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定要回來!我們拉鉤!」
「南芳妹子,我們一家哪也不去,就等你的好消息!」
「你就是南芳同志吧,我是組織部派來的,歡迎加入革命。」
「嗯,政治素質過硬,更沒有一般上流知識分子的高傲,很好……」
「南芳同志,這是……哎,自己看吧,要有心理準備。」
「快!快帶政委去看醫生!她頭髮都白了!」
無數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有令人愉快的,有令人悲痛,有的令人奮發,但沒有一個聲音能把她從黑暗中喚醒。
在喪失所有的親人,最後連生命都失去之後,她累了。就算是革命者也會累,就算是特殊材料製成的革命者,也有塵歸塵,土歸土的一天。
「為什麼不讓我安靜下來呢,這樣我就可以化作純淨的生命力,澆灌下一個輪迴了吧……」
黑暗中的女子這樣想著,繼續往熵增與無序的空寂中滑落。
「我是楚軒。」
「哼!」
她突然對這個名字有了反應,不知為什麼,光聽到這個毫無起伏的聲調就讓人特別火大。
「對,理科生了不起。」
「我是專業的。」
「你要是覺得難看,可以剃光頭。」
「凡人的智慧。」
越來越多的回憶開始湧現,說不出是悲傷還是幸福,總之,是一種非常糾葛的感覺。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非常令人火大,好想一拳把那個可惡的眼鏡打碎哦!
「對!一定要揍他一頓!要不,老娘這麼多年的氣不是白受了!?」
「暴打一頓!」
「用皮鞭抽他!」
「用高跟鞋底踐踏他!」
「用毒舌辱罵他!……這個好像有點不太現實……」
本來趨於沉寂的心終於發出了一絲強音,這聲音如同春雷滾滾,喚醒了蟄伏的萬物。這正是重生的心跳!
曾經的南方局的得力幹員,將作為深海棲艦覺醒於此。
目前汐去過的深海鎮守府有兩個,一個遠在大洋深處的「星球之疤」。那裡也是汐的覺醒之地,更是深海意志的暫時居所。不過汐現在已經把那裡看做是深海棲艦的共同「聖地」了老媽(板)的地盤。
其它覺醒了自我意識的深海棲艦會時不時的拜訪那裡,給深海老媽請個安,撒個嬌,她們滿身的戾氣只有在母親的懷抱裡才能得到暫時的撫慰。
另一個就是位於扶瀛海溝的前進基地了,這裡資源不算豐富,但由於汐走的是高端戰力路線,所以鎮守府裡的驅逐艦,輕巡沒幾條。那些晃來晃去的深海艦全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工作艦。前些天參加應天府撤退大作戰的時候汐臨時量產了二十來條補給艦,用完了之後大部分解體,剩下的幾條被改造成了工作艦。
其實深海棲艦之間的階級很特別。有人形和無人形算是一個分水嶺……或者說有核心和無核心算是一個界限。
從雷巡Х級開始,深海棲艦算是有核心了,雖然雷巡Х級們並沒有自我意識,但至少她們有了人樣。於是,也就被其它的深海棲艦當做是「同胞」來看待了。
而深海驅逐,深海輕巡之類的,則相當於牲口。驢和馬之類的東西,雖然同為深海艦,但汐她們可以對暴戾的雷巡Х級手下留情,但對於這些稍微懂得點主人意思的牲口卻不留情面。
畢竟雷巡Х級只能算是大腦萎縮兼深井冰,但深井冰癡呆兒也算是人啊。而深海驅逐艦和輕巡那只能算是阿牛阿馬了……
如果說汐的前沿鎮守府又發生了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這裡越來越高端大氣上檔次了!不但不明覺厲的設備越來越多了,長相獵奇的深海棲艦也越來越多了。現在汐瘋狂的沉迷於改造(虐待動物)中,僅有的那倆深海驅逐艦被他改了又改,離玩壞的境界也不遠了。本來用作看家護院的輕巡也被安上了亂七八糟的玩意,徹底淪為了奇行種。比如有徹底撤掉大炮,只強調速度和咬合能力的純近戰型,長出四條腿的登陸型,怎麼看怎麼邪惡的觸手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辦了個外星水族館。
那些怎麼看怎麼邪惡的觸(河蟹)手型艦就是工作艦,類似rts遊戲裡的農民。它們巨大的腹部不但可以儲存金屬礦藏,更可以通過特種矽蟲進行提煉、合成各種摻雜矽蟲的合金。更能夠完成油料的提煉,可謂是全能型的小型熔煉廠。
汐曾經幻想,如果多開幾個分礦,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靠著鋼鐵洪流平推全世界了?
「學會了哥的運營,你只要會a就行了。」這句話太霸氣了有木有!
當然,這種話自己**一下就行了,要是真搞出來那是要扯淡到家的。首先一般來說,從一盤散沙的矽蟲到深海棲艦有兩種快速的誕生方式。
一種就是通過智慧生命的怨念誕生啦。其間過程比較複雜,這裡就不仔細說明了。總之,因為極端負面情緒產生的負面執念通過量子糾纏效應傳遞給了深海中的矽蟲,使得它們相聚,成為了怨念的集合體。這些集合體通過相互吞噬融合來完成資源最優配置,最後達到產生核心的閾值。於是帶著面具的雷巡Х級就誕生了。
但這些雷巡Х級沒有自我意識,要麼整天做布朗運動,要麼整天胡亂發洩憤怒,直到某個雷巡突然以極小的概率開竅了。
在此之後,有了初步自我意識的她們會與周圍所有無意識的雷巡Х級合體,形成真正擁有成熟自我意識和邏輯思考能力的深海棲艦。
不過很多時候,在初步的融合之後,大多數的深海棲艦都會產生動物性本能,不再渴望彼此的融合。於是低階的棲姬就大規模的誕生了,它們就如同狂化的野生動物一般,極富有攻擊性。
而另一種,就是靠汐這個「園丁」培養。但這種培養是有條件的,它需要一個擁有意識的生體作為原材料。比如說戰艦ю級,她的原材料就是上阪璐子。那兩艘深海驅逐艦的原材料就是抹香鯨和鯊魚,而運輸艦的原材料則是一群不幸的海牛……現在可能還要加上幾條大王烏賊……
這一過程不但需要精心的準備,細緻的栽培,當原材料是缺乏理智的動物的時候,失敗率很高。也許是因為動物缺乏一種能把意志牢牢凝固而不在脫變過程中潰散的「意識核」吧。而要是從人類轉換,適格者又很稀少。像南芳、喔醬這種,完全是撞了大運的情況!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矽蟲本事,作為微生物,它們居然坑爹的對增殖沒有興趣!?
繁殖週期長的坑爹就會帶來一個很巨大的問題,那就是矽蟲們過於穩定,就像一潭死水。相比碳基,他們更喜歡通過彼此間的互動進行合作。不同種類的矽蟲之間雖然形態各異,但彼此之間仍然相互認同合作。
對於這種和諧狀態,深海意志功不可沒。她這個當媽的心就是軟,捨不得孩子之間一天天你死我活的,幹嘛像碳基那樣競爭的那麼激烈?幹嘛像碳基那樣的生命苦短?就像神話裡的伊甸園,天堂一樣,大家永遠一起幸福快樂的開開心心的多好?
於是,演化的可能性就被這種增殖的惰性和競爭的惰性給抹殺了。也讓汐經常幹活幹了一半才發現作為原料的矽蟲居然不夠用了!
也幸虧深海之子的權能可以讓這些懶(矽)蟲強行增殖,要不然汐非被這幫惰性微生物給氣瘋不可。但運用權能又不是不需要消耗卡路里,就憑深海之子一個人的力量,汐透支致死也沒法讓矽蟲們集體增殖一倍。
所以量產平推什麼的,也只能想想了。
至於合適的核心構建,倒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往深海裡跳,汐最近可開心了。
別吐槽太巧了,無巧不成書嘛……更何況,這事楚軒也不是完全沒有嫌疑,雖然他不可能去故意坑害自己的老搭檔,但他很可能早就知道了些什麼。又或者,深海意志在揮動她無形的手,引導著適格者一個接一個的走入深海。
而戰艦棲姬這種深海棲艦則是另一回事,它們與新生的後輩們截然不同。這些強大的傢伙誕生於遠古,是由深海意志親手創造的野獸。但這些強大的兒女卻沒有幫上深海意志任何忙,她們的出生就是一場毫無必要的浪費。
於是,這些百無一用的女兒們沉入了海底,進入了漫長的沉睡。她們做著廝殺與吞噬的噩夢,直到特種矽蟲的暴動讓她們重新甦醒。對強大的渴望讓她們「長」出了火炮,怨念的躁動既讓她們擁有了人形與人格,又讓她們集體罹患深井冰……
那些「觸(河蟹)手怪」工作艦正在不停的忙碌著,有條不紊的在雷巡Х級原本不大的艦體上做著大手術。原來的艦體已經基本被拆毀,而有著原先近兩倍大小的艦體正在緩慢成型中……這些深海棲艦不像人類製造的艦船,需要焊接之類的工序。直接通過變種矽蟲之間的融合、固化作用就可以讓模塊化的艦炮、裝甲、動力系統、魚類發射管等設備輕鬆完成安裝。就像給心愛的手辦穿上各種衣服那樣……
而他本人則又開始誘導意識了,真不知道是不是上兩次玩脫的教訓還不夠。不過汐也並不是那種死不悔改的人,他只是覺得要通過不斷的實踐才能不斷的改善技術,總結客觀規律。
軟硬件雙管齊下,這就是汐的計劃。
「這位大姐還真是厲害……居然對楚軒的怨念這麼大,哎,希望那傢伙自求多福吧。」
用親情,喚不醒。用榮光,喚不醒。用苦難,喚不醒。用仇恨,喚不醒。
用楚軒……
「你等著!老娘要揍你一頓!」這句話如同驚雷,在南芳的意識海中震盪,然後整個喚醒過程立刻走上了正軌。
不過ю姐對此不以為意。
「你這個遲鈍的木頭,明明有一副好讚的皮囊,卻一點沒有女人心。」
「我本來就是男人好麼……你以為我樂意變身!?你也不想想,每天照鏡子都把持不住想把自己給推了的感覺是什麼!」
「哎呦……忍不住了別自瀆啊,可以找姐姐哦。」
「算了,說正事……你剛才到底是什麼意思?」
「哼哼,說了你根本不懂女人心,她根本就是一傲嬌。那個楚軒還真是個混蛋,連喜歡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
雖然是在說楚軒,但汐總覺得ю姐在指桑罵槐。
「要我是楚軒,我就等這位妹子復活了之後,準備九百九十九多玫瑰營造氣氛,然後把她推倒,再和以前的老**斷絕來往,一生對這個妹子忠貞不渝,絕不花心,白頭偕老。」
哈哈哈,我們來說個笑話:楚軒談戀愛。
呵呵,我們再來說個悲傷的故事:和楚軒談戀愛。
「……」
ю姐絕對是在指桑罵槐。
當然汐也不是好惹的,他的回答就兩字:「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