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說量子力學與人腦情緒波動與矽蟲之間的關係你也不懂……所以我就直接說結論吧。」
「能不能別秀你的學霸水平了?老娘書讀的少,欺負老娘有意思?」
被汐鄙視的ю姐氣的直跳腳。
「好吧……簡而言之,矽蟲是可以被人類情緒感染的無機生物……」
「你第一句話就有問題,就算能被人類的情緒感染,可是它們不都生活在深海中嗎?」
「如果都生活在深海中,艦娘是怎麼來的?」
「呃……抱歉,繼續……」
實際上,要說清楚深海棲艦的來歷,需要瞭解兩個概念,一個就是阿賴耶。
阿賴耶實際上是碳基生命的意識總和,但它和深海意志不一樣,沒有任何人格,只是一個無法在宏觀維度觀測到的「大池子」。這池子寬廣無垠,裡面的「水」則是一些以特殊方式震動的
基本粒子,它們通過量子糾纏效應和碳基生物大腦微管中的「粒子」相配對。
實際上不單單是在大腦中,只要有類反射性活動的地方就會有基本粒子的相應波動存在。所以所有的碳基生命,除了病毒之外,連細菌都在為這片「大池子」做「貢獻」,甚至還是「池中水」的基礎和主體。
而越複雜的生物,就越接近於水面,人類則是「池子」的表層。
後來,汐稱這個池子為「阿賴耶之海」。
一般來說,「阿賴耶之海」風平浪靜;但一旦有大量的碳基生命在較短的時間單位內,產生了某種定向性的激烈情緒,那麼「阿賴耶之海」就會在局部泛起浪花。
實際上,在人類出現之前,這片粒子海洋一直總體風平浪靜,畢竟動物的情感並不豐富,也不太可能會產生特別統一的定向性的群體情感。
當然這個理論太深奧,也太玄乎了,不但ю姐不懂,汐現在也沒徹底搞明白。但他至少對第二個關鍵概念非常熟悉,那就是「深海矽蟲」。
深海矽蟲,雖然有深海兩個字,但並非只能生活在深海,而是其發源地為深海。不過根據汐的一系列考證,雖然較為「複雜」的矽蟲生物沒有登上陸地,甚至連海底火山口的小圈子都沒游出,但一些矽蟲卻以微生物形態在「碳基霸權」的陰影下獲得了一線生機。甚至有一種矽蟲還選擇了人類作為其宿主,寄生在人類的體液中和細胞組織中。
正如之前大和看到的日記那樣,如果把矽蟲看做是一種病菌,那麼在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攜帶者,而那些艦娘們則是發病者。不過矽蟲除了引起不孕不育之外,倒全是好處……
據汐的研究,東方人的扶瀛人,由於一直處於海島封閉的狀態,與外界基因交流的機會比較少,導致了「極高」(相比於幾乎是零的明國人和西方人)的發病率。
大多數時候,矽蟲都處在沉睡狀態,被動的記錄著人類的情緒,實際上也就是在被動的觀測著阿賴耶之海。阿賴耶之海掀起波浪的時候,矽蟲就會被激活。
一般情況下,人類的喜悅和憂傷是對半的,生命中也不會有太多大悲大喜的情況。而在和平時期,在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那麼多擁有極端負面情緒的死者的。如果是饑荒,大規模傳染病造成的死亡,也許死者的情緒會極端,但卻缺乏指向性。
雖然海裡每個分子都在做劇烈的運動,但如果它們自顧自的往四面八方運動,那麼是根本沒辦法捲起浪花的。
就算是在戰爭時期,戰士的陣亡時的情緒雖然負面,但大多數人畢竟是抱著覺悟上戰場的,更何況戰場上的死亡往往突如其來,那短暫的瞬間並不足以產生激活矽蟲的情緒。
簡單來說,想要激活矽蟲還是件挺困難的事情呢。
只有少數的幾種情況,會在「阿賴耶之海」中捲起浪花同時激活沉睡的矽蟲,那就是有指向性的極端情緒在一段時間醞釀之後的爆發。比如:只是想安靜過日子的平民,手無寸鐵的遭到虐殺,已經放下武器的俘虜被殺害,得知自己被欺騙、被作為棄子而丟棄的戰士……
這樣的集中、指向性的負面情緒會在阿賴耶海中掀起波浪,激活矽蟲,同時反饋到矽蟲的蟲群意志深海意志那裡。
這次扶瀛陸軍在青州北部犯下的罪行,讓怨恨在「阿賴耶之海」中攪動了不小的浪花,激活了大量的矽蟲。這些矽蟲,可能是通過某種遠程情報交換方式與深海意志進行聯動,讓遠在大洋中心的的深海意志也同步接觸到了這些極端負面的」浪花」。
在以前,深海意志並沒有注意這些波動,只當時「矽蟲病菌」們的副作用。
但是汐在當上「深海ceo」之後就向深海意志提了建議,要求她更多的關注碳基的,尤其是人類的思維活動方式,這對他後續的計劃將很有幫助。
深海意志聽了汐的意見之後,曾經半響無語,憋了一會才冒出一句:「還能這麼玩!」
得到了新「玩法」的深海意志自然從善如流,捕捉「浪花」,將它們作為「魂魄」,注入了那些像玄武岩一樣沉睡於海底的矽蟲共生體,讓它們也擁有碳基生物、或者說人類的意識波動模式。
於是,在久遠的古代就已經橫行海洋的深海子女們獲得了「魂魄」,她們將擺脫野獸本能的桎梏,從沉睡中醒來,變得更加強大。
而零碎的深海矽蟲們則開始集結、增殖、行動,將這些黑泥般的情緒具現化。
某種名為報復,仇恨的情緒在深海中發酵。從這些殘酷的情
緒中,新的高階棲姬艦呱呱墜地,成為深海意志的子女,也將成為她鋒利的爪牙。
由於沒有一個統一的意志作為指揮,它們形成的深海棲艦隊如同一盤散沙,初生的棲艦們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甚至還開始了自相殘殺。
不過看似浪費的自相殘殺正中了汐的下懷,這實際上是他就任「ceo」以來的第一個改革措施。
讓深海意志放手,讓矽蟲共生體們通過殘酷激烈的競爭,對自身進行再重組和資源優化。通過類似養蠱一樣的行為,一些強大,甚至部分擁有理智的個體會就此誕生。之前誕生的那些深海棲艦,論智力,也不過只有蜥蜴或者鴨嘴獸的水平。
他本來是想在實驗室裡完成大規模「養蠱」的。也就是通過改造動物的方式增殖低階棲艦,再讓它們進行廝殺與融合,最後進化為有**意識與理智的存在。
汐甚至還提供了一些虛擬人格的簡易數學算法,希望通過深海意志的運算能力獲得最基本的人格意志,將它們注入深海棲艦體內,再通過競爭選優,取長補短,快速催化出他的第一批爪牙。
不過還沒開始搞呢,扶瀛的馬糞就開始自己作死了。而深海意志也正好從善如流的採用了汐的建議,於是壯麗的鬥獸大廝殺就這樣開始了。
「什麼!你是說,扶瀛陸軍的這種暴行會催生出深海棲艦,而且是包含著仇恨,狂暴的深海棲艦?」
「不僅如此,也許沒有引導,這些亡者的憤怒將會暴走。不過也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如果沒有相當數量的受害者在短期內提供這些極端的負面情緒,那麼深海矽蟲是無法依憑這些情緒自主聚合的。」
「那現剛才的景像是怎麼回事?那群馬糞又在刷新下限了?」
一提到陸軍,ю姐就咬牙切齒,她可不會忘記這些傢伙對自己做了什麼。
「從這些片段上來看可以這麼肯定……總之,我們必須關注這個深海地熱噴發點,而且這裡離扶瀛也並不算太遠。」
接著,汐看了一下人形的「繭」,歎了一口氣。
「而且,這孩子也不能放著不管,她需要改……不對,教導,嗯,教導。」
「你剛才是想說改造來著吧!?」
ю姐對汐的尿性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他蠢蠢欲動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沒想好事。
「反正都是通過一系列的措施讓她走上正軌嘛,放心,她就交給我好了,總結了你的那次教訓之後,我一直想找個地方練練手。」
「哼,反正別再玩脫就行了。我這就把阿大,阿二它們召集過來。」
阿大,阿二就是汐弄出來的那幾個深海驅逐艦,現在被他們倆當狗在養。
汐再次把目光對準了那個人形的巨繭。
他能感覺到,一股溫柔的意識正在撫摸著那只巨繭,而腦海裡再次想起來熟悉而溫暖的聲音。
「好好照顧她,我的孩子……」
「那還用說?我一定不會讓它們走上歧途的。」
現在汐已經是越來越把深海意識當做是自己的好老闆了,照顧好其它的深海棲艦自然也是他的責任。他現在只想把這些好不容易產生自我意識的生命照顧好,以免他們走上歧途,傷害那些無辜的人。
「不過……是時候該和那邊做一些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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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國的土地上,一支軍隊正在行進中,戰士們穿著深藍色土布製成的軍裝,扛著並不是很精良的武器,沉默的前進著。雖然軍服略土,雖然缺乏重武器,但那種沉默的氣質,還是向身邊的群山和腳下的大地宣告著,這是一支紀律嚴明的百戰之師。
在一個小土坡上,幾個身影正目送著這支隊伍前進。
「陳允同志,原儀同志,工作的交接就到這裡,我和南芳政委就此正式卸去三旅的所有工作。」
楚軒敬了個軍禮,推了下眼鏡,面無表情的說道。
政委南芳則在一邊尷尬的陪笑,表示別在意,這貨就是個面癱。
面癱沒事啊,但你對著師長面癱是鬧哪樣啊!這位喜歡身披白色大袍的將領正是楚軒的直屬上司。看外表,約莫三十五歲左右,一臉的嚴肅,沒有在意楚軒的面癱。
他是陳允,字子雲,可是個傳奇人物。讀過書,砍過人,當過官,留過學也讀過軍校,可謂是能能武。
青州北戰役就是他在總攬全局。他因為總是喜歡批白色的長袍,人稱「陳白袍」
在明國,由於過去士大夫風氣的影響,單純的武夫地位並不怎麼高,但他這種軍事官的人望那可是剛剛的。更厲害的是,這傢伙還位列七位紅色執政之一,總攬明國西北方的軍事行動,指揮過數次反圍剿,而且均取得了勝利。
甚至在明國的軍閥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千軍萬馬避白袍。
但實際上,有這麼炫酷別稱的人並不是什麼龍眉鳳目,渾身王霸之氣。從外表來看,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帥哥,而且還是有點營養不良的瘦型帥哥。也許是用腦過度,他雖然還沒禿頂,但頭髮已經開始稀薄了。
「嗯,這我看著。」
/>陳允也沒說什麼多餘的話,直接敬了個軍禮。
「時間不早了,該動身了。」
南芳看了下懷表。她和楚軒今天剛接到調任的命令,第三旅將暫時由師部直轄,而他們則被派往南方,執行一項特別的「接觸」任務。
一支七萬人的部隊說交就交,這在明國白色勢力中的任何一支軍隊裡都是不可思議的。也許白色勢力在戰爭中表現的那麼差,很大程度就是因為軍隊內部軍閥派系眾多。而紅色勢力之所以能玩精妙的戰役戰術穿插,很大程度就是因為他們早就完成了現代化的軍隊組織系統。
「好的。」
說完,楚軒就和南芳騎上了馬,離開了。
「楚軒,你說為什麼組織上這次會派你去執行這項絕密任務?」
這次的任務,據說是由「扶瀛局」方面的同志牽線搭橋,讓他們兩個和某個神秘勢力進行接觸。
「因為我參加革命以前就是個優秀的科學家了。」
楚軒推了推眼鏡,一點都不謙虛。
「那組織上為什麼又派我去?」
「因為你正好和我互補。」
南芳琢磨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小子是在變相罵她沒化啊。
「喂,我好歹是薊京大學的研究生院畢業的,雖然比不上我們楚軒大博士,但好歹我也有個哲學碩士學位。」
「這和你的學歷沒關係,你是科生。」
「哼,你們理科生了不起了?」
「嗯,我們理科生了不起。」
「你……」
看來這一對在這一路上是根本不會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