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西部某處地震,舉國哀痛。
啞泉彩下水道裡發現女屍。屍體穿著整齊,但是沒有內衣褲。刑偵隊隊員將屍體撈出下水道。簡單照了幾張相片。長官從男是地方行政長官,警察頭頭,第一時間親臨現場指揮。多年以來,啞泉彩一直在他治管下,治安非常棒。
死者死前沒有性侵犯,脖子上有手掐痕,但是不是致命傷。屍體腿部有擦傷痕,在沙井口邊緣可以找得血跡。沙井蓋周邊,找到單獨的一行女死者走向沙井口的清晰高跟鞋印。
很快結論出來了,死者失足從沙井蓋掉落下水道,淹死。死者在死前,曾經跟別人發生過爭執。屍體有乳汁溢出,應有哺乳期小孩。
很快有人認出屍體來了,這是三x女巫。
原本是女巫,長官從男一聽,趕緊讓大家停下來。這女巫她活著的時候最折騰人,長官從男還想著要將女巫碎屍萬段,不料這女巫死了還要折騰人呢。大伙已經忙了半天了,既然是失足落水而死,封案了結。
蝦仔被長官從男招見。
「你去破一下案吧?看看她死前跟誰發生過爭執!」
蝦仔以為聽錯了,破案是警察該做的事,怎麼就輪到他這個半桿打不著的人身上?
「只要她不跟我們的生意有關聯就行了,這事不便我再出面。這女巫全啞泉彩的人都想她死。死了倒好,只是玷污我的從政簡歷。」
蝦仔嗅出了長官從男的意圖,當即答應下來。
「你們辦公室旁邊不是有個以前用來冰凍肉類的冷庫嗎?如今閒置著沒用好長時間了,就把暫時把屍體放哪吧。」長官從男突然想起來,啞泉彩連火葬場、停屍房都沒有。殯葬需要專車送到數百公里外的最近城市去做。
蝦仔要被氣死,但只得答應下來。
把打手下全都召集起來,問誰跟這女巫有關係。大家紛紛表態說沒有。
蝦仔怒了,把皮帶抽了出來,狠狠地打了其中幾個。人倒是打了,只是沒人招認。在以往,蝦仔一怒,事情原委很快就有當事都召出來。看來這事是真的了,蝦仔的一桿手下,都跟這女巫沒有關係,都聽過但沒人認識她。對她印象,停留在她在啞泉彩的網頁上。她幾度在啞泉彩發了幾句留言,就幾句,就讓啞泉彩掀起波瀾。這女巫應該還有個孩子呀?找這孩子下落,蝦仔把這事吩咐下去。
誰願意跟這女巫有關係呢?
她身上沒有啞泉彩特有的出入證,蝦仔看著重新回到網頁去看她的個人信息。幾乎空白的,只登記是啞泉彩的居民。每個啞泉彩居居都有治安信息留底,居民們進入啞泉彩或者自己的房屋,需要用手機卡對著鎖上的門控系統,說一句「芝麻開門」,這些語音信息當然也都被電腦留檔。
長官從男的句話,可苦了蝦仔,破案無從下手。這女巫,活著時候折騰人,死了更折騰人。蝦仔正茫無頭緒的時候,這時有人來認屍體了。
竟然是小從男,「我來認一下屍體。」
治安辦公室,蝦仔看到小從男進來,以為他是來瞭解啞泉彩再度出現不正常死亡現象的。這事嘛,還是交給小從男去管算了,反正小從男這個啞泉彩的締造者,沒有誰比小從男對啞泉彩更傾盡全力關注啞泉彩方方面面的事務。
「是她沒錯!」
「女巫叫什麼名字?」
小從男說不知道。
「最後見面是什麼時候?」
「很長時間了。」
「你們怎麼認識的?」
「很多年以前,我睡在盒子裡,醒來便到了啞泉彩。」
「那兩個人把你丟下,然後便走了,第二天才回來找到你,問你要不要工作。這故事啞泉彩的人全知道呀。」
小從男瞪著蝦仔一時說不上話來,這事倒是事實。只因為大家溯源啞泉彩的起源時,小從男說得太有傳奇色彩,啞泉彩的人把這事當成忽悠。「你不想聽就算了,我只是來認領屍體並帶回去。棺材,我已經打印好了。」
「你不是家屬,連死者姓名都說不出來,試問誰敢把屍體交給你呀?」
聽了蝦仔一席話,小從男不再吭聲,便離開了。
當天的午夜,蝦仔一個人在協警辦公室值班。夜深人靜,蝦仔假裝在辦公其時正好悄悄地把這個月收來的保護費做了一下帳。用信封抱了一大捆錢,準備第二天給長官從男交孝敬月例。
小從男來了,目無表情的,逕直走向存放女巫屍體的冷庫。蝦仔趕緊收好東西,試圖阻擋。小從男揚手一拳把擋在道上的蝦仔打倒。蝦仔爬起來,抓起辦公室椅子,往小從男腰部打去。椅子碎了,小從男沒有反應。再抓起椅子要打小從男,這時花和尚及時趕到,阻止了蝦仔。
「噓!」花和尚把右手食指豎在嘴邊,提示蝦仔不要吱聲。
蝦仔也想知道小從男在搞什麼鬼,把手上的椅子放下,揉搓了幾個剛剛摔痛的部位。「唉呀,還真痛呀!這樣打他也不痛嗎?」蝦仔指著小從男對花和尚說,只是花和尚又作了個不要吱聲的提示。
小從男把女巫屍體扛上肩,逕直往回走。花和尚在身後跟著,蝦仔跟著花和尚,瞧小從男會把屍體放哪裡去。
回到小從男往所,把女巫屍體放入棺材裡頭。抬棺材的時候,花和尚也一起幫忙了,只是小從男一直面無表情。小從男在前面,倒著走,花和尚則在後面。兩人默
默契,把蝦仔涼在在一邊,彷彿不當身旁有個人存在似的。棺材被抬在釘螺小屋裡,放下。小從男將《蒙娜麗莎》取下,把門推開。
沿著斜斜的走道,兩人把棺材抬到密室裡頭。在密室中央稍空曠處,放下棺材。隨後小從男又背來幾袋子石灰粉,撒在棺材裡頭,順便把密室冷氣開到最大。
花和尚在一旁給女巫做念了經,然後扯著蝦仔的衣角,離開密室。小從男出來後,把門重新關好,掛上畫,把撒落在地板上的石灰拖掃乾淨,又回住所睡覺了。
這事把蝦仔看呆了,除了密室裡多了一具屍體,所有的東西看起來一切如初,彷彿一切從沒有發生過。
花和尚喝了幾口啞泉水,整理了一下裝容。看著旁邊的蝦仔,說「不必聲張,小從男正在夢遊!」
夢遊!這事嚇了蝦仔一跳,驚嚇地說不出話來。
只是女巫的屍體怎麼辦呢?屍體不見了,長官從男可是要問責下來的。
蝦仔額頭全是汗。已經夠倒霉的了,不該破案的事讓蝦仔來破,更不該看到的事蝦仔目睹了全過程。
「你就是把屍體現在重新拉回去,小從男知道了,明晚夢遊時也會再抱過來的。屍體就放這邊吧。」
「小從男每晚都夢遊?」
「這事千真萬確!」
「你要抱回屍體去嗎?或者把屍體藏到其它地方去?這樣做,只會把小從男折騰死。想想呀,他晚上夢遊,肯定會再找屍體去。若是小從男有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況且你把他折騰死了,不也斷了自己的財源?」
「我想想辦法吧!」蝦仔一臉無奈,對花和尚說。
花和尚離開後,蝦仔重新進入密室。
密室的擺設,很容易看出是個女人的閨房。牆體是打印出來的,粉色。三邊牆上,全是書櫃,書櫃裡整齊地擺滿書籍。書櫃門上貼了一些千紙鶴,愛心圖片。剩下一邊牆,有一個玻璃門的紛蘭衛浴,一個烘洗兩用的洗衣機,還有一個矮衣櫃,衣櫃門上是塊鏡子,貼了幾朵用禮品帶疊的小花,鏡子上頭還有一個女巫的自拍照,像片照得有些妖媚。衣櫃上面放著個微波爐。
一個辦公桌,桌上有一台電腦。電腦依舊開著,蝦仔翻看了一下,這個女人有些懶,什麼都沒留下,幾個磁盤空間都是空的。再仔細翻查,原本系統是剛剛重裝不久,整個磁盤都被格式化過。翻開辦公桌下面的抽屜,裡面放著全是婦嬰用品,嬰兒衣服、尿不濕、奶粉、牛奶瓶、紙巾等等。
蝦仔掃瞄了一下,屋子都清理的一層不染的。被子有些零亂,枕頭丟到一邊,枕巾上還有些漬跡。蝦仔抓起枕頭聞了聞,是重重的女人體味,還有奶臊味。
蝦仔沒覺得有什麼需要帶走的便離開了。把門關好,畫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