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仔放走了小從男,但是長官從男沒放過他。
「愚不可及!怎麼可以放走小從男呀!」
再找借口抓他起來。
蝦仔倒是可以借女巫骨灰一事,栽贓小從男。只是蝦仔不願意開口。小從男的為人口碑,在啞泉彩無人不知。想找這類有群眾基礎的人的茬子,頗有些顧忌。曾經蝦仔傷人被判坐牢時,數千鄉親們自發為他請願。法官本可依法重判,但是數千人集會請願,判決稍有差錯會帶來嚴重的群眾鬧事,政治壓力最終左右了法官,選擇輕判。達·芬奇曾經犯案,審理結果會是燒死。不過他的同夥是當地勢力人物親戚,政治壓力最終命使案子審判不了了之。
「那個女巫叫什麼名字來著?」長官從男也猜到了,這女巫可能就是稱作美的女人。
「美!」這名字是花和尚告訴蝦仔的。
原來那個協議上稱作美的女人也死了,達夫死了,這簽協議三人如今只剩下小從男了。這下倒好了,長官從男只需對付一個小從男便足夠了。長官從男準備伸展手腳大干一翻。
長官從男高興得太早。硅公司確認了小從男正是他們要找的人。啞泉彩這地方小,小從男的知名度太高了。達夫死後,硅公司最高權力真空。於是,有個提議去找一下小從男,只需向小從男確認協議書的事。因為名字,以及在啞泉彩的資歷,小從男都符合得上。
至此,小從男方知達夫去世的消息。
雖然小從男和達夫都在啞泉彩上,相隔也不過是啞泉彩迷宮,八卦的兩個魚眼距離,幾公里而已。但是各自有分工,兩人碰面的機會並不多。兩人相互間高度默契,很多事都是心照不宣,不需要事事交流。
達夫死後,小從男一個人要一個人挑起硅公司的擔子,並且需要跟合夥人女巫商量後續工作事宜。天未亮之前,小從男進入枯井,發現女巫也死了。
這做過親子鑒定的男嬰,應該是女巫的,小從男確認不會平白無故的天底下落下一個男嬰來。因為夢遊症,小從男自知理虧,只好一直自己在身邊帶著男嬰。不過讓小從男混亂的是,這孩子是做過親子鑒定的,是自己的男娃。難道自己跟女巫也有那回荒唐事?
「夜裡發生了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事了」,小從男調出自己的電腦,察看監控近期記錄。可惜只能看近半個月的數據。
蝦仔天天在釘螺小屋附近工作,竟然忘記了釘螺小屋大門,是安裝了監控器的。他跟花和尚尾隨小從男進入釘螺小屋,這事被問小從男問起來可抵賴不了。
第二天天未亮時,小從男清醒地進入枯井,清理遺物。該燒的燒,該毀的毀。
離開的時候,回首看了一下,只剩下骨灰盒、棺材和香爐,以及書櫃裡書本。這些書大部分是小從男自己替女巫郵購的,小從男捨不得燒,指不定哪一天自己會拿起這些書籍來看。
小從男將打印業務交付於師傅,自己踏了自行車來到啞泉彩迷宮的另一處魚眼,硅公司總部大樓,開始新工作。
小從男以應聘ceo職位的身份出現,經歷了門口保安,前台接待,人事經理,層層盤問。程序有些繁鎖,小從男花了兩個小時才進入總裁辦公室。
當大家知道小從男是新老闆時,很快笑臉相迎。留在公司的高層領導,悉數陪同小從男在公司總部轉了一圈。
然後便是會議,午餐,報表,會議。
小從男自由散慢慣了,一時間對這些公司條條框框的制度和眾多的下屬圍著,頗不自在。對公司很多事務,都不熟悉,只得選擇暫時放下,放手讓屬去做。聽完下屬們的報告後,小從男就想著來一句「無事下朝」。做個皇帝並不值得羨慕,一點自由都沒有,還不如山大王自在。
一個房地產商人出現在會議室裡。小從男奇怪他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出現,看了下助理寫的工作行程,早在行程安排之中。
達夫在賣啞泉彩的地嗎?硅公司發展有些神速,資本從哪裡來呀?小從男一直以為只是技術工藝領先的結果,原來土地轉讓也是財源之一。
地皮轉讓之事,商人禮貌表示希望硅公司能繼續保持之前的承諾,雙方依之前的協議行事。這塊地三平方公里,規劃住三萬人左右。
小從男很快否決了達夫的承諾。「我的助理剛剛告訴我,啞泉彩的水資源已經到快達負苛極限,在水資源未解決之前我們沒有再將城市擴大的意願。而且有沒有這麼多人來住是個問題。這裡是淘金地塊,金淘完了,人員也隨之減少消失。再擴容三萬人的意義何在?」
「從先生,我們做商人的,只管合法做生意。房子賣完了,買房的客戶向銀行借貸,由銀行去負責追款。我們只管賺錢的事。」商人瞎了眼,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從先生正是小從男。
兩人有些分歧。
政府在這方面也會有相關規劃是什麼?商人對小從男否決前任領導的做法有些不滿,給了些更改回弦的餘地。「要不啞泉彩打印區,拆了一部分拿來做商業開發?」
小從男怒火中燒,「不知道打印區的居民願不願意?」小從男是打印區最早的居民,第一個反對這事,強壓著怒火但不便說。
「這事好辦。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來引薦一下一位官員。他在啞泉彩頗有能耐,認識些黑道人物,擺平這些小事不在話下。」
小從男倒是想藉機認識一下這些頗有能耐的人。
小從男跟著商人,第一次到了非打印區娛樂場所。小從男看到了與啞泉彩打印區完全不一樣的景像。這裡
裡燈紅酒綠,美女如雲迷人眼,男兒甘醉不歸。
要會見的官員爽約了,商人屢屢電話催長官從男。
長官從男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蝦仔坐在娛樂場的制高點,透過貼過膜的玻璃,關注著娛樂場發生的一切。小從男和商人不期而至,令他大吃一驚,趕緊通知長官從男。
「真是愚不可及!還好沒有提及我們。」長官從男舉杯跟蝦仔同飲時,望著商人罵。
小從男有些婉惜,錯過機會認識這位啞泉彩的大人物。
「這位官員最近陪著一個姑娘,三天三夜不出門口,走路下樓梯都東倒西歪的,就這麼摔傷了腿了。美女本是尤物,只是勤於使用未免太傷身……」
小從男笑了笑。既然大人物不來,那就早回吧。小從男還要照看男嬰呢。離開的時候,小從男專門回頭往制高點蝦仔這邊望了望。長官從男看到小從男殺氣重重的眼神,心裡有些發慌。用煙頭對著小從男對蝦仔說「外面真的看不到裡面嗎?」
「放心好了,看不到的。」
晚上,蝦仔和花和尚從釘螺小屋出來的時候,被小從男抓了個正著。
花和尚膽小,無法區分小從男是否還在夢遊中,被小從男目無表情地瞪著,竟然昏了過去。
蝦仔想跑,小從男輕拉住了蝦仔的衣角,「我有事相求。」
「我發誓決不把這裡的秘密說出去,我發誓!」蝦仔說罷裝模作樣地舉手右手要發誓。
「不是這個。我知道你有些手段,替我找個人好嗎?」
小從男給了蝦仔一張相片,是一個小朋友的的相片。這相片已經有些泛黃模糊,估計照的時間就有些年了。
「打聽一下這孩子的下落。孩子的爸爸是原來硅公司總裁,叫達夫。達夫已死,請替我留意一下這小孩子的下落,好嗎?」
蝦仔假裝不知情,張嘴說好。
這事蝦仔後來從長官從男那裡知道,那個販毒的死刑犯,正是達夫之子。
小從男沒有追責蝦仔私闖枯井,起碼蝦仔對小從男而言,暫時還是有用的。
不過也算是逃過一劫,沒有得罪小從男。蝦仔在啞泉彩數年下來,也積了不少財富,翅膀有些硬了。但還是不夠硬,在啞泉彩公開跟小從男對抗,除非事先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就保護費一罪小從男輕而易舉將蝦仔送牢裡,即便逃過牢獄之災。自己在啞泉彩的生意將會一落千丈,長官從男會大發脾氣,沒有長官從男這個保護傘,蝦仔在啞泉彩便會虎落平川被犬欺。生存於黑道,適用的是最激烈的達爾生存鬥爭手段,有比白道更多無法言明的顧忌和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