足的表情。
「當然,錢就是錢。」
兩隻手各懷鬼胎的握在了一起。
扶瀛的噩運即將降臨!而扶瀛人卻依然對此一無所知。
也不是沒有人意識到了扶瀛的末路,只是他們不會知道,報應會來的這麼快。
「其實我挺感謝軍(河蟹)國主義的。」
在一家居酒屋裡,赤木耀子端起一杯清酒,一飲而盡。鑒於這酒是摻了水的,所以她說的不可能是醉話。
「這話說的還真是奇怪,如果不是該死的軍(河蟹)國主義,你也就不用喝摻水的清酒,還不能向老闆抱怨了。」
吐槽這句話的,就是鈴木真希,她緊挨著赤木耀子坐著,正無趣的拿筷子,翻著碟子裡的那一點泡菜。她和她的「女漢子」戰鬥機中隊被調回國內休整了。
明國那裡已經爛成一鍋粥了,雖然扶瀛的單兵素質並不差,在「除虱」作戰計劃中,對明國紅色軍隊造成的傷亡也不可謂不大。在這次與明國紅色方面的大規模會戰中,但看傷亡,似乎扶瀛人並不吃虧,部分地區的戰損比甚至一度接近了二比一(明國:扶瀛),平均下來也有一點五比一。
但仔細看戰報就會發現,扶瀛人並沒有成建制的殲滅對手,反而自己被成建制的殲滅了兩個
個師團,其中居然有一個是甲種師團!
也就是說,扶瀛人雖然把紅色明國砍的渾身是傷,但自己卻被陳白袍剁了一隻手。而且指揮官們都有一種感覺,似乎這支紅色的軍隊在越打越強,而扶瀛自己則越打越弱。
不過不管怎麼說,殺傷、擊潰明國紅色軍隊近八萬人也總是一番不小的功績了……既然「勝利」了,那就吹唄,獎賞有功之臣唄。
什麼?有人說攻陷紅色大本營的戰役目標沒達到?沒事,反正戰役目標都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那就人改吧,反正軍部說勝利了就勝利了吧,戰果實實在在。
鈴木真希這個「女丈夫」,自然就成了大功臣。然後宣傳部的那幫人把她吹的……反正到最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有機會和以前中學時代的好姬友們好好敘敘舊。作為經歷過明國泥潭的戰士,她可是深知戰爭的殘酷的。她很不理解這個嬌小的好友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嘛……就聽聽耀子怎麼說吧。」
坐在一起的還有山村菊,三個中學時代的不良姐妹總算是湊齊了。她們坐成一排,而身材略微高大的鈴木真希坐在中間,看起來就像是在左擁右抱一樣。
「你們想啊,正是因為拿到了軍士生的身份,我這個貧民的孩子才能進入那所高中學習,才能和你們相遇,也才能成為提督,認識了很多好朋友。沒有軍(河蟹)國主義,我就見不到你們了。正是這該死的軍(河蟹)國主義讓我有了你們這些不可替代的友人。」
她的這番話讓三人都沉默了,而鈴木真希很霸氣的伸開雙手,把周圍的兩個妹子摟在了懷裡。
「謝謝你這麼說……可是……該死的戰爭也讓我們失去了很多不是嗎?我中隊裡的那些孩子……唉……我們在那個國度裡幹了那種事情,也許讓紅腦殼善待俘虜也是一種奢望了吧。」
這鈴木真希倒是以己度人了,她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下被俘虜的幾個女飛員還參加了戰俘運動會……有一個還被策反加入了紅黨。
「嘛……是啊,其實這也是我害怕的……鈴木大姐頭,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也許軍(河蟹)國主義給了我你們,但同時也在把她們奪走。答應我,關鍵時刻別逞強行嗎?我們要一起活下來。」
耀子嬌小的身體貼著鈴木真希,微微的顫抖著。也許太複雜的事情她考慮不到,但戰爭確實讓她這個神經大條的傢伙也感受到了恐懼。在與大和的對決中,她能感受到師傅劍意中的絕望。她害怕,總有一天,龍田,鈴木真希,還有山村菊也會和大和一樣,在她看的見或者看不見的地方隨風而逝。
扶瀛在往毀滅的道路上走,這條路賜予了她現在擁有的地位、榮譽和友人,在可見的未來會再次剝奪她的這一切。
如果有那麼一個世界,她、天龍、菊還有真希大姐頭都能平等的在和平的世界裡相遇,在那裡成為朋友,一起在學校裡搗亂,一起讓老師頭疼,一起對著路過的帥哥品頭論足,一起討論昨晚的電視劇,一起為對方的戀情應援,再一起為對方的幸福祝福……
汐說過平行世界的理論,雖然很奇怪也很不靠譜,但一定有那樣的世界吧。這個世界到底錯在哪裡……為什麼非要損人利己不可?為什麼即使傷害了他們,我們看到的卻只有越來越深的絕望?
到底是誰的錯?
這個問題太深奧,說了也沒用,沒人能回答她,所以她也只能把這個問題埋在心裡。
在赤木耀子沉思的同時,山村菊也繼續抱怨著這殘酷的世道。
「其實,我也很擔心大姐你啊,你在飛上了天看起來很酷,但出了狀況那還是真的沒人理了!我和耀子都還好,可能會在本土混到戰爭結束。如果不是運氣太差的話,活下來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不過說真的,我真的是對這樣的世道失望透了。前幾天,一個參加了女子挺身隊的發小被送了回來……她已經徹底被折磨瘋了!還有,她的身上也……她到底造了什麼孽!要受到那樣的折磨!」
想到自己那個童年時玩伴的那副枯槁絕望的模樣,山村菊的眼眶就開始發酸了……
鈴木真希沒法做過多的安慰,因為她親眼目睹過焚燒的村莊,成堆的屍體,被糟蹋的婦女。她知道,這個國度已經沒有資格說自己痛苦,因為它在給億萬無辜的人民製造更大的痛苦。
「好了,好了,我們是來喝酒散心的,就不要想這些傷心的事情了。女子挺身隊的問題,我會去反應的!不過,今天,我們要說些開心的話題,比如……山村菊啊,你的未婚夫怎麼樣?」
鈴木真希長期在外,並不知道那個須鄉博隆(菊的未婚夫)的齷(河蟹)齪。
「哈哈!他!人渣!人品差,沒本事,就是靠著家世才發達。他要是安心當一個不管事的米蟲也就罷了,卻天天和狂熱的馬糞混在一起!最近還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麼。
還有啊,前天這傢伙居然帶了兩個藝妓回來,我質問他,他卻反過來指著我不願意和他過夫妻生活!哼!明明還不是夫妻呢!」
山村菊的觀念和保守,她堅持要把自己交給真正的丈夫,而不是什麼未婚夫。實際上須鄉這個男人令她作嘔。把自己交給一坨狗(河蟹)屎?開什麼國際玩笑!
「呃……呵呵,沒事。那你就踢了這個人渣!再找個好男人。」
「好男人……唉,哪裡有啊!我只是想找一個有良心的普通人相夫教子啊!怎麼就這麼困難呢!」
山村菊大聲抱怨著,把頭
埋在臂彎裡。看來,她不僅對世道失望了,對男人也失望了。
「嗯,大姐頭啊,要你是男人,我就嫁給你好了!」
女漢子鈴木真希當然也當仁不讓。
「嘿嘿,要我是男人,我就把你給娶了,菊的身材這麼棒,性格這麼好,我才不會讓給別人呢!」
說著她就一把摟過住了菊,還裝作花花公子的樣子,在她臉上假親了一下。惹得菊咯咯直笑,花枝亂顫。
「大姐頭……」
嬌小的赤木耀子也裝出一副吃醋的樣子,怯怯的拉了拉真希的衣角。
「啊,啊,怎麼能把耀子忘了呢,你們都是我的翅膀,啊哈哈哈哈!」
這三個好姬友鬧的很開心。在她們的背後,居酒屋的門被輕輕的打開了,卻又關上了。而正氣沖沖的往外走的正是天龍。
「哼!提督這傢伙!這傢伙!真是討厭!」
這應該算是誤會呢?還是算作捉(河蟹)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