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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 深海之中 文 / 天關客星

    深海之中,有沒有生命?看似比較困難。黑暗,巨大的水壓,這一切都在締造生命的禁地。

    可是生命是頑強的,進化更是神奇的。

    沒有光,大地的裂縫為它們提供了熱量;即使水壓巨大,奇特的身體構造也賦予了它們生存的保障。

    生命在於運動,運動在於氧化-還原反應。

    不就是氧化-還原反應嘛,有些微生物連鈾都能利用,硫鐵啥的更不再話下。

    在這裡,地熱湧泉的熱量與礦物質為生命提供了能量。於是,以各種奇葩細菌微生物為基礎,一條壯觀的生態鏈就盤亙在不為人知的神秘海底。

    一些長相奇特的魚類在管道蟲和深海藻類構成的藻床上遊蕩著,追趕著那些更加微小的介殼類。那些外貌同樣獵奇的介殼類則瘋狂的滑動著肢體,企圖逃脫掠食者無情的追殺。

    但很快,這場捕獵就終止了,扁平的魚兒們居然放棄了追趕獵物,好奇的圍著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生物。

    從外觀上來看,被圍觀的傢伙,似乎是個人類。

    「呃……」

    汐張開了眼睛,觀察著周圍,他輕微的動作驚擾了那些好奇的魚類。那些扁平如同風箏一樣的怪魚一哄而散,再次躲回了深海海藻叢中。

    「我還活著?這怎麼可能……」

    汐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身體,雖然衣服早就破破爛爛的成條狀掛在身上了,但四肢靈活,身上也沒少什麼部件。

    雖然爆炸力學之類的並不是汐的主攻方向,但他也知道,自己造就應該被那枚補刀外加滅口的炸彈炸成渣渣了。

    可是自己為什麼還什麼零件不少的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

    「等等……這到底是哪裡?地獄?」

    他驚訝的看著周圍沸騰的紉出口,遠處巨大的海底火山口就如同一個龐大的熔爐,把本來應該冰冷的深海水加熱、沸騰。冷熱對流就如同海底的狂風,攪動著那些深海藻類和管道蟲,也把那些聚集在火山口的營養物質和微生物送到了它們嘴邊。

    「哦……真遺憾,不是地獄,更沒有**死神和蘿莉閻王。」

    確認了自己還在這顆上,既沒有穿越,也沒有上天堂下地獄之後,汐突然安心了許多。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現在是在深海之中……我不記得人類的身體構造有能夠硬抗深水水壓的能力,更沒硬抗耐數百度高溫的體質啊……除非我的身體被掉包了?」

    無數疑問在他心中升起,他試圖依靠理性和邏輯一一作答,但效果不理想,總是按下了葫蘆浮起了瓢。

    「也許我應該把這一切歸咎於長期與那位可愛女朋友之間的體液交換?」

    艦娘的**非常強大,尋常情況下是刀槍不入,反應敏捷,就算沒有與軍艦同契,她們也是肉身高達級別的戰鬥機器。雖然以一敵百不可能,同樣武器條件下,一個打十個還是小意思。

    雖然戰鬥核心才是那些「神賜之女」的正式稱呼,但汐還是喜歡稱她們為艦娘。在長期的工作中,他不但與艦娘有過長時間接觸,和她們的血液,組織樣本打交道都是常有的事情。和大和的關係也非同一般,所謂的「體液交換」嘛,大家不要誤會,都是些非常純潔的事情啦。

    但這個猜想似乎腦洞過大,汐覺得十分荒謬。要是讓艦娘的體液進入身體都能強化人類,那扶瀛早就賽亞人滿地走了。他就搞過給一般人注射艦娘血液制劑的試驗,效果扯淡至極。

    「又或是哪個瘋狂的實驗成功了?」

    汐在探求未知事物上,非常瘋狂,在瞭解艦娘的本源之後,他開發出了一項新的技術。那就是企圖把艦娘的能力普及化……但這項瘋狂的計劃既成功了,也失敗了。

    成功的是,實驗者在不同程度上都得到了艦娘的能力,能夠以自身的力量相對容易的控制機械體。

    失敗的是:成本高,週期長,而且幾乎所有的實驗體都無法控制一噸以上的機械……

    到最後,這些實驗者只有拖拉機和小汽車能玩的順溜,這項技術徹底成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也許藍翔之類的地方會對這種技術感興趣,但至少扶瀛當局沒有認識到其價值。

    「這也站不住腳啊,我又沒在自己身上實驗過。要麼就是和我的出生有關……到底是什麼人,把我召喚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裡?」

    汐的記憶非常混亂,他對自己除了名字之外一無所知。某一天突然的在扶瀛的海邊醒來,衣兜裡莫名其妙的放著全套證件和大把日元,然後他就自然而然的招搖撞騙,為自己編了一套童年的說辭。

    他順利的進入大學,給年幼的大和當家庭教師,騙取小蘿莉的崇拜和憧憬。本著距離產生美的原則去留學了。他一帆風順的獲得了博士學位,發表震驚導師和學術界的論,加入某個學霸組織,載譽歸來;與闊別多年的大和戲劇般的重逢,在她的勸說下為「祖國」扶瀛效力,成就了艦娘和海軍的地位;在和大和你儂我儂一陣之後,被炸到深海……

    這種爛尾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

    實際上,汐是那種沒心沒肺,隨遇而安的性格,對自己的過去並不在意。事實上他對自己的過去也並非一無所知,但非常模糊,模糊到他只知道自己從出生到這麼大,沒幹過什麼壞事,也沒幹過什麼好事,一直在打醬油……

    也許他應該繼續執行醬油政策,你看,這次他違反

    了「醬油原則」,想幹件好事,結果就被炸到深海去了。

    非常擅長髮散思維的他正在努力回想自己打醬油的過去,希望能從混沌中找出一點具體事件。但很可惜,無聊的生活是不可能給人留下什麼印象的,所以他也無聊的失敗了。

    「算了,先不管了,等想辦法搞到實驗設備之後再切片研究。」

    瘋狂科學家就是不一樣,就算是自己也一樣切片研究給你看。

    「不過……我沉沒的地方應該還在大陸架範圍內,而這裡已經是海溝了,位置至少偏離了數千公里。難道是洋流把我帶到這來的?」

    深海地質活動造成的冷熱對流確實是會產生洋流,不過就算海洋學不是他的主攻方向,汐還是知道,在他沉沒的相馬海域是沒有流向這裡的洋流的……反向的倒是有。

    也就是說,他似乎是被什麼拖著,逆著洋流來到了這片海溝。

    「還有……這股親切感是怎麼回事?明明第一次來這裡,為什麼反而有種家的感覺?」

    從睜開雙眼,汐就沒有感到過任何類似寂寞,孤獨之類的負面情緒。反而這片「煉獄」給了他母親般的感覺……他甚至能隱約的感覺到某種不知名的意識在安慰著自己,這種安心的感覺讓他真的想永遠就睡在她的懷裡。

    「不過,還不是時候……為了妹子,我必須得先從這鬼……呃,從這片奇妙的海溝裡走出去。」

    他本來是想說「鬼地方」的,但剛想到這個詞,汐的內心就突然沒由來的一痛,好像說出來就會傷害一位很重要的老朋友一樣……

    所以,他趕緊改口。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仍然能感覺到某種傷感的情緒正在這片海域醞釀。就像是長者在挽留即將遠行的孩子,似乎整片深海都在責怪他:「怎麼剛回來就要走?多呆會不行嗎?」

    「哦,你真囉嗦。但請放心,我不會去太久的,這次只是去確認一下,看看有沒有爛攤子要收拾,我會很快回來的。」

    那股傷感的情緒緩和了一些,轉換成了淡淡的擔心,就好像長輩在叮囑外出的孩子:「一路小心。」

    戰爭,是人類鬥爭的最高級表現,也是矛盾的最糟解決方案。

    帝國雖然獲得了「天賜之女」,但這些戰鬥力很強的妹子們一不會開機床,二不會煉鋼鐵,三不能增畝產,對解決社會矛盾沒有太多的幫助。更何況,她們要真學會大煉鋼鐵開機床,那得多少人失業,社會矛盾還不更嚴重。

    帝國內部,上層財團急需一場戰爭來消化過剩的產能,獲得廉價的資源產地和商品傾銷地。憑借這些,他們可以在攫取大量的利益同時,又不用向底層的那些泥腿子們讓利。

    本來「共榮」,「生存空間」,「優等種族」,「天命」等逗逼理論還不能忽悠太多人,但那些「天賜之女」的出現,讓底層人民看到了「神跡」。在一段時間內,「神賜之女」創造的神跡確實很靈。

    「同盟」,這個盤踞在西方大陸東部、非洲大陸北部的超級陸權帝國就敗在了「神跡之女」的手下。雖然那只是一場衝突,雖然陸權強國的海軍不怎麼樣,雖然那個時期林登萬的革命已經把整個西方大陸攪成了一鍋粥,但贏了就是贏了,「同盟」的勢力不得不從明國撤退,把大量的權益丟給了扶瀛。

    在這樣重大勝利的鼓舞下,就連一些曾經最理性的人也開始陷入了狂熱,而汐作為明白人之一卻被炸進了深海。

    不過這些「神賜之女」的到來與功績,並沒有讓所有人都高興,至少立於社會頂端的財團首腦和社會精英們是抱著相當複雜的情感的。他們驚喜卻又忌憚艦娘們。

    那是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強大的兵器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那麼後果不堪設想。於是隱患就此埋下了。雖然靠著不間斷的洗腦,所有的艦娘都拋棄了由汐博士提出的「小扶瀛」戰略,而轉向了更具野心的「大帝國」戰略。不過隱患終究還是存在的。

    「戰鬥核心」叛變的可能性,讓帝國上層始終心存芥蒂,但又無可奈何。畢竟手裡有這麼棒的力量,卻因為一點風險就棄之不用,這已經不是浪費了,而是在犯罪。更何況,無論是在技術上還是其它方面,反制措施也並不是沒有。

    扶瀛的戰略是入侵並統治他們西邊的一塊巨大陸地,那裡資源豐富,土地遼闊。更令人慶幸的是,在那片肥美的土地上,曾經傲視世界的偉大國度正處於內亂之中。

    那個國度現在的國號為「明」,幾千年來,大陸上的人民創造了燦爛的化。就算是再怎麼不情願,扶瀛人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字,化,服飾都受到了「明國」的廣泛影響。可以說,它是扶瀛明的老師。

    但現在,那裡民生凋敝,吏治**,連年饑荒,戰亂不斷,這些就是這個國度的寫照。更糟糕的是,遠道而來的殖民者們都看中了這塊肥肉,紛紛樹立起了自己的代言人。

    雖然扶瀛自稱「帝國」,但他們是不敢對這些遠在天邊的怪物有任何不敬的。但現在這些每個毛孔都流著髒血的傢伙們正忙著狗咬狗,那個大島也只是可有可無的添頭。等老牌列強決出勝負,緩過勁來了,那麼就沒扶瀛什麼事了。

    時不我待,必須立刻將那片資源豐富的土地納入扶瀛的統治。為了扶瀛的霸業,為了沾滿鮮血的利益,就算是曾經的老師,那也只能對不住了。

    據帝國幕僚部分析,對付那個還在內戰的貧弱國家,三個月足矣。

    雖然放眼整個世界,和老牌列強相比,扶瀛的工業能力仍然略顯薄弱,但碾壓正在鬧「大姨媽」的明國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是一場怎麼看都能贏的戰

    爭。

    抱著這樣的打算,扶瀛的戰爭機器滿負荷的運作了起來,暫時一切都如同預計的那樣順利……

    不過,扶瀛的第一個軍事行動,並非是針對明國,而是剿滅汐博士留下的餘黨們。這些「小扶瀛派」的懦夫和「共和派」的逆賊必須被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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