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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章 文 / 緣來的魚

    荷包的事沒想明白,紅珠一時也不著急。不過這趙平安出身不凡,絕不是程涵以為的什麼趙家落魄子弟的事實,紅珠是曉得了。能用這樣的披風的人,跟她姑父趙良那樣仰人鼻息過活的人家是不一樣的。不過紅珠沒想過去攀別人的什麼富貴權勢,那人幫了程涵,她感激他。可若要她尋思往後就結交上那人,再得些什麼好處,那些就太虛妄荒唐了。

    趙平安……平安,這名字怎麼有點熟悉呢?

    原本紅珠想著若是往後遇不上了,此人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的萍水之交,豈知程涵晃了晃腦袋,卻忽然一拍頭,面上極高興地笑著,將趙平安說能推薦他到書院的事說了,說罷又略顯懊惱地說:「我看他說的像是真的,高興的不行。可惜後來我喝醉了,竟沒多問什麼,如今也不知道他家住在哪裡。」

    紅珠哪裡想到還有這樣的事,頓時一喜,「他真這麼說的?不會是他也喝醉了,說的胡話吧?」

    程涵皺眉,「姐姐,你就覺得我是個傻的,只會被人哄著是不是?」

    「沒的事。」紅珠笑著安慰他一下,又說:「若他是認真的,回頭他就會來找你的。便是他不來找你,曉得他是趙家的還怕不知他家住何處麼?你放心,上天入地我也能把他找出來。」為了程涵能上學,這麼厚顏上門找個把人又算什麼,頂多事情辦好了,再與他多多的謝禮罷了。

    程涵聽了這才放了心,心神一鬆,就覺得渾身乏力,眼皮也沉重了。

    紅珠見此,只讓他快睡。

    夜裡李氏擔心程涵生病,睡得淺,還忍不住起來了去看他。紅珠聽得聲響也只是模糊知道了,「娘,怎麼了?」

    李氏輕聲說:「沒事,你睡吧,我就去看一下。」

    紅珠累得很,只說:「……你披上衣裳去,省的回頭你自己生病了。」說完這話她又睡著了。

    又睡了小半天紅珠往床邊一轉,卻驚覺她娘李氏不在,一看床上沒有她娘的被子,便曉得她娘早不在床上了。想起程涵到底年紀小,身子弱,怕是禁不住昨兒折騰還是生病了。這古代生病可不是件小事!

    她慌忙地起來問:「娘?涵怎麼了?」

    「沒事,他還好,你別起來了。」李氏說,又輕聲解釋了幾句。

    紅珠才曉得半夜里程涵忽然有了些風寒症狀。李氏心裡擔憂,生怕他這病厲害了,就拿了被子裹了斜靠著在他床頭睡,也好守著他。見紅珠問,李氏便說程涵只是鼻塞,聽著呼吸重些,人卻還是睡得挺好,身上不熱。

    紅珠聽得這般才放了心,可一想李氏也不知道起來了多久,紅珠哪裡還睡得著,到底還是起來了,讓李氏去睡。

    李氏先是不願,可紅珠態度強硬,李氏無法,才道:「……我用銅爐燒了水,在炭盆上悶著,回頭你拿來餵他。」又叮囑了她幾句不要著涼,這才慢慢回了床上。

    紅珠琢磨程涵的病症,隱隱記得這冬季感冒大多都是內裡積熱,外感風寒,程涵昨兒受了凍,回頭又學別人飲酒吃鍋子,這才折騰出來的病症。旁的她不曉得,但多喝水是對症的。因朱老太太年老畏寒,她那屋裡的砌了炕跟灶間連在一處,大半夜的李氏不好去生火燒水,省的火一熱將朱老太太鬧醒來,便只有用一個小銅爐燒水。這黑乎乎地折騰這些個,又得動靜小,李氏可不容易。

    紅珠心裡一歎,學李氏一樣歪著身子靠在程涵的小床邊上,閉目養神。耳邊聽得李氏在房間另一邊翻動的細微聲響,淡淡笑了笑。

    天亮後程涵醒了,紅珠板著臉怒視他,只道:「哼,看你這小身板!我怎不知道我竟養了個精貴公子哥兒一般的弟弟,嗯?你啊,沒那能耐可別學什麼名士風流,什麼冷風別吹了,美酒也莫喝了,吃不了一點苦。不,我看以後別讓你讀書,讓你去田地裡做做農活才好。」

    程涵還有幾分迷糊,只摸著頭,聲音悶悶的,卻是好奇問:「為什麼去地裡?」

    紅珠又哼了一聲,端來一大碗溫水餵他,「好叫你多勞動些!你不曉得麼,鄉下村裡的孩子都跟牛犢子似的健壯,說不得你在那裡待幾個月,冬日裡再往冷水裡泡一整天也經得住!」

    程涵咕咕喝完了水,見紅珠又端來一碗,沒別的話,低頭又喝。他總算明白了紅珠的怨氣,無奈說:「姐,我就算是跟牛一樣健壯了,我也沒那麼傻往冷水裡泡一整天。」

    紅珠瞪他一眼,「還敢駁嘴!」

    程涵可憐兮兮地說:「好,好,等我好了,姐姐讓我做什麼就是什麼了,扔我到地裡我也長得好好的。」

    紅珠笑,「你是什麼莊稼苗子麼?」

    程涵一聽也笑了,一會兒才說:「姐姐,往後我每天起來做五禽戲,一點好好鍛煉身子!」

    「你記得才好!」紅珠往他頭上重重一拍,轉身去廚房想給他熬粥吃。

    卻見李氏也要起來,紅珠瞧那臉色便知不好,「娘,你就歇一天吧,今兒我去做早飯。弟弟精神得很,我看沒什麼大礙,你別操心了。」

    李氏說:「今天碧雲回門,還不知如何呢,我得起來幫忙做活。」頓了頓又說:「雖沒什麼大礙,到底是熬一熱姜水給他喝了。」

    紅珠上前攔下她,「難道熬姜水我也不會了麼?」她想了想又悄聲說:「娘不是不知道,那趙家迅三爺去了京城呢,今兒哪兒有姑爺回門?」

    李氏道:「到底是趙家先前答應的,即便迅三爺不來,碧雲也該回來。」

    紅珠挑眉

    ,「那也好,碧雲姐又不是什麼外人,還能念叨家裡沒有好生待客麼?」

    李氏笑,「你這丫頭,這出嫁了是不一般的,你當我們待客是為你碧雲姐麼?是為陪著她一道的那些人罷了。」

    「竟是糊弄這些面上情分。」紅珠不喜,「就是來客也是中午,如今時辰還早,頂多娘今天不去食鋪就是了,依著娘這什麼飯做不出來。」幾句話讓李氏還是躺下了。

    因著屋裡一個病一個累的,紅珠也沒多少心思去想碧雲回門的事,手腳利落地熬了白粥,又煮上了姜水,想及程涵那樣心裡還有些埋怨,隨手找出來些黃連扔了下去,好叫他嘗嘗味道。

    白粥熬得差不多時,李氏起來了,朱家那頭也有了動靜。卻是朱伯修那邊先開了門,見紅珠在院裡,便問程涵如何了,又說想問他幾句話。

    紅珠將弟弟夜裡有些難受的情形說了,又說:「看著沒什麼大礙,就怕過了病氣給你。伯修哥要問什麼,問我就是了。」

    朱伯修也不好往他們屋裡去,便招手讓紅珠過去,先說道:「昨兒涵沒上山,我在先生面前也不好提及他。只是後來有那趙公子的僕人來告知涵隨他們回去,正好也被先生見著了。先生一時奇怪了反倒問起來……我說了,又將涵的事趁機一提,說了好些好話。也是昨兒先生高興,在得知三叔生前也是書院的學生,到底給我留了些面子,說是下回可帶他一同去見一見。」

    紅珠有幾分訝然,「真的?」

    「我也沒成想這事這麼順利,只涵落了水沒能上山,倒不能盡善。」朱伯修道。

    紅珠笑說:「福禍相依,若不是他落了水遇著那趙公子,趙公子又派人去告知了你,蔣先生如何又能見著,還能問起來。」

    朱伯修瞧了她兩眼,語氣挺認真地說:「你倒也看得明白。我看那趙公子是個人物,他身邊的人連先生也認識,這才問起的。在書院裡我不好問,卻不知這人是誰?」

    紅珠將趙平安的名號說了,想及雖然朱伯修幫他們是互惠互利,但終究是認真幫了涵一把,便又仔細地謝了他。

    朱伯修琢磨了一番「趙平安」這個名字,臉色一變,似乎猜到了什麼。好一會兒他才說:「別的就罷了,你們搬家前定然要將三叔那些抄本尋出來。」

    紅珠沒去想他為何發愣,聞言只匆匆應了,又端了粥回房去。待程涵用了粥歇了,紅珠留下李氏在家,自己往食鋪去了。

    到食鋪後想起昨兒鬧賊的事,紅珠就問:「二舅,昨兒夜裡沒什麼事吧?」

    李二舅道:「哪能有什麼事,你二舅娘嘴裡說得好聽,也是膽小的,硬是留在這兒過夜。」

    紅珠笑道:「二舅娘哪兒是膽小,她是記掛著二舅安危。」

    鍾氏正好聽得了這句,臉上一紅,氣惱地過來拍打紅珠一下,「你這丫頭又淘氣!竟敢拿你二舅娘來說嘴,跟誰學壞了!」

    紅珠笑,趕緊躲到了廚房。

    他們這食鋪比先前的攤子好的就是不必絕早就開門,雖說還是一早起來預備食物,可也比攤子上好多了。紅珠這時候來,外頭食客才慢慢多起來,正好能趕上時候。因著她中午還要早些回朱家一趟,紅珠手腳就更利落了。

    鍾氏進來問了一回程涵昨兒去西山的事,紅珠因著昨兒跟鍾氏說開了幾分,心裡倒也不覺如何,便將程涵沒能上山的事情說了。不過到底朱伯修和那趙平安的話都做不得準,便只告訴了她事情有了些眉目,並未細說。

    鍾氏聽了,好一會兒沒言語。

    卻是李二舅在一旁臉色不好,說:「怎麼,你還逼著紅珠替你辦事?你也不想想這麼隔了七八道的,人家如何使得上力氣!若西山書院的推薦這麼好得,這書院都塞滿了人了。」

    鍾氏頓時眼睛都紅了,只道:「我又怎麼了,不過是問一聲。」她氣哼哼的,又道:「昨兒我跟你說,讓你帶些禮物去拜見南興學堂裡的先生,你為什麼又不願意?若你肯自己去使力,我還問紅珠一個小姑娘做什麼?如今我這點臉皮都不顧了,你怎麼就不體諒我一番苦心!」

    李二舅見她要哭不哭的模樣,既心煩又無奈,只說:「南興在學堂裡好好的,去什麼書院做什麼?」

    鍾氏到底是哭了,「他想去,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不想著他進學科舉,不想著他光宗耀祖,我是傻子不成?」

    李二舅瞪了好一會兒,才歎氣說:「行了,我知道了。為昨天那何六的事我托了人請賀鳴衡,回頭他來了,我將這事也托給他,再欠一個人情便是。」

    鍾氏見他這麼應了,喜得不行,又有些擔憂地囑咐說:「你可要好好說,事情成不成另說,可別惹得人家惱了你。」

    「你這婆娘,難道這點事我還不省的麼。」李二舅擺手讓她出去了。

    鍾氏瞪他一眼,卻是笑著出去的。

    紅珠沒想到事情這麼進展,倒是有些愣了。卻是李二舅一邊切著菜,一邊埋怨說:「你不曉得她,這幾日她盡說這個,我耳朵都給磨出繭子來了。這是見了食鋪還算興旺,就生出貪想來了,不是個知足的。當銀子天上落下來呢。」他哼了一聲,又說:「她啊,這年紀越大了就越囉嗦!還盡說我對兒子不好,我也就他一個兒子,還能怎麼虧待他,禍害他不成?」

    不知怎麼地,這些吵吵鬧鬧的事紅珠聽了卻只覺得好笑。她玩笑說:「二舅是男子漢,就別跟二舅娘一般見識了。二舅你想,若是銀子能辦成的事,也不算什麼事,等南興表哥出息了,什麼銀子掙不回來?就是拿銀子

    哄著二舅娘高興十天八天的,我看也值得!」

    李二舅便也笑了,「盡說鬼話。」他深深歎氣,「她見我准了才高興的,可誰不曉得這事沒那麼容易。」

    「船到橋頭自然直,都會好的。」紅珠輕聲道。

    快到中午的時候紅珠回去朱家,正好遇到了趙家那兒來的馬車,她站住了往那兒一看,卻是朱碧雲、朱妍梅和朱紫蘭都在。見這三人一道回來紅珠也不過驚訝了一下,但見著朱紫蘭那衣裳打扮,卻是真真愣住了。

    朱碧雲如今是趙家少爺的二房,穿著富貴些是必然的。朱妍梅平素就愛打扮,遇著這麼件喜事做上一身上好的衣裙也無不妥。偏走在最後的朱紫蘭不過去了離家了一兩天,竟是換了面目一般,成了個大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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