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溫靜姝彎腰去撿地上的手機卡時,不小心被手機的碎片扎破了手。
周厲軒聽到後,輕聲對她說:「你先回去吧,我這會兒有點急事。」
溫靜姝剛才好像聽到了那個女人的名字,又看到周厲軒不同尋常的怒火,本來想問問他,到底是什麼事,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硬是嚥了下來。
等周厲軒心急火燎的趕到「臉譜」的時候,正看到,王大雷一干人圍著丁香在勸著什麼。
「大姐,你就饒了我們吧,千萬別再喝了,周哥已經放話了,您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這個小店就要被踏平呢。」王大雷苦著臉求道。
「誰是大姐,你才是呢,你全家都是!」丁香從他手裡把酒杯奪過來,又喝了一大口:「我不認識姓周的,姓周的都是王八蛋,聽到了沒有,不許在我面前提這個字。」
「好好好,不提不提,您別喝了,喝太多,對胃不好。」
「誰讓你關心我的?我就是一個孤女,活該沒人疼,沒人愛,喝死拉到,一了百了。」
恁是鐵石心腸,聽到這般自殘自賤的淒涼話,心中都不免替她難過。
站在黑暗裡的周厲軒,那顆熊熊燃燒著,想要毀滅一切的心,一下子柔軟了下來。
他剛要上前,又聽到:「好,我不喝了,剛才那個帥哥呢,我要他陪喝酒,姐姐我有的是錢。」
丁香掏出錢包,把一沓子鈔票像天女散花一般拋到了空中。
周厲軒剛剛平復的怒火,「噌」地又躥了上來。
他大步上前,拎起她的後衣領,對著一干人沉聲罵道:「滾開!」
「哎呦,周哥啊,你總算是來了,姑奶奶完璧歸趙,差點沒折磨死我們。」王大雷苦著臉想向周厲軒討好。
「喂,你是哪根蔥啊,我不走,我今天就要一醉方休,花錢買樂子,你放手。」丁香迷迷登登的被人抓住衣領,很不舒服。
「你長能耐了,是吧?」周厲軒滿腹的怒氣正無處可撒。
「周厲軒?怎麼是你?」丁香回頭看了一眼。
「不然呢?你以為我是誰?」周厲軒兩眼冒火,看到丁香喝的醉醺醺的樣子,只想把她掐死在這裡。
「放開我!從今往後,我和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丁香瘋了一樣開始去踢去扯,想從周厲軒的手中掙脫。
周厲軒一動不動,任憑她又錘又打,就是不肯放手,看得眾人倒抽涼氣。
「你再說一遍試試!」
「你放開我,我是死是活,統統與你無關,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丁香罵完,突然在拉著她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大口,周厲軒吃痛,鬆了下來。
丁香趁機逃脫,踉踉蹌蹌向門口跑去。
周厲軒追在後面,眼看著要追到了,突然看到迎面有一輛摩托車衝著丁香開過來,而她渾渾噩噩,一點沒有躲避的意思。
眼見就要被來不及剎車的人撞上了,周厲軒腿上像上了發條,快速的彈了出去,把她壓在了身下。
摩托車擦著周厲軒的身體呼嘯而過。
「哎呀~~~」丁香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出於本能,她拉了一下周厲軒的胳膊,誰料想周厲軒大叫了一聲。
「你怎麼了?」丁香這麼一驚,酒立刻醒了,她連忙緊張的問道。
「我沒事。」周厲軒不肯在她面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
「是不是剛才受傷了啊?」丁香看到周厲軒的胳膊向身子後面背了背。
「都說沒事了,你有沒有受傷?我看看你的手。」周厲軒用右手拉過丁香的手四下看了看。
「都說沒事了。」丁香一邊說,一邊想要把手從周厲軒的手掌裡掙脫,但是沒能成功。
「某人不是說,我品味差嗎?幹嘛還來管我?」丁香忍不住沖周厲軒發火。
「你是我的秘書,我不想你有事,耽誤明天的工作。」周厲軒訕訕地說道,其實他心裡對那晚上的事情還是很介意的,不過對丁香的愛暫時佔了上風,讓他一接到電話就毫不猶豫的趕了過來。
剛才在酒吧裡面,看到丁香招蜂引蝶的樣子,他殺她的心都有了,嫉妒的怒火熊熊燃燒,讓他不可自抑,當他看到丁香有危險時,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要保她無虞。
為什麼,她總能左右他的情緒,讓他一時生氣,一時歡喜,一時憂慮,在他以為就要失去她的時候,他才深刻的體會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好了,我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丁香看到他嘴硬的樣子,就沒打算好好原諒他。
「我把你送回去,省的一會兒你再找事。」周厲軒不由分說把丁香塞進車子向她的出租屋駛去。
在車上的時候,丁香接到了一個電話,她猶豫了片刻才接通。
「你現在在哪兒?我剛才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啊?我還以為你又有什麼危險了呢,嚇死我了。」邵卿連珠炮似得說了一通。
「我,我剛才,在酒吧,太吵了,沒聽到,不好意思啊。」丁香心裡很過意不去,沒想到邵卿這麼緊張她。
「沒事就好,我正往你家哪裡趕呢,我有話要對你講,你趕快回來吧,我先掛了啊,開著車呢。」
邵卿沒等丁香說話,就掛掉了電話。
「誰的電話?」周厲軒一邊開車,一邊弱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邵,邵卿的。」聯想起上次的誤會,丁香有點擔心的回了一句。
果然,剛剛還看著有些平靜的臉,這會兒一下子晴轉陰了,黑著一張臉,也不再說一句話,丁香暗暗叫苦,邵卿啊,邵卿,今天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等邵卿看到丁香從周厲軒的那輛寶馬車裡下來的時候,他猶如從頭到腳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他悄悄把手裡的小盒子重新塞回了口袋,不自然地沖周厲軒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這句話我應該問你吧?」一開口就火藥十足,自那次以後,周厲軒再見到邵卿,就覺得特別不順眼,心裡的邪火一竄一竄的。
「呵呵,我來當然是來找我的」邵卿說到一半,看到丁香只朝他擠眼睛,他話鋒一轉:「丁香妹紙了,怎麼?不可以嗎?」
「哈哈,她什麼時候成了你妹紙了?我怎麼不知道?」周厲軒嘲諷地笑了笑。
「你是他什麼人,為什麼要告訴你?」邵卿怒極。
「我是她的」周厲軒脫口而出,但是只說了四個字,就生生止住。
丁香很遺憾被他吞下去的半截話,「我是她的」什麼人呢?
「你先上去吧,我有話同他講。」周厲軒看到丁香巴巴的眼神,他突然不想讓丁香聽到自己想要說的話。
「正好,我也有話同你講。」邵卿毫不退讓。
丁香看到鬥雞一般的兩人,只好無可奈何的上了樓。
「希望你以後離她遠一點,你不會帶給她幸福的。」周厲軒言有所指的說道。
「恰恰相反,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告訴她,我愛她,我要她做我的女友。」邵卿針鋒相對。
「你!」周厲軒聽到這句話,不覺得氣血上湧,偏偏無法反駁。
「我怎麼了?我不像某人,腳踏兩隻船,再怎麼說,我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什麼自小就定下的娃娃親,不用辜負別人。」邵卿說出來的話,見血封喉。
「自作多情,你以為她會愛你?」周厲軒很篤定的嘲弄了一句。
「即便她不愛我,我也會讓她愛上我這個自由漢,只有我能夠給她幸福,你呢?你既然這麼在乎她,你敢現在宣佈讓她做你的女朋友、未婚妻嗎?」邵卿步步緊逼。
周厲軒很想反駁,偏偏他說的每一句話又很對,直戳他的痛點。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周厲軒冷峻的說道。
「很高興,你成為我的對手。」邵卿淺淺的笑了笑,駕車離去。
余周厲軒一人,倚在車上,點燃一支香煙,抬頭看著那個亮起燈光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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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靜姝其實並沒有離開,她遠遠地跟著周厲軒,他為了救她,生生挨了車撞,為了她,和邵卿吵架,為了她,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她在不遠處的黑影裡看的一清二楚。
只覺得心好痛,刀割一般難受。
那個女人哪裡比自己好?為什麼他們都愛她,不愛她?
自己為了能夠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周家體面的長媳,自記事起,就接受嚴格的教育,不但在學校要學習學校的課程,在家裡還要練習鋼琴、小提琴,週末還要到練功房練習舞蹈,那麼多苦,她都受了,就是為了得到他的一聲讚歎,這麼多年來,她沒有一刻是為自己活著,全是為他,如果不是為了成為能夠站在他身邊和他匹配的女人,她何必活得如此辛苦?
她,又為他做了什麼?
臉蛋嗎?身材嗎?才華嗎?
自信,她身上一樣都不如自己,真想不通,軒哥哥迷戀她的什麼地方?她又有什麼值得親如兄弟的兩個男人為了她反目為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