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徹底中斷了麼……」
多聞丸看著顏色開始變身的霧氣,憂心忡忡的說道。
直到這個時候,多聞丸才發現,這玩意不是霧,實際是是霾。實際上,這片霾已經比開始的時候縮小了很多了。似乎是有什麼人在把霾的濃度不斷壓縮集中,徹底濃縮到飛龍所在的一小片海域中。
隨著濃度的增高,顏色變深只是一方面,更讓多聞丸頭疼的是,現在這片海域已經被全頻道阻塞干擾覆蓋,通訊系統,索敵電探徹底失靈,飛龍成了一個瞎子,聾子。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他們明顯是在針對我……飛龍!立刻起錨,方向不用管了!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不是多聞丸已經急得前後不顧了,而是在黑霾的干擾下,連磁場都受到了嚴重的干擾,現在指南針正在骨碌碌的亂轉個不停。幸好這片海域沒有什麼暗礁,否則多聞丸和飛龍還真只有等死這條路。
多聞丸的判斷是正確的,這片黑霾覆蓋不僅覆蓋的範圍不大,而且還不能隨便移動,只要他們移動個幾海里,就可以順利逃脫。
飛龍收起了錨,燃氣輪機開始瘋狂轉動,帶動著這艘巨艦再次動了起來,也許過不了幾分鐘他們就能順利逃脫吧。但早已潛伏在這片海域裡的捕食者是不會放過獵物的。
「咚!」
飛龍的船體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抖動。
「呃……」
多聞丸動搖西晃的栽倒在地,艦長室裡的書櫃,檯燈都劇烈的晃個不停。書架頂上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比如他珍藏了多年的美酒、他放在櫥頂的藥瓶都碎成了一地玻璃渣子,而鮮紅甘醇的液體浪費的和滿地的藥丸攪在了一起。
不過多聞丸現在可沒有功夫去心疼他的美酒了,再不出去,他的腦門指不定就會被頭上的吊燈砸開瓢。
「多聞丸!沒事吧!快!這邊!」
飛龍健步如飛的跑了進來,作為艦娘,她的平衡能力簡直開掛,劇烈晃動之下仍然跑的穩穩的。她攙扶著多聞丸,把他護在身下,飛快的逃出了艦長室。
「呼……好像……到底怎麼回事?這裡的水圖沒標準這裡有礁石啊?」
撞擊他們的當然不是什麼礁石,而是一隻大水母!
「呼!」
巨大的鋼鐵觸手從海裡伸了出來,砰然砸向了飛龍航母。
「砰!」
雖然區區一條觸手是不會對航母造成太大的傷害,但突如其來的攻擊還是把船上的一人一艦娘嚇了一跳。但水母可不止一條觸手……
更多的觸手從海裡伸了出來,它們牢牢的纏緊了飛龍的艦體。很快燃起輪機就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整艘船也開始劇烈的減速了。
「不能停下來!別管它是什麼怪物,開足馬力,跑出這片海域就是勝利!」
「好的!」
飛龍開始全力加速,燃氣輪機的輸出功率當然不可小覷,雖然速度慢了下來,但它還是在一寸一寸的慢慢往前挪。
多聞丸推演過許多類型的海戰,但這種和海怪拔河的「戰鬥」他還從來沒想到過。
「我們到底是在和什麼作戰啊!該死!」
明顯他是把這些觸手誤解成了帝國人的秘密兵器了。
也許憑藉著飛龍的強勁動力,他們最終還是能衝出黑霾。只要衝出黑霾,周圍的艦隊就可以給他們提供支援了。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牧島賣了個乾淨,除了在天堂港執行火力支援任務的艦娘,其它的艦船早就和牧島一起往夷洲跑了。就算衝出了這片區域,也得不到任何支援。除非他們能堅持拖著這個海怪,和這些觸手一起回天堂港。
海面之下,狂氣的眼睛正注視著這場拔河
「哼哼?力氣挺大的嘛,不過沒關係,畢竟和阿姨拔河可不是喔醬的強項,該換我上場了。」
巨大深海巨獸從海底升起,朝著正在掙扎求生的航母飛龍游去,巨大的鐵嘴,鋒利的撞角,陰森的炮口都訴說著戰艦棲姬的強大。
「嗷嗷嗷嗷!」
轟鳴的嘶吼聲響徹整片海域,巨大的怪獸浮出了海面,對著飛龍張開了巨嘴。
「那是……那是什麼啊!不!!!」
在飛龍的慘叫聲中,多聞丸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轟!」
巨大的鋼鐵海獸撞上了飛龍的中段,造成了航母外殼的嚴重形變。不過院長這次撞擊並沒有盡全力,畢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可不想讓自己也受傷。深海棲艦和艦娘不同,艦體對於她們來說是身體,是血肉,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艦娘的船體對她們來說更像是頭髮指甲。
用自己的頭破血流去換人家頭髮掉光……誰虧誰賺一目瞭然。
真正的殺手鑭還在後面……
海獸的巨嘴開始噬咬著飛龍的船體,鋼鐵在被拉扯,變形……
「嘎吱……」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音,飛龍的船體在船底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海水在不斷的湧了進來。
「呃……」
飛龍痛苦的摀住了頭,感覺頭疼的就像要裂開了一樣,一陣絞痛沿
著脊柱神經鑽進了大腦,把她的精神攪了個稀巴爛。
雖然艦體的損害不會反應到艦娘的**上,但艦娘必須忍受精神上的苦楚。具體原因嘛,根據汐的研究,艦娘是通過精神力場與艦體中的矽蟲進行同調而完成軍艦的操控的。一旦艦體受到了損害,艦體中矽蟲所放射的蟲群力場也會發生劇烈的波動,從而影響到艦娘的精神力場。一旦艦娘徹底喪失了艦體,那麼她就不得不忍受很長一段時間的虛弱期,需要悉心的調養才能恢復。
「飛龍!你怎麼了!」
多聞丸焦急的抱住了倒下的妻子,不過飛龍擺了擺手,從多聞丸的懷裡站了起來,她知道,不懷好意的客人已經登船,如果對應不當,等待多聞丸和她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可……可惡……這個怪物……」
「濫殺無辜的劊子手,有資格說我是怪物?簡直笑話!」
毫無徵兆的甲板上出現了一個人影,她身材高挑,穿著一身黑紗連衣裙。但她最奇特的地方是頭上的犄角。
戰艦棲艦來了!
「喔醬,收起迷霧,繼續纏著船好了,等一下就是你報仇的時間了。」
她回過頭對迷霧裡喊道。
「喔喔!」
喔醬不像雷爺,是個很聽話的好孩子,她繼續忠實的當水母去了。
「你……你是誰!」
飛龍把多聞丸擋在了身後,從背上取下和式弓,箭上弦,銳利的矢鋒閃著寒光。
「嘖嘖,你那把玩具有什麼用?」
「嗖!」
箭矢離弦,帶起一片血花。
「你還敢說這只是玩具嗎?」
飛龍迅速的搭上了另一支箭,仍然沒有放鬆警惕。戰艦棲姬用手捂著左臉,透過指縫,一絲殷紅緩緩的滲了出來。
「不錯嘛,要不是我反應快,這一箭就要射爆我的頭顱了,你們艦娘還真是從汐那裡弄了不少好東西呢。可惜啊,一群不知感恩的碧池。」
「汐!你怎麼會……」
「我何止認識他,他的遭遇,他的委屈,他的怨恨我一清二楚。不過今天我可不是為了他。那傢伙簡直是個窩囊廢,就知道寬大為懷。我啊,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別人的仇恨而來。」
修長的手指在傷口上一抹,那道傷疤就完全不見蹤影了。
「你!你不是人類!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雖然強作鎮定,但那戰艦棲姬散發出的如同實質化的殺意還是讓多聞丸戰慄不已。
「我是收割生命的死神哦。你可以叫我戰艦棲姬。」
「嗖!」
飛龍再次鬆開了緊繃的弓弦,箭矢閃著寒芒破空而至。與剛才的戒備不,現在的飛龍滿臉殺意。
多聞丸是她的丈夫,也是她最愛的人,更是她的逆鱗。對於飛龍來說,任何多聞丸的威脅都必須毫不留情的排除。現在的飛龍已經毫無之前的溫柔范了,她凶相畢露,一副決死一戰的樣子。
「嘖,別以為同一樣的招式對我還有用。」
戰艦棲艦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箭矢,剛才的那一箭被她完完整整的接住了。
「好了,無聊的對話就到這裡,告喪到此結束,下面該進入貓戲老鼠的環節咯。你們準備好了嗎?骯髒的耗子們!」
戰艦棲姬說的很有氣勢,但飛龍並沒有退縮。
耗子?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強大的「神賜之女」啊。不過在真正和戰艦棲姬開打之前,飛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多聞丸!上飛機,我送你離開這裡。」
「不!飛龍!我要……咦?」
多聞丸倒似乎是想上演同生共死的戲碼,但飛龍不讓。她直接使用了艦身範圍內的絕對控制力,將多聞丸揪了起來,強行塞入了戰機。
雖然這麼做算是險招,但飛龍有絕對的信心操控好那架飛機,讓它安全離開。畢竟,這周圍除了海中的海怪之外,並沒有其它的艦船存在。
送多聞丸出去雖然危險,但總比留在航母上等死好。
不過多聞丸在走之前倒是很不樂意,他匡匡匡的敲著已經合攏的座艙,竭盡全力的想對飛龍喊些什麼。但飛機引擎的轟鳴聲把他的聲音徹底蓋住了,更何況飛龍現在忙著對付戰艦棲姬,沒工夫去聽丈夫的帥氣話。
飛龍計劃,這架「蛋式」飛機將送多聞丸安全離開這片海域,然後在附近的海域降落。本來在全頻道干擾阻塞的迷霧之下,這個方法根本是扯淡,但不知為什麼,這個女人故意散開了迷霧。
而且,戰艦棲姬居然目送著飛機起飛,絲毫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你……你居然不阻止?」
「他可不是我的獵物,從頭到尾,我想要的只有你。」
「你……」
這話有些像告白了,搞的飛龍有些不知所措了。但戰艦棲姬並沒有理會飛龍,她得意的望向了天邊。
「不過放心,他的報應很快就會到來了,看吧。」
十幾個小黑點映入了飛龍的眼簾,在她驚恐的注視下,「
「黑點們」正快速朝多聞丸座機的方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