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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 文 / 臧白

    比賽的前期是小組成員之間的想法碰撞,然後確定創意方向,最後提煉出表現形式。李舒沁每天嘔心瀝血地想創意,韓小野偶爾從旁出兩個招。有用沒用的,偶爾能打開李舒沁那鑽進了死胡同的思路。

    一直到臨近比賽截稿日,就是整日的熬夜趕稿,不斷修改深化。不做到盡善盡美,劉偉都不願意把作品發出去。這一發出去,可就定了此次比賽的生死了。

    還剩最後一個晚上,劉偉直接問自己學院老師借了小畫室,把連李舒沁在內的其他三個人都拉過去,準備戰通宵。

    傍晚上完一天的課,韓小野拉著李舒沁去吃飯,看著她臉上深重的黑眼圈和毫無生氣的表情說:「摸空就睡睡,你看你現在的樣子。」

    李舒沁手捂嘴輕呵了口氣,「還好你最近沒叫我吃早飯,要不我早崩潰了。還真是,沒一件事幹起來是容易的呢。」

    「當然了。」韓小野把筷子送到她手裡,「所有看起來光鮮亮麗的表面下,都是道不盡的辛酸。」

    「那你得多辛酸啊?」李舒沁順嘴就接了這麼一句。

    韓小野看著她,愣了一下然後笑出來:「是在誇我?」

    「要我誇麼?事實都擺在那。」李舒沁困得腦子不好使,有什麼說什麼,表情蔫蔫地開始吃飯。

    韓小野又笑了笑,也低頭開始吃飯。

    吃完飯韓小野送李舒沁去劉偉說的那個畫室,自己又折回去了建築設計研究所,他有些問題要跟老師探討,跟老師也是約好了時間。

    李舒沁進畫室的時候,劉偉三個人已經在了,正坐在自己的電腦前吃泡麵。看到李舒沁來,三人抬起頭:「學妹來啦……」

    「嗯,你們怎麼吃泡麵啊?」李舒沁說著過去放下自己的電腦。

    「沒時間去吃飯,就買點泡麵解決了,你吃過了?」劉偉吃完泡麵,放下叉子。

    「嗯,吃過了。」李舒沁坐下來,打開電腦按下開機鍵。

    「小野哥哥呢?」高個子長相粗獷的學長笑著問,此人名叫吳樂。

    「啊?」李舒沁抬了一下頭,明明你們是學長好麼?她呆了一下,又說:「他有點事情,去忙了。」

    「打賭,他待會肯定過來,還會陪我們熬夜。」另一個長得頗為清秀的學長也開口說,此人名叫石榮。

    李舒沁看了他一眼,眉毛一挑說:「我待會就打個電話給他,讓他別過來……」

    「別啊。」吳樂忙又出聲,「偉嫂今晚也有事不過來,豈不是沒人慰問我們了?」

    李舒沁噗笑出來,想到他們一直叫劉偉偉哥就想笑,笑完說:「趕緊找個女朋友去。」

    「我倒是想呢,哪有時間啊?看看我們每天被偉哥剝削的,還有人權嗎?還有自由嗎?哪個姑娘家家的,願意找個不能陪自己的男朋友?」吳樂說得義正言辭。

    劉偉頭也不抬地開口拆台:「得了吧,你要有石榮的樣子,女孩子保準往上撲,還有找不到的?」

    吳樂被劉偉說得也不臊,繼續說:「那石榮怎麼沒有女朋友?」

    石榮一笑,感情充沛像朗詩一樣說:「我心只在設計與攝影,不在妞。」

    「學學人家。」劉偉又頭也不抬地開口。

    吳樂一噎,「幹活幹活!」忙就把自己周圍收拾了一下,開始趴到電腦上。

    李舒沁在旁邊聽著只是呆笑,等他們說完開始幹活,自己才抱著電腦到劉偉旁邊,跟他說想法再討論。討論完李舒沁繼續去修改,劉偉又坐到吳樂後面,看著他改稿,在旁邊做指導。

    現在在做的這些作品也都是跟劉偉老師討論過的,經過百般修改,修改稿簡直數不清。

    四個人就是一邊思考一邊討論一邊看一邊改,快到十一點的時候,韓小野來了。手裡拎了兩盒披薩和四杯咖啡,敲了下門進去說:「戰士們,夜宵來了。」

    「看到沒?來了。」吳樂聽到韓小野的聲音,第一個站起來,忙就迎過來,接下他手裡的披薩。

    韓小野也笑著進去,這時劉偉和石榮也站了起來。劉偉看了看吳樂手裡的披薩,又看向韓小野開心地說:「啊……又讓小野哥哥破費了。」

    「聽說你們晚飯吃的泡麵。」韓小野說著,那邊吳樂已經把披薩拆開吃了。石榮和劉偉跟韓小野也熟,不需要窮客氣就吃起來。

    吃了兩口,石榮又轉身看李舒沁:「學妹,過來一起吃,快快快!」

    李舒沁放開鼠標,起身過來,韓小野就給她拖了個凳子讓她坐下。其他人早習慣韓小野對李舒沁的體貼了,這種小細節看到也只是笑笑,開始還會調侃來著。

    四人吃了披薩又把咖啡打開,拿著杯子滿足地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劉偉喝了口咖啡,看著韓小野問:「今晚你在這裡陪我們?」

    「誰陪你?人家陪學妹!跟你們一幫老爺們在一起熬通宵,人家不放心。」吳樂操著粗獷的嗓音突然出聲,惹得其他人一笑。

    韓小野也是笑笑,掏出自己的電腦找地方坐下來,又拿出筆和筆記本。李舒沁拿著咖啡過來,在他旁邊坐下,看著他的電腦屏幕喝了口咖啡:「又是設計造型測算受力?」

    「嗯,卡在一個問題上。」韓小野看著她說:「所以今晚陪你。」

    「真的假的?」李舒沁看

    著他笑,笑得調皮。

    「你問的是哪一部分?」韓小野看進她的眸子裡,也是笑笑的,低聲問。

    「喂,不准在單身狗面前秀恩愛!」伴隨著聲音,韓小野電腦邊的桌面也被敲得一響。韓小野和李舒沁抬起頭,就看到石榮站在面前。石榮看著韓小野挑了一下眉,又看向李舒沁,很痞地威脅說:「再秀拖出去打死,嗯?」

    「再不好好幹活,把你拖出去打死信不信?」石榮的話剛完,劉偉就出聲說。

    石榮頓了一下,直起身子,「果然吃了人家的嘴短。」說完就回去安分幹活了。

    李舒沁看著韓小野吐了下舌頭,也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來便又是沒休止地趕稿,最後大家把做得差不多的稿子拷到吳樂那邊。吳樂再在大家的監督下做最後一道深化加工,盡量把作品做得細緻完美。

    就在吳樂深化的時候,李舒沁實在扛不住就在一旁趴著睡著了。韓小野把預先準備好的外套拿去給她披上,劉偉就悄摸摸地偷拍下來,發到了微博上。

    等李舒沁醒過來的時候,作品已經全部校對好發了出去,剛好看到劉偉豎了個懶腰說:「就等結果了,大家回去補補覺吧。」

    聽到這話,李舒沁忙爬起來,「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沒事,大家都太累了,趕緊回去睡覺吧。」劉偉說著站起來。

    韓小野已經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又過來收拾李舒沁的。李舒沁和他一起把東西收拾,跟劉偉他們打了招呼就走了。

    出去後,李舒沁坐在韓小野的車上,就呆呆地開口問:「你說我們能入圍嗎?」

    「但願能吧。」韓小野這麼說。

    兩人回去後都各自回宿舍開始補覺,李舒沁一直睡到下午兩點鐘才醒過來。醒過來習慣性摸起手機,然後就發現自己的大號微博消息快爆掉了。小號是用來放私事的,和韓小野共用,大號是用來跟認識的人互粉互動的。而消息提示不斷蹦出來,都是因為劉偉發的那條偷拍動態。

    劉偉認識的人開始評論轉發,後來就到了建築學院的圈子。韓小野在別的學院或許不是有多出名,也可能就少部分人知道這人。但是在建築學院,從大一到大四的學生,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沒見過也是知道這人的。

    平時專業課上,老師講著課就會講到他,誇他怎麼優秀怎麼值得學習。韓小野的平時考試成績倒也沒多驚人,但是專業能力上卻讓人驚歎。他以學神的印象進入大家的腦子,後來又是樣貌,再後來又是藝術團的才藝,當然家世麼……也有八卦的人打探。

    大多人也都知道他有女朋友,是高中一起上來的,但具體是誰長什麼模樣,知道的人不是很多。現在兩人的照片出現在網上,可不就一石激起千層浪,建築學院的人都炸了麼?

    就在李舒沁壓著心跳翻消息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情,她的小號又被流弊人士給扒出來了……

    李舒沁一下子就慌了,連忙打電話給韓小野,「看微博了嗎?」

    「我跟老師討論問題,剛結束準備回去,怎麼了?」韓小野的聲音伴隨著下樓梯的聲音傳過來。

    「那你趕緊回來,出大事了。」李舒沁慌亂地說。

    電話裡也說不清,在電話掛了以後他就忙奔出學院樓,跨上車子就往宿舍趕。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李舒沁已經在下面了,他直接把車子停到她面前,「怎麼了?」

    李舒沁手機給韓小野,把發生了什麼全部翻給他看。韓小野看完,沒什麼表情變化,只說:「我們出名了?」

    李舒沁一愣,這件事情總結起來,好像就是這麼回事呢。她看著韓小野,愣愣地眨巴眨巴了幾下眼睛,「你不覺得有什麼?」

    「有什麼?你是我女朋友本來就是要昭告天下的事情,才沒人惦記你。」

    李舒沁哭笑不得,「哪有人惦記我?」明明就是好多人惦記你好麼?

    韓小野又看了看各方評論,看了看劉偉發的那條動態,嘴角含笑低聲說:「這恩愛秀得有點過分啊……」

    看他這樣,李舒沁一把把手機奪下來,不讓他再看。手機被搶,韓小野抬起頭來,伸手撫了一下她的臉,輕笑著說:「走吧,帶你去吃飯,一天沒吃飯了。」

    李舒沁扁了扁嘴,確實是肚子餓得很,只好就乖乖上車跟著他去吃飯了。然後就是,只要有建築學院學生的地方就有人注目,還有人偷拍。看人舉著手機,李舒沁擼擼袖子就要上去:「再拍告你侵犯肖像權信不信?!」

    韓小野一手就把她拖走了,這麼生猛也是不好啊。

    總之這事李舒沁也找劉偉算賬了,讓他請了一頓飯,他女朋友秦微,以及吳樂、石榮一個都沒缺。但不管怎麼著,恩愛是秀完了。

    在飯桌上,秦微就笑著說:「是不是覺得有個優秀的男朋友壓力挺大的?」

    李舒沁看了看韓小野,又看向秦微,「學長這麼優秀,學姐你是不是壓力很大?」

    「是啊,男朋友基本沒時間陪自己,也沒什麼能在網上分享的。他也不讓我分享,生怕別人知道我們談戀愛似的。」秦微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笑著的。

    「你又冤枉我,我們老師誰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我只是不喜歡讓人知道我的私事而已,你就會瞎多心。」劉偉忙解釋,可這解釋無異於火上澆油。

    秦微面上沒什麼別的反應,還是

    笑著,卻說:「我看你和女朋友沒關係的私事都在微博上說,出去吃了什麼啊,看了什麼書啊,吳樂又幹了什麼蠢事啊……不是還放了學妹和學弟的照片麼?」

    「嗯嗯哼嗯嗯……」石榮這時突然誇張地清了一下嗓子,然後看著李舒沁說:「學妹,走,陪學哥去買個東西。」

    「啊?」李舒沁看著石榮,怎麼叫到她了啊?

    石榮過來拉她,卻看著韓小野說:「不會借去買個東西都不讓吧?」

    韓小野仰頭看了他一眼,「快去快回。」

    李舒沁起身跟石榮出去,剛出餐廳門她就說:「出去買什麼啊?我還沒吃飽呢。」

    「就是讓你別坐那,別刺激了秦微。」石榮這麼說著,往外走。

    李舒沁快著步子跟著他,想了一下他的話就明白了過來,她是此次秀恩愛事件女主角嘛,於是笑著說:「沒想到你這麼貼心。」

    「那是,長得帥又貼心,所以才有那麼多女生追嘛。」石榮傲氣道。

    李舒沁笑了一下,「那你為什麼不收了一個做女朋友?」

    石榮一回頭:「萬一收到個秦微那樣的,怎麼辦?」

    「我覺得學姐挺好的,是學長不關心她不陪她讓她沒有安全感。就是這樣,學姐也還是跟著學長,也沒跟他鬧,說要分手啊。」

    「隨他們吧,關我們什麼事?」石榮毫不關心道,然後又說了句:「她對於你加入團隊,其實是不滿意的。」

    李舒沁愣了一下,代入地想一下,其實這個她也有點能理解。

    石榮說完這句接下來就沒再說什麼,帶著李舒沁到了一個賣布丁的店舖前,問李舒沁:「你要什麼味的?」

    李舒沁看了看點單牌,「巧克力吧。」

    石榮買了六個口味各異的布丁,又帶著李舒沁回去,坐下後發現剛才的話題已經過去了。韓小野看了看石榮手裡的深灰色精緻紙袋,又看向李舒沁:「買了什麼?」

    「布丁。」李舒沁說著就拿起筷子,繼續填沒填飽的肚子。接下來氣氛就輕鬆多了,不過還是圍繞劉偉這個團隊的話題比較多。

    吃完飯到餐廳外,石榮和吳樂抱團回去,把劉偉留給秦微。李舒沁自然和韓小野一起,在外面閒逛一圈。逛著逛著就無意又碰到了劉偉和秦微,距離有點遠不能打招呼,然後就看到兩人進了一家酒店。

    「歐……」李舒沁嗓子裡發出一聲氣音。

    韓小野看著酒店的大門,若有所思地說:「要不……我們也進去看看?」

    「這有什麼好看的……」李舒沁說著看向韓小野,然後就在他的眼神裡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人目光對視一分鐘,李舒沁突然開口說:「好啊……」

    韓小野整個人僵住,連思緒都僵住了,然後默默抬起手拉了拉耳朵,不敢相信地看著李舒沁說:「你說什麼?」

    「哦……」李舒沁收回目光回了下神,「我好像什麼都沒說啊。」

    「說話就得算話,怎麼能說什麼都沒說過呢?」韓小野說完就拉著李舒沁往目的地而去……

    在韓小野假裝淡定老練開房的時候,李舒沁躲著藏著,等他拿了房卡才偷偷跟他一起上樓。到了房間門前,她一把抓住韓小野要開房門的手腕,「我現在可以反悔嗎?」

    韓小野回頭看她,「當然不行啊。」

    「可是……我緊張啊……」李舒沁壓低了聲音,還怕怕的。

    韓小野伸手握上李舒沁的手,攥進手裡心,看著她說:「你放心,你不願意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李舒沁咬了下下唇,沒說話。韓小野開了門,拉她進去。李舒沁進了屋,放下自己的包,心臟部位一直在狂跳。

    說起來,現在大二都快結束了,她跟韓小野在一起已經兩年了。因為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這件事情韓小野也一直沒怎麼提過。李舒沁也知道這事兒是談戀愛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如果換成別人,未必會等她這兩年。

    雖然李舒沁覺得自己和韓小野的關係已經非常親密,也一直很好沒出現過什麼問題,但每次想到這件事還是會覺得害怕,難道是她擁有極強的貞操感麼?→_→

    走到床邊坐下,李舒沁也不抬頭,韓小野隨後在她旁邊坐下,把她的手捏進手裡,才發現她手心全是汗。然後他就掏出紙巾,仔仔細細地把李舒沁兩隻爪子裡的汗都給擦乾了。

    在韓小野幫她擦汗的過程中,李舒沁的緊張情緒也莫名地緩解了下來,看著韓小野低頭擦她手心的樣子,就默默在嘴角掛上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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