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苗苗在這裡吃過晚飯,嚴逸庭和杜雲溪一併過來接他們家的小千金,方致是第一次見嚴逸庭,但早從苗苗的嘴裡知道她的爹地有哮喘,所以很懂事的一個貓窩在二樓樓梯扶手的拐角處望著樓下的眾人。
嚴逸庭接住撲過來的女兒,看到她小臉紅撲撲的,在她腦袋上揉了揉:「苗苗,玩的開心嗎?」
「開心!」點頭後看看嚴逸庭,小手抓住大手,不忘安慰他:「但苗苗也有想爹地哦。」所以你別傷心。
杜雲溪點了下女兒的腦袋:「就你嘴甜,一個都不得罪。」
「嘿嘿。」苗苗抱住嚴逸庭的腿,像只八爪魚。
嚴逸庭和杜成淵說了兩句,明天苗苗還要上學,太晚回去,怕休息的晚了明天睡眠不足小丫頭起不來,不便耽擱,這就要告辭,杜成淵點點頭,準備送他們出去,方致看到苗苗要走,衝她喵嗚一聲:再見。
嚴逸庭回頭看了看方致,抱起女兒說:「來,跟燦爛說再見。」
苗苗回頭笑嘻嘻揮揮手:「燦爛,我下次再來聽你彈琴,拜拜!」
燦爛一臉淡定。
嚴逸庭和杜雲溪不約而同看向二樓眼神睥睨天下淡定非常的某喵,心道:苗苗這個年紀,正是喜歡角色扮演的時候,貓彈琴什麼的,不要當真。
如果杜成淵當時沒有去二樓看兩個小傢伙,估計也以為苗苗說的聽你彈琴當不得真,貓彈琴什麼的,怎麼可能……
但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他家的貓,可能真的有點與眾不同,嗯,在音樂上有特別的天賦?
等一家三口離開後,杜成淵從外面走進來,方致已經從二樓來到了客廳,蹲在離玄關不遠的地方等著杜成淵進來。
杜成淵把門關上,最近天氣越來越冷,看天氣預報,下周好像有大雪。
「不冷嗎?」杜成淵走近方致,將它抱起來,這個傢伙沒事就躺在離暖氣近的地方,自己還把貓窩拖了過去,現在竟然蹲在這裡,難得這麼不畏嚴寒。
方致哼嚀一聲,你以為我願意蹲在那裡喝冷風啊?還不是等你咯!
杜成淵看到方致眼神裡的不耐煩,捏捏它的耳朵:「現在甩臉色的功力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想一想當初它奄奄一息的樣子,杜成淵又看看臥在自己手臂上安然打著哈欠的方致,心裡不禁為它的變化感到高興,若不是受盡磨難怎麼會有那樣小心翼翼希冀庇護的眼神,而現在它的坦然自若,會圍著你的腳邊撒嬌,被惹惱了還會背過身去低著頭生悶氣……杜成淵覺得,這樣很好,很好,把它養得有點小脾氣,他很樂見其成。
翌日,竟是個大晴天,太陽高高掛在天際,似乎把連日來的陰鬱天氣給徹底照的像從未出現過一樣,這天本來杜成淵應該是去公司的,方致已經做好了和他揮爪子道別的準備,卻沒想到,主人與他吃過早飯竟然沒有出門,而是去了書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方致屁顛屁顛跟在杜成淵身後也去了書房。
杜成淵坐在電腦前處理事情,方致睡在書房的窗台上,曬著暖暖的太陽,尾巴垂在窗戶下面,不時甩一甩。
舒坦啊……
杜成淵忙完抬起頭,看到的就是方致這悠閒自得的小背影,屁股對著他,小尾巴一晃一晃的。
杜成淵誠心擾它安眠,屈指敲敲桌面,耳尖的傢伙立時抬頭扭過來看他,眼神還迷迷瞪瞪的,顯然剛剛是真的睡了,杜成淵笑容淺淺地看著方致。
「今天太陽這樣好,我們去外面散散步吧。」
方致整日在這洋房裡玩鬧嬉耍,那幾日天氣灰暗寒冷,倒不覺得,現在外面陽光大好,想要出去玩的心思就越發重了,剛剛本來是看著窗外的世界發著呆,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會兒聽到主人說的話,看看他和煦的神情,一個滾動從窗台上爬起來,一躍而下,向杜成淵走去。
「喵嗚——」好呀好呀。
知我心者主人也!
臨出門前,杜成淵給方致的脖子裡繫了個小鈴鐺,方致用爪子撥拉了一下,鈴鐺叮叮噹噹,清凌凌的聲音,很悅耳。
杜成淵繫好之後,滿意的誇道:「不錯。」越發可愛憐人了。
方致聞言,得意洋洋的昂首挺胸,抬起屁股,邁起步伐,先走一步,走動間完全無法遮掩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自信和得瑟。
杜成淵好笑的跟在他身後,一副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我隨意。
方致不客氣的向花園的方向走去,不時回頭用眼神催促杜成淵:你倒是快一點呀!
「喵嗚——」好慢!
杜成淵跟在他身後,穿過小花園,走過去給它打開花園的小門,不解道:「這個距離,你似乎是可以鑽出去的?」
「喵嗚——」愚蠢,讓一頭貓鑽出去,多有礙本喵高大偉岸的形象。
杜成淵在方致的眼裡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嫌棄,對它攤攤手表示:不好意思,我是蠢到你喵大王了嗎?
看到杜成淵識趣的為他開門,方致收回目光,頭仰得高高地向外跨步。
杜成淵合上門,抱臂落後一步,看著它歡快的在榕樹下奔跑,脖子裡的鈴鐺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方致很開心,不時回頭看看慢悠悠走在陽光下的杜成淵,望著自己時,像是在
告訴他:你的身後永遠有我在,不要驚慌,勇敢的前行。
平靜的心湖忽地泛起一圈圈名為感動的漣漪,沒有驚慌,會很勇敢,因為不再是獨自面對這凶險的世界。
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發上,泛著光澤,眉目疏朗溫潤,君子如玉觸手也溫,便是形容這樣的人吧,真好,能夠遇到他。
方致沖杜成淵咧嘴,圓圓的眼睛瞇成了月牙。
方致出神的這一會兒功夫,杜成淵已經走近了它,眼神投在它身上,眼神詢問,嘴角翹起,對它道:「怎麼不跑了?」
誰說我不跑了?!方致甩甩尾巴,重新給了杜成淵一個屁股,就重新從明媚憂傷切換到歡脫活潑,蹦蹦跳跳的。
杜成淵看著情緒變幻莫測的某喵:你當你是兔子嗎?
一個拐彎,方致忽然感覺到了異樣,看著爪子前面,地面上的陰影,有股不好的預感,慢慢抬起頭,看去。
真是冤家路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劉羽琦的菲勒犬名字叫karl,此時正滴著口水虎視眈眈的盯著面前的小白貓。
「汪汪——」是你。
被這麼個大塊頭盯著,方致不是不害怕,畢竟有之前的經歷,但它知道杜成淵就在後面。
「喵嗚——」就是我!仰頭瞪視過去。
杜成淵沒聽到方致的鈴鐺聲,腳步加快了幾步,先看到了這一狗一貓,然後才看到不遠處的劉羽琦,衝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並不畏懼狗的龐大,彎腰把karl面前的小白貓拎了起來,奇道:「你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連狗都敢對視,該不會是嚇呆了吧?
方致看到仇人頗為抑鬱,並不想主人和那個女人交談,重新埋胸,依舊硬邦邦。
劉羽琦看到是杜成淵,這才走了過來,眼神打量他懷裡的貓,笑道:「這是杜先生養得?真可愛。」
她竟然誇他可愛,方致整個貓都不好了,太可怕了!
杜成淵看著她身旁一直盯著燦爛的大狗,語氣淡淡地回答:「沒想到這樣高大的犬類,竟然是劉小姐養得。」很少有女性喜歡這樣外觀高大看起來頗為凶狠的犬類,不外乎杜成淵會覺得詫異。
劉羽琦安撫情緒莫名急躁的karl,手摸摸它的腦袋,回答杜成淵:「杜先生不是第一個表示驚訝,就連家母也表示不解,但karl很乖,並不像它外表那樣性格惡劣,它很聽話,也不會主動攻擊人。」
當然聽話了,它只會在你的指令之下攻擊而已,方致心內吐槽,低下頭看那隻狗,剛好和它的目光對上,趁著大家不注意,對曾經咬它的傢伙挑釁地吐了吐舌頭,翻白眼做鬼臉。
劉羽琦剛說完,karl就忽然發出一聲低吠,眼神死死盯著杜成淵懷裡的貓。
劉羽琦蹙起眉警告它:「karl!」被訓斥的karl,不甘願的垂下頭。
「不好意思,karl今天可能情緒有點太興奮了。」
杜成淵不準備繼續交談,說道:「無妨,下次再聊,小傢伙已經開始無聊了。」說著摸摸燦爛,燦爛適時喵嗚喵嗚的叫。
劉羽琦搬來這麼久,因為外貌上佳,但凡主動結交的對象,無不給與最熱烈的回應,短短幾個月,已經是這片的明星住戶,獨獨這個杜成淵,自己都放下姿態主動伸出橄欖枝,竟然像是個根本不解風情的木頭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但對方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也不得不笑著說:「好的,那就改日再聊。」把手裡的繩子扣在karl的項圈上,頗為受挫地先走一步。
杜成淵看著懷裡的方致:「還要不要下來?」
方致掙扎著表示當然要下來,杜成淵還以為小傢伙會因為剛剛的小插曲嚇得縮手縮腳,沒想到真是敢死隊的范兒,走了一段後,重新將它放下來:「別亂跑。」
方致聽話的點點頭,表示聽到,乖乖跟在主人的腳邊,扭頭向劉羽琦的方向看去,而那條叫karl的狗彷彿有所覺般跟著扭頭看過來,沖方致呲牙,方致不屑地搖頭吐舌頭:有種來咬我呀!
氣得對方想要掙脫繩索衝過來,劉羽琦猝不及防差點被它掙的一個趔趄,本就因為剛剛受挫,穩住身形後惱羞成怒的踹了它一腳。
「失心瘋了怎麼的?!」
「啊嗚——」
看到那她狼狽的樣子,方致笑得像只小狐狸,翹著尾巴跟上杜成淵的腳步,心裡哼著歌,腳下仿若生風。
杜成淵低頭看一眼得瑟的快要飛起來的方致,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