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回去,是不是就代表自己要認錯,妥協了,那委屈不就是白受了麼?真是不想再看到後媽那得意的嘴臉。
經過一系列的思想鬥爭後,認為還是給柏風拿紅糖水,趕快去照顧他比較重要。
於是掏出房門鑰匙,打開門,怒氣沖沖地進去。
「你又回來幹什麼?」只有後媽自己在客廳。
「不用你管。」
拿起倒好的紅糖水,沒有一絲留戀地離開了。
童郁不知道,後媽自己在客廳,沒好氣地說話,是因為童爸爸把她罵地狗血噴頭,而她更不知道,童爸爸一直在樓上的窗戶旁,看著她哭,心——好像滴血一般。
——
走到柏風寢室門口,盡量地擦乾眼淚,希望柏風不要看出什麼。但是,怎麼進去,是一個很嚴峻地問題。
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看到蘇巖的名字好像想到了什麼。
到了柏風的寢室門口,門是虛的,沒鎖。
「我撤了,衣服給你留著。」蘇巖還真是義氣啊。
「太謝謝了。」
「沒事,做好事不留名。」
——
輕輕地推開宿舍的門。童郁瞬間定格在下鋪安然入睡的柏風,盡量小心地關上門,躡手躡腳地走到柏風床邊。冷不丁向上一瞄,天,凌瑞的床真是夠邋遢的了,趕快把視線移到柏風的身上,靜靜地看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
也許是感覺有人來了,柏風緩緩地睜開眼。看到面前這可人兒的女孩安靜地看著自己,先覺得驚訝,又有意想不到的幸福,柏風眨了一下眼睛,又漏出一個太過美好的笑容。
「你,怎麼進來的?」柏風溫柔地問。
「那。」童郁給他「顯擺」了一下身上蘇巖的外套,「蘇巖學長幫我混進來的。」
「呵呵。」看著這樣活潑的童郁柏風不禁好笑。
「早就告訴你我會溜進你們寢室的,你也不好好收拾收拾,真丟人。」
「哪裡亂了?」
「你看啊。」童郁指了指上面。
「你男朋友又不住上面。」
「嘿嘿。也是。」童郁不好意思了,卻又嚴肅起來,「你個笨蛋,不讓你送我回去偏送我,感冒了吧。」
柏風皺了下眉,「得了便宜賣乖。」
「嘿嘿。」眼睛泛著亮光對柏風說,「我熬了薑汁紅糖水,起來喝吧。」
心裡感到很甜,在童郁的攙扶下,漸漸地坐起來,享受著,童郁小心餵他喝水的美好,發呆地看著她,但是——
「童郁。」柏風突然嚴肅起來,「你的臉怎麼了?」
柏風終於發現今天童郁的不妥了,那左臉是一個不太明顯的巴掌印,而整張臉,分明是一絲又一絲的淚痕。
童郁下意識地摀住左臉,低下頭躲避柏風的目光,也不說話,淚水——不爭氣地往下淌。
「你,你別哭啊。」
看到這樣在意自己的柏風,剛剛在家受的委屈頓時重新湧進心裡,不想再在柏風面前哭,但卻止不住地抽泣著。
柏風的心很疼,卻又不知所措,身體微微向前,輕輕地,吻著童郁的一絲淚痕,好像,是呵護一個稀世珍寶一樣,看著那雙不斷撲閃的水靈靈的眼睛。只是淺笑一下,便擁她入懷,「你不想說就不說。」
懷裡的那人,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不要總把悲傷留給自己。」
還是沒反應。
「你喜歡薰衣草,我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普羅旺斯是薰衣草之鄉,新疆的伊犁是中國的『普羅旺斯』。有時間我們先去伊犁,再去普羅旺斯,好嗎?」
沒反應——
「那就不要生病了。」
終於有反應了,柏風好笑道,「吃五穀雜糧的人,都會有生老病死的。」
「可是。」童郁很認真地說,「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啊。」
「我不食人間煙火。」不禁邪魅一笑,「那我要你幹嘛?」
「過分。」慌亂地推開柏風,「趕快坐好,把這些紅糖水都喝了。」
「喝。」滿是幸福的笑容,重新坐好,等著童郁餵藥。
而後,我們去了伊犁卻未來得及去普羅旺斯。而後的而後,你沒有辦法想像,獨自在異國他鄉的我,是多麼多麼想念曾跑到我身邊餵我喝紅糖水的你。我身邊徘徊著無數的人,可終究沒有你的身影;我重新選擇一個人,可時間告訴我,那個人——不是你!
沒有你,過往和後來一次又一次的幸福,都變成無止無盡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