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課下課,李舒沁就和周小梅在全班同學的目光注視下跟隨吳老師去了辦公室。到了辦公室,吳老師拖了一下椅子坐到辦公桌前,抬頭看著兩人問:「說說,你們兩個受什麼刺激了?把頭髮剪成這樣?」
李舒沁早知道這頭髮一定會被老師找,所以早就想好說辭了,於是開口說:「吳老師,事情是這樣的。我和周小梅去剪頭髮,那個理髮師問我們要剪什麼樣的,我們就說要時下最流行的。結果……剪出來就這樣了……」
李舒沁說得極為誠懇,本來就長了張乖孩子的臉,再配上無比真誠的眼神,根本容不得吳老師不信。
聽完李舒沁的話,吳老師擰了一下眉,半天說:「都是那超女鬧得,以後注意點,回去吧。」
「謝謝吳老師。」李舒沁笑,拉著周小梅就要出辦公室。剛走了兩步,吳老師又看著周小梅說:「周小梅,你回去跟大家說一下,這周的課間操都暫停,操場上還有點殘雪,地滑。」
「哦,好的,吳老師。」周小梅呆呆地應了一聲,才和李舒沁出了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外沒走兩步,周小梅突然一把拉住了李舒沁,看著她問:「沁沁,我是不是連累你了?」
李舒沁剛張嘴要說話,周小梅直接沒讓她說得出來,又說:「可我一點都不內疚呢。」
李舒沁抽了一下嘴角,拖著周小梅就走:「小梅,快跟我回去吃藥,啊,乖。」
想想前世周小梅失戀那會把她給折騰的,還好這一次只是暗戀,否則還不知要怎麼樣呢。她把周小梅拖到教室坐下,王凱剛要跟她們講話,就響起了上課鈴聲。
這一節是語課,古老師一臉笑意進了教室,和大家問過好之後就笑著問:「大家寒假過得開心嗎?」
「開心……」班級同學尾音拖得很長,每節課都要回答這個超沒創意的問題。
「開心就好。」古老師說,「今天是我們這學期的第一節語課,我想了一下,就不從開頭上起了。我們今天學《核舟記》,以後課都挑著上。」
同學們還沒經歷過這種上課形式呢,都興致滿滿的,隨著古老師把課本翻開到《核舟記》那一頁。李舒沁和周小梅也把課本翻開,周小梅一直是神思遊走的,像個呆子。
書打開後,古老師先是把《核舟記》讀了一遍,在他讀書的過程中,王凱戳了一下李舒沁,給她遞了張小紙條:你和小梅怎麼啦?這兩天古古怪怪的,我以為你們冷才戴帽子的,結果怎麼把頭髮也剪了?
李舒沁想想王凱也不是外人,就回:小梅喜歡的人喜歡上別人了,有沒有什麼方法幫她回回神?
王凱拿著紙條撓了撓頭,然後把紙條塞到葛月潭手裡。葛月潭看了,轉頭看向王凱,聳了一下肩。
這節課稀里糊塗的,到下課的時候古老師說:「下節課英語課換課,還是我來上。你們準備一下,好好琢磨琢磨這《核舟記》裡面描寫的人物狀態和造型,下節課我找同學進行模仿。」
古老師一出教室,周小梅站起來說了一句:「吳老師說這周課間操都暫停。」
「哦……」周小梅說完教室裡就傳出稀稀拉拉的低呼,不上課間操就意味著有一個大課間可以用來胡鬧。
周小梅剛坐下,王凱就伸手拍了拍周她的背,「小梅,有事別憋著,跟我們說啊。沁沁是你朋友,我們也是啊。」
周小梅回過頭來,呆呆地看著王凱,「我沒事,我有什麼事?」
王凱嘿嘿一笑,「暴發戶請你吃辣條,要多少有多少。」
「辣條?為什麼請我吃辣條?」周小梅不理解了。
王凱還是不正經地笑,「辣條辣心辣肺辣嘴巴,這注意力一轉移,不就好了?」
「好像有道理誒……」周小梅有點回過了神,然後一拍桌子說:「暴發戶,給我來一箱!」
然後王凱就拉著葛月潭去超市買辣條去了,果然也抱回了一箱。李舒沁整個人都驚呆了,果然是暴發戶做派。
王凱把辣條往自己桌子上「啪」一放,開始拆箱子,看著周小梅說:「包你吃到滿意。」
周小梅也不矯情,伸手拿了一包就撕開。李舒沁吞了一口口水,辣條的味道總是讓人忍不住吞口水。周小梅看到李舒沁吞口水,轉頭看她說:「沁沁,你也吃。」
李舒沁默默抬手接了一袋,往四周看了看,班裡同學都在看著她們呢。
「大家有沒有要吃辣條的,過來拿啊。」周小梅自己吃了兩口,又站起來叫了一聲。李舒沁把腦門一捂,這姑娘真是瘋了。剪頭髮還不夠騷動的,又讓全班跟著一起吃辣條。辣條這東西,哪有多少人會在教室吃的,味道那麼濃。
不過,周小梅吼完,真有好多女生過來拿。男生過來拿的很少,幾乎沒有。女生都是成對的或者成堆的,過來拿的時候還說:「班長,你和詞神的髮型簡直帥呆了。」
「真的嗎?」周小梅嚥下嘴裡的辣條,眼睛閃著亮著看著女生。
「嗯。」女生點頭,拿著辣條走了。
一時間,教室全部都被辣條的氣味佔領了。有一些愛乾淨的女生捏著鼻子,不斷拿書本扇動,抱怨道:「真是的,這種東西能吃嗎?自己出去吃不就好了,還非得在教室裡吃,難聞死了。」說著就出了教室。
大課間的時間有點長,等辣條吃得差不多了,李舒沁讓王凱叫同學們把教室窗戶都打開
,散了好一陣子才把氣味散盡。氣味散了沒一會,上課鈴聲就響了起來。李舒沁在鈴聲中跟周小梅說:「小梅,可不能再折騰了啊。」再折騰就真作了。
周小梅看著李舒沁,有點自愧地撅了一下嘴,把頭低了下去。然後古老師進教室,站到講台上嗅了嗅鼻子說:「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同學們悶笑,古老師說過也就沒再提了,開始上課說:「上節課佈置的任務,有沒有同學自告奮勇上來的?」
周小梅轉頭看了一眼李舒沁:「沁沁,古老師佈置什麼任務了?」
李舒沁聳了一下肩,她也走神了來著。就在兩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聽見古老師說:「沒人願意啊?那我就點名啦?周小梅、李舒沁、王凱、葛月潭、張明明。」
這張明明是坐在王凱後面的同學,古老師顯然是按著座位點的名。
李舒沁和周小梅都稀里糊塗的,轉身問葛月潭:「大師,叫我們幹嘛這是?」
葛月潭說:「表演蘇東坡、魯直和佛印。」
李舒沁和葛月潭這才明白,那邊古老師已經叫同學拖桌子騰場地了。場地弄好後,五個倒霉蛋被叫過去。古老師走下講台,看著五人說:「李舒沁,你就扮蘇東坡、周小梅扮魯直、王凱扮佛印、葛月潭和張明明扮舟楫邊的兩人。」
古老師安排就緒,李舒沁忙過去,按著自己的記憶拿了本書,往那一站,又把周小梅拉過來。周小梅沒讀過課,濛濛的不知道要幹什麼。古老師過來,一邊調整兩人的動作一邊說:「中為東坡,佛印居右,魯直居左。蘇、黃共閱一手卷。東坡右手執卷端,左手撫魯直背。魯直左手執卷末,右手指卷。東坡現右足,魯直現左足」
李舒沁右手拿著書,左手放到周小梅背上。周小梅也總算聽懂了一些,左手拿住書本的末端,右手指著書。周圍同學看她們忙來忙去的,都樂得很,古老師也是極樂,笑著說:「周小梅,魯直現左足。」
周小梅踢了踢自己的右腿,「老師,這不就左足麼?」
古老師一臉黑,同學們爆笑。李舒沁保持著自己的動作,看著周小梅說:「小梅,你那是右足。你忘了?你左右不分的。」
「哈哈哈……」周圍同學更是爆笑不斷。
周小梅紅了臉,跳了一下身子,把左腳伸到前面。
蘇東坡和魯直擺好了,就輪到了佛印。王凱在李舒沁右邊,也是個沒讀過課的呆貨。他不知道該幹嘛,又聽古老師說:「佛印絕類彌勒,袒/胸/露/乳,矯首昂視,神情與蘇黃不屬。臥右膝,詘右臂支船,而豎其左膝,左臂掛念珠倚之,珠可歷歷數也。」
古老師讀完原,王凱根本聽不懂,於是古老師說:「王凱,你爬李舒沁和周小梅後面的桌子上去,往側臥下,左腿搭起來。」
王凱剛擺好了動作,就有一同學說:「王凱,佛印還要袒/胸/露/乳呢。」
周圍人又是笑,還有女生紅了臉。王凱保持動作,盯著說話的那個男生笑著說:「我敢露你敢看嗎?」
「你敢露還有我不敢看的?」那個男生笑著回話,「我們班女生都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