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老爺子待不待見,她首先得去向他問聲好。老爺子高高在上坐在書房裡,半闔著眼研究手裡的墨寶,聽到問好聲,眼也不抬,不鹹不淡「恩」了一聲,算作答應。
從童老的書房退出後,林微就被家僕請去稍作休息等候晚膳。直到上桌吃飯,她才見到童致遠和童曉曉
當然還有童致遠的大姐,二姐,二姐夫,大小侄子和侄女。童致遠是童老四十三歲時才來的寶貝疙瘩,他跟他大姐相差23歲,跟二姐相差17歲,都說三歲一代溝,童志遠和她們根本是隔著千溝萬壑,沒一塊好地。
究其本質,他們不是同個媽肚子裡爬出來的娃。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倆在合夥擠越童致遠。
「致遠,手還疼嗎?聽人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們年輕人就是衝動,做事不考慮後果,需要有長輩在旁幫持。」童至孝長的和童致遠沒有半分相像,她的臉上沒有童家人的稜角,只有江南煙雨的柔和,聽她這麼柔柔的娓娓道來,真像是一個細心溫柔的長輩。
林微小心取過童致遠的右手,果然在袖子底下發現一節白色繃帶,小聲驚呼,「你的手……」
「疼死了,要好好照顧我,小輩們的事還是讓小輩們自己解決的好。」童致遠同樣小聲的對林微道,足以讓在場的人聽個明白。
見妻子吃癟,張明德面色不悅,重重哼了一聲,道,「解決?怎麼解決?撞你的是凱慎勤,京城鼎鼎有名的凱家,你就是個無權無勢的商人,怎麼解決?」
張明德連問兩個怎麼解決,篤定童致遠無法解決,得回頭求他這個林業局副局長替他上下疏通關係,他也好趁這機會涉足童氏集團,分一杯羹好打點打點前程。
張明德盛氣凌人的模樣叫童致遠倒足胃口,童老不喜和政治打交道,本不同意童至孝的婚事,但耐不住童至孝一哭二鬧三上吊腦殘式炮轟,最終答應他們的婚事,也明確表態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兩家有數年嫌少往來,直到張明德進入京城政界後,兩家人才走的勤快,裡面的貓膩,呵!
「姐夫,說的是哪件?」,童致遠故作沉思。
凱家,凱慎勤!」
「哦,這件事啊,不是解決了?凱市長夫婦帶著凱慎勤上門「負荊請罪」,我已經原諒了他。還需要做什麼?!」童致遠笑笑,語氣卻不善。
果然是什麼都不懂,竟然還對至孝沒大沒小,張明德正想罵醒這個豎子,「你……」,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讓他立馬息聲,「在說什麼呢?」
「爸爸(爺爺),你來了啊,快坐下。」童至孝笑逐顏開喜洋洋起身伺候童老坐下,連童致遠也壓下面上的不郁,面無表情看著他。
童老在正北主人位坐定,拿童致遠開噴,「做什麼鬼表情,不情不願乾脆別回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心急童致遠的傷情,又拉不下面子去看他,只能找個借口把人叫回老宅。人老了就頂不住寂寞,老想把子孫叫過來聚一聚,總覺得有孩子們在,老宅能多點兒人氣。
不過,老子怎麼生了童致遠這個兔崽子呢?!
「爸爸,致遠還小,不要罵他。」眾人不約而同收聲斂氣,做出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端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出聲的童至善,突然冷冷一笑,「別人不行,我這個童家犧牲品,總能在童氏集團討口飯吃吧。」
童老用手裡的筷子敲了敲盤子,不耐道,「吃飯!」
沒有反對,言下之意就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