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就不想去,剛好一中的教導主任又到我家找我,開出了很多的優厚條件,包括交掉的書本費都會退還給我。我又磨了很久,我媽才答應的。想想大家都在一中,只有我去了外市,我就一點都不想去了。」葛月潭看著李舒沁說。
李舒沁看著他笑,「那我們就再在一起玩三年。」
「嗯。」葛月潭應著,雙手交握到一起摩挲了一下。
兩人坐在出租車裡,聊了許多暑假裡的事情。兩個多月沒見了,各自都有很多的事情可說。就這樣,出租車一直開到一中校門口才停下。葛月潭和李舒沁下車拿了後備箱的行李包,欣喜地互看一眼,才往學校裡去。
實驗中學在李舒沁的記憶中存有一塊地方,而一中對她來說卻完全是陌生和新鮮的。
李舒沁笑笑地拖著箱子往裡走,迎面立著一中的主樓,也就是行政樓。樓頂正中裝飾一中校徽,下面是三個燙金大字:萃英樓。
拐出主樓,萃英樓兩側有公告欄。李舒沁和葛月潭在實驗中學考生欄,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級和宿舍。
看了自己的信息後,她又順便找了周小梅、吳貝貝和王凱的名字。看下來幾個人所在的班級,李舒沁這下子就更樂了。因為除了王凱,她和周小梅、吳貝貝以及葛月潭都在高一(203)班,王凱一個人在高一(402)班。
「我們都在一個班裡面,大師。」李舒沁興奮地伸頭跟葛月潭說。
葛月潭看著她,「我也看到了,只有王凱不在。」
「他跟我們沒緣分……」李舒沁隨便這麼說了一句。
當然,她也是沒有忘記韓小野暑假裡跟她說的,他一定會來一中的事情。於是她又在公告欄找了一下韓小野的學校,把進一中的人員名單從上到下都看了一遍,沒有韓小野。李舒沁想著怕是看漏了,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
葛月潭走到她旁邊,看了看名單問:「李舒沁,你找誰呢?」
「哦,沒有誰。」李舒沁敷衍說了一句,也沒了再看一遍的心思,轉身拉了箱子說:「我們一起去找寢室吧。」
「哦,好。」葛月潭應著,又看了一眼單子,才拉了箱子跟上她。
李舒沁這時也沒了看一中風景的心思,還是葛月潭在旁邊說:「這些梧桐都好粗好大,有些年份了。」
李舒沁回了一下神,往旁邊看了看,道路兩側全是粗壯的梧桐樹,形成大片的樹蔭。看完她又看向葛月潭,開口說:「一中有點歷史的吧?」
「嗯,貌似明年就會有七十年校慶。」葛月潭接話說。
李舒沁點了一下頭,跟葛月潭又過了一處超市水果店,再拐個彎才到寢室。到了寢室下面,兩人都抬頭看了看,左邊是女生宿舍,右邊是男生宿舍。李舒沁呆呆地看了一陣,開口說:「不會吧,男女生宿舍相對嗎?」
葛月潭笑了笑,「快上去吧,收拾好了叫我,我跟你一起去交學費領書。」
「哦……好……」李舒沁還是呆呆的,拉著箱子往樓裡去。她剛走到樓梯底,樓梯上就跑下來兩個人,站到了李舒沁面前。李舒沁抬頭看了一下,是周小梅和吳貝貝。
「沁沁,你來了。」吳貝貝笑著說。
「嗯。」李舒沁點頭,「你們早就到了麼?」
「沒有,剛到了沒一會,等你呢。」周小梅說著就上來幫李舒沁抬箱子,「走吧,先上去再說。」
還好她們的宿舍在二樓,否則這箱子還真是頭疼。到了宿舍,周小梅把門一推,把李舒沁的箱子拉進去,「沁沁,我和貝貝佔了這兩張下鋪,我們幫你佔了那張下鋪,你和我挨著。」
李舒沁吐了口氣,直了直,「好吧。」
寢室有四張雙人床相對,中間擺了張不大的桌子。算一算那就是要住八個人,可真是……熱鬧啊!
現在每張床上都沒有東西,周小梅把李舒沁的箱子拉到那張床邊,又把她拉到櫃子邊說:「這個櫃子是你的,也是我幫你佔的。不高不低,用起來方便。」
李舒沁點頭,看來周小梅和吳貝貝什麼都幫她佔好了。
三個人在宿舍稍坐了一下,緩過了勁,又一起下去。李舒沁給葛月潭打了個電話,四人在下面集合,一起往高一教學樓去。走了兩步,周小梅拉了李舒沁的胳膊說:「王凱呢?你們見過他沒有?」
李舒沁搖了一下頭,葛月潭開口說:「我跟他聯繫了,他不住校。」
「不住校?他家離一中也挺遠的啊,每天怎麼回家?」周小梅看著葛月潭。
「好像是阿姨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照顧他。」
周小梅鬆了李舒沁的胳膊,「暴發戶就是不一樣。」
吳貝貝沒說什麼話,過去勾了李舒沁的胳膊,又一起往前走。周小梅和葛月潭跟在後面,說完王凱的事情又說了些各自暑假的事。吳貝貝看著李舒沁,突然出聲問:「沁沁,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李舒沁回了下神,「沒……沒有啊,怎麼了?」
「我看你好像不大開心的樣子,這裡……」吳貝貝指了指她的眉心,「有點不平。」
李舒沁被吳貝貝指得眉心一癢,抬手按了一下,笑著說:「沒有心事,就是感覺天氣太熱了。」
「確實挺熱的,還好一中今年沒有軍訓。」吳貝貝說。
「真的沒有軍訓嗎?」周小梅從後面湊上來。
「嗯。」吳貝貝點頭,「說是直接上課,不進行軍訓。」
周小梅聽完這話頓時覺得這世界太美好了,一陣愜意。
四個人走到教室,教室裡已經有同學到了。大家誰都不認識誰,也沒人打招呼,李舒沁四個人在窗口往裡面看了一下,也沒往裡面去,又下了教學樓去育英樓找財務部交學費。交了學費又拿著學費單去書庫領書,最後背了一書包的書手裡又抱了許多,往教室去。
到了教室四人找了前後四張空位坐下,周小梅和吳貝貝坐前面,李舒沁和葛月潭坐後面。四人坐好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課本,周小梅轉頭說:「還好我們都在一班,要是新學校新班級又是一個人,我得難受死。」
「你就是個鬧騰的命。」李舒沁看了周小梅一眼,把自己整理好的書放進桌肚裡。
「我不鬧騰貝貝不鬧騰,沁沁你活著還有什麼樂趣啊?」周小梅看著李舒沁說,說完又想起來什麼,立馬換了話題:「沁沁,我聽說夏斐和夏宇都去明德了,你聽說了嗎?」
李舒沁搖頭,「你還惦記著夏宇哪?」
周小梅抬手拍了一下李舒沁的胳膊,「胡說什麼啊?我就是覺得,兩人都留了級了,還進了那麼差的學校……」下面周小梅沒說下去。
李舒沁看著她,她對夏宇和夏斐沒什麼興趣,倒是對張麗和秦玲玲很感興趣,於是問:「那秦玲玲和張麗呢?」
「她們兩個還好,上了我們學校的高中部。不過……」說到這裡周小梅壓低了聲音,湊到李舒沁面前,「夏斐又喜歡上了的別的女生,和張麗分手了。」
李舒沁點頭,然後看了周小梅一眼:「八卦!」
「不八卦生活都沒有樂趣了啊……」周小梅嘻嘻地笑。
李舒沁把書整理好的時候,口袋的手機就震了一下。她手伸進口袋摸了一下,沒有掏出來,而是借口去洗手間。聽李舒沁說要去洗手間,周小梅站起來就說:「我陪你去,沁沁。」
「不用了,我找得到。」李舒沁說著就跑出了教室,到了沒人的地方把手機掏出來打開,是韓小野發來的短信。
李舒沁也懶得回,直接把電話撥打了過去。韓小野接起電話,笑著問:「你到學校了沒有?」
「到了。」李舒沁生硬地說,沒有一點情感色彩。
「足球場旁邊是籃球場,籃球場旁邊是排球場,排球場旁邊有露天乒乓球檯,乒乓球檯旁邊是個小竹林,小竹林旁邊是條小石子路……」
「你在那裡等著,我五分鐘後到。」李舒沁掛掉電話,直接往操場跑去。她對一中不算熟,上次來測試過體育,大概還記得操場在什麼位置。她順著記憶找了一圈,繞了一大段彎路,最後才找到了操場,並找到了韓小野所說的小竹林。
李舒沁鑽進小竹林,到達另一邊的石子路上,然後就看到韓小野站在不遠處。她抿了一下唇,十分平靜地往韓小野那邊走。韓小野站著不動,等她走到他面前時,他突然抬起手來捏合起李舒沁的嘴,看著李舒沁問:「你是不是已經在公告欄找過我的名字了?」
李舒沁想了一下,這話問得好像她很著急很在意似的,於是搖了一下頭。韓小野鬆開手,看著她,「真的沒有?」
「沒……沒有。」李舒沁回。
「那就好。」韓小野這麼說,看著李舒沁笑。
李舒沁簡直想上去打人了,那就好?好什麼呀?!韓小野看著李舒沁臉上的表情,越發想笑,然後說:「韓小野是爺爺給我取得名字,從小叫到大。但是我在家裡的戶口本上,不是這個名字,中考的時候用的是戶口本上的名字。」
「那叫什麼?」李舒沁聽到這裡算是心態平和了,看著他問。
韓小野蹙了下眉,「不好聽,而且你叫我這個名字,我不一定反應得過來的。叫……韓修……」
「含羞?」李舒沁悶了一口笑,說完這兩個字笑出來,「草?」
韓小野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頭,「別瞎取外號。」
李舒沁笑著臉蛋,「你在哪一班?」
「高一(305)班,你呢?」
「高一(203)班,在兩棟樓上呢。」
「確實是……」
李舒沁看著他,半天又開口問:「韓小野,你爸媽到底是幹什麼的啊?」本來不想打探的,結果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韓小野沉默了一會,看著她說:「你確定要知道?」
李舒沁一看他這表情,又有點不想知道了,忙說:「算了,你要是不想說就別說了。」
韓小野伸手拉了她的胳膊,「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一直沒時間。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但你不要告訴別人就是,免得麻煩。」
李舒沁看著他:「這麼神秘,還得保密?」
「嗯,必須得保密。」韓小野說。
「那你說說看。」
韓小野看著李舒沁,「我爸……是l市的市/委/書/記,而我媽……職位低比我爸低很多,是……教育局局長。」
李舒沁呆了一下,然後思維跳躍地問了一句:「市/委/書/記大還是市長大?」
 
「嗯?」韓小野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時候說:「市/委/書/記大。」
「那……市/委/書/記和市長有什麼區別?」李舒沁又問。
「市/委/書/記是黨內職務,市長是政府職務。政府聽從……黨的領導。」韓小野回。
「哦……」李舒沁想了半天,「原來這樣啊。」說完她又突然看向韓小野,「所以說……你是官二代?」
「官三代,我爺爺退休了。」韓小野回。
「哦……」李舒沁又點頭,抬手抓上韓小野的手,試圖讓他放開自己。韓小野卻是抓了更緊了一點,看著李舒沁說:「李舒沁,你跑不掉的。」
李舒沁噎了一下,低聲說:「我又沒想跑,又不是沒見過官二代。哦……不,官三代。」
韓小野抓著她就是不放,這姑娘的表情明顯就是沒接受下來他爸媽是什麼人的事實。李舒沁又掙了兩下沒掙開,然後低聲說:「我一直以為你是土帥鄉村娃,爸媽有能耐,也差不多就王凱家那樣的,經商之類的,誰知道你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