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道走了之後,溫季清有些擔心的看著薛天冬,其實就算薛正道不說他也知道薛家的環境好很多,他剛才只是在說氣話,反正薛正道那麼有城府的人肯定不會因為一個小孩子的幾句氣話就放棄的。
薛天冬看著溫季清擔心的樣子忍不住安慰他道:「不要擔心,我不會走的。」
溫季清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剛剛說的都是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實他說得對,薛家的環境比現在好多了,將來你也會更有出路,我……我只是氣不過他的態度而已。」
薛天冬摸著溫季清的頭安撫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不過……我說的也是真的。他們想要讓我回去我就一定要回去麼?憑什麼?」
雖然現實的磨礪讓薛天冬並沒有因為進入了青春期就變得中二,但是有的時候也難免會有這些想法,理智上他知道假如他回到薛家不僅僅自己的生活水平會提高,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甚至就連溫季清和溫春玲他也可以安頓好,至少能讓他們吃飽穿暖。
可是終究是年少義氣心氣難平,當初是他們拋棄了自己,現在又是他們過來要帶自己回去,甚至沒有對當年的事情有一分半點的辯解,好像他們所作的事情都是正確的,別人只要接受就好。
溫季清也正是因為薛家這個態度他才會直接就炸毛了,他怎麼會不知道薛家人手腕通天想要將薛天冬帶回去根本不是他能夠阻攔的呢?可是他就是忍不下去,他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見到薛天冬時候的情景。
那個時候的薛天冬跟他現在差不多大,但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戾氣與防備,這些年他們這種算是半正常的生活漸漸讓薛天冬眼中的那抹戾氣消失了,變得跟個正常的孩子一樣,如果……如果薛天冬繼續在那種情況下生活,天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雖然上一世他認識的薛天冬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不過那個時候他跟薛天冬到底是不熟,也不知道薛天冬是不是性格有問題,可是這一世的薛天冬在那種生活環境下成長的話,溫季清幾乎可以肯定,長大了的薛天冬只是憤世嫉俗估計都是輕的。
薛天冬說完之後看到溫季清出神的樣子,忍不住拉著他回到了臥室,然後伸出手講溫季清抱進懷裡雙手收緊將臉埋進少年的肩窩悶聲問道:「是我拖累了阿清,阿清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溫季清剛被薛天冬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他和薛天冬之間從來沒有這麼膩歪過,以前雖然是薛天冬比較大,但是基本上很多事情都是溫季清拿主意,溫季清不會往薛天冬那裡膩歪,而薛天冬也不怎麼與別人親近。
到了後來他們都長大了自然更不會這樣,所以溫季清和薛天冬兩個人關係再好也沒有過多少親密的舉動。
溫季清在聽到薛天冬那句話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薛天冬的不安,他只是害怕再次被拋棄而已。
溫季清彆扭的伸手反抱住薛天冬輕聲說道:「我沒有不要你,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薛天冬心滿意足的抱著溫季清,只覺得自己抱著整個世界一樣,至於薛家……他眼神微微一沉:「只是不知道薛家為什麼忽然要將我找回去,如果說只是因為一個奧數比賽,這根本就是毫無道理的。」
最主要的是當初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薛家人並沒有馬上把他接回去,雖然也送東西了,但當時薛天冬以為只是薛正道年紀大了,心軟了所以想要照顧一下女兒的孩子,現在突然這麼堅決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溫季清其實也在考慮這件事情,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從薛天冬的懷裡掙脫出來,拍了拍他的頭說道:「不要想那麼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最主要的是就算他們兩個愁死也沒用。
薛天冬沒說話,他擔心的是薛家人將他強行帶回去,不過還是不說出來讓溫季清擔心了吧。接下來的日子薛正道還沒找上門,之前被薛天冬揍過的那個表哥倒是主動找上來了,當然他找上門來也沒別的事兒就是想要挑釁一下而已。
他也不過就是偷聽大人說話的時候知道薛天冬不願意回薛家,當時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和薛家扯上關係都不可得,而薛天冬居然就不放在眼裡。薛家子孫眾多,能夠入薛正道的眼的也不過那麼幾個,最近薛正道的關注點都放在了薛天冬身上,別人分得的注意力自然就少了,於是在薛天冬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在薛家拉了一圈的仇恨了。
這位表哥氣不過又想起當初薛天冬揍過他的事情,頓時新仇舊恨湧到一起,他就直接帶人上門來找事兒了。
不過表哥也不是傻的,他沒有自己出面而是指使平時總在自己身邊繞的那些小混混去了,本來他還很愜意的等著那些小混混帶來好結果呢,反正他說了只要別打死人就行了,只是他沒有想到那幾個小混混居然都被薛天冬揍了回來。
更倒霉的是那天薛正道又去找薛天冬了,溫季清照舊跟他不陰不陽的扯了一會,等薛天冬回來的時候看他滿身狼狽瞬間都驚了。
薛天冬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薛正道笑了:「正巧我還愁找不到正主兒呢,回頭麻煩去告訴你們家那個……叫什麼來著?就是上次被我揍了一頓的那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嗯,告訴他,以後出門小心點。」
溫季清轉頭看著薛正道憤怒的咆哮:「這就是你所謂的會好好的對他?這還沒回去呢就這樣了,真要跟你們回去了他還不得被你們給拆吃入腹!」
苦主薛天冬有些好笑的看著炸毛的溫季清,他家阿清什麼都好,就是一旦面對薛家人的時候就跟炮仗一樣一點就著,不過……這也證明阿清這是關心則亂。所以每次溫季清擺出這麼一副護犢子的炸毛樣的時候,他就特別想將人抱進懷裡——
有的時候越是知道不可以,就越是壓抑不住心裡的衝動。
不過薛正道還在呢,他總不能當著薛正道的面做出一副脆弱惶恐的樣子來佔溫季清的便宜,所以他只能一臉不善的盯著薛正道:你家人找麻煩都找到我這裡了,你還不回去處理是準備等我上門再揍他一頓,還是等著他沒出掉這口氣再來揍我一頓?
薛正道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說道:「走,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皮外傷不勞大駕。」薛天冬一臉不屑,當初他受比這還重的傷的時候都沒去過醫院,還不是自己好了?要知道孤兒院裡那些惡毒的人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過這些就不用跟薛正道說了,說出來跟討同情似的,沒必要。
薛正道也沒問別的亂七八糟的,他多少也算是瞭解薛天冬了,如果不是有把握他肯定不會輕易這樣告狀的,所以……問題還是出在他那個不爭氣的孫子身上了。
薛正道走了之後,溫季清麻溜的就拉著薛天冬進了臥室,順便將跟進來的溫春玲給轟了出去,古語有云七歲男女不同席,溫春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他們兩個已經不小了,不適合在妹妹面前肆無忌憚。
薛天冬看著溫季清拿了藥箱關上房門,然後主動的就將上衣給脫下來了,他身上沒怎麼受傷,估計他那個表哥給那些人下命令了,就衝著臉打,所以他臉上的傷看起來挺恐怖,身上倒還好。
當然他主動的原因是不想讓溫季清動手幫他脫衣服,那什麼……刺激太大了,萬一他不小心起了反應那怎麼辦?
結果沒想到薛天冬主動脫掉上衣也沒逃過溫季清的魔爪,溫季清在檢查了他上半身只是有一兩個地方有淤青之後,手往下一伸動作迅速的就把薛天冬的褲子給扒了。
薛天冬:臥槽!
薛天冬生怕溫季清的手摸到不該摸的地方,反射性的向後一退,結果他忘了褲子還掛在膝蓋上呢,結果這一退就被腿上的褲子絆倒了,直接躺在了床上。
溫季清愣了一下,看到薛天冬只穿著內褲躺在床上滿臉尷尬的樣子,瞬間惡趣味的調笑道:「哎呦,愛妃,這麼早就躺下了是急著給朕侍寢麼?」
薛天冬嘴角一抽,他居然被那死小子給調戲了?這個時候薛天冬也不管自己衣不蔽體的尷尬了,一伸手就將溫季清給拽過來直接翻身壓住他開始……撓腋窩!
溫季清:!!!!要親命了!
到最後看著溫季清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薛天冬才放過他,不過在起來之前他還是壓著溫季清溫和問道:「剛剛你說什麼了?我沒聽清。」
溫季清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沒……沒說什麼,快……快起來,藥水都撒了!」
薛天冬定睛一看,可不是麼,剛剛他把溫季清拽過來的時候,溫季清手上還拿著藥酒呢,結果……現在他倆一人一身藥酒味。
只是看著溫季清此時面色微紅,眼中氤氳的樣子,哪怕他身上都是藥酒味也讓薛天冬一陣心神悸動,最直接的反饋就是……他起反應了。
薛天冬在感覺到的一瞬間就從溫季清身上離開了,並且藉著穿衣服的動作掩蓋自己的身體——就知道會這樣!薛天冬心裡有些憤恨,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是東西了,溫季清今年剛多大?他怎麼能這樣呢?
結果他衣服還沒穿完,那邊毫不知情的溫季清又把他給攔住了。
「你急什麼?你身上的淤血要揉開才行啊,要不然接下來有你受的。」
薛天冬:現在就已經夠我受的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