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是李媽媽、李舒沁和王凱以及王凱媽媽四個人吃的,王凱的爸爸外面有事沒回來。李舒沁本來覺得陌生的環境,吃飯肯定要吃得很拘謹,但是李媽媽和張阿姨聊得歡,王凱又是自來熟根本沒拿她當外人,所以倒真有點像一家子在吃飯。
張阿姨看李舒沁和王凱之間的互動,也是滿意說:「你看看,真有點像兄妹倆。」
又提到兄妹倆?李舒沁腦子裡某根神經一抽緊,總覺得哪兒不對。她這根抽緊的神經在吃完飯之後,就抽得更緊了。因為……張阿姨居然拿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有格調的首飾盒子,並且是……給她的!
李舒沁眨巴了兩下眼睛,看向李媽媽。張阿姨把盒子往她手裡塞,「沁沁啊,這是阿姨給你準備的一些見面禮。我跟你媽媽都說好了,把你認給我做乾女兒。我就小凱一個兒子,一直想要個閨女,這不計劃生育查得緊麼,所以就沒要成。難得我跟你媽媽關係這麼好,又喜歡你,以後我就是你乾媽。我們呢,也不走什麼儀式,就送個見面禮,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李舒沁聽完張阿姨的這些話,感覺就像跟雷劈了一樣。
李媽媽卻在一旁笑著說:「沁沁收下吧,我跟你張阿姨本來就像姐妹,現在算是我們兩家認識一下,以後就是親戚了。」
「就是……」李舒沁還是看著李媽媽,有點不敢相信,「親戚了?」
「什麼親戚,一家人!」張阿姨越說越近,李舒沁硬是被她握了手拿住了盒子。
李舒沁的表情是呆滯的,是蒙的。王凱一旁笑,不正經開口道:「我媽最喜歡女孩子,又特別疼小孩,你認了我媽不吃虧,肯定都是享福的。還不快磕個頭,以後就是我妹了。」
「媽……」李舒沁看向李媽媽,表情十分為難。她真的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呀!
「誒?你說這孩子這麼爽快這麼乖嘿,這就叫媽了。」張阿姨眼睛賊亮,興奮地說。
李舒沁一愣,王凱在旁邊笑開了花,「好了好了,『媽』都叫出來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我……」李舒沁所有的話都被噎死在了自己的喉嚨裡,她叫是的自己的媽好麼?t^t
李媽媽也在一旁說:「我就說了,我家沁沁喜歡你,肯定會認你這個乾媽的。」
「是啊是啊,沁沁真是太乖了,我太喜歡了。」張阿姨笑得滿面春光,陽光燦爛。
李舒沁就這麼像局外人一樣蒙了一個晚上,蒙著腦子中又多了個媽。等張阿姨開車把她和李媽媽送到家,她上樓梯時才回過神來,「媽,你就為了這麼塊玉就把我當掉了?」
「這孩子……」李媽媽回頭看了她一眼,「什麼叫把你當掉了?我跟你小姨家鬧僵了,也就剩你張阿姨像姐妹了,認個干親有什麼不好的?」
李舒沁吐了一下舌頭,沒說什麼,媽媽高興就好吧。
晚上洗漱完躺到床上,李舒沁才把張阿姨給的盒子拆開。裡面放著玉墜,玉是羊脂白玉。李舒沁把玉拿在手裡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哪裡像個猴子。因為她是屬猴的,所以張阿姨說是送了個生肖玉給她。她看了一陣,最終也沒看出猴子形態,就擱到床頭櫃上睡覺了。
應李媽媽的要求,李舒沁第二天是帶著玉墜去上學的。周小梅也是眼神好,看到她脖子間多了淡青色細繩,自動伸手過去把李舒沁藏在校服底下的玉拉了出來,「哇哦……這是什麼東西?」
李舒沁低頭看了一眼,「玉墜啊,說是猴子,我怎麼沒看出來是猴子。」
周小梅端詳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圓股腦的一坨,怎麼會是猴子呢?周新看兩人在琢磨,忙拉了一下李舒沁的衣袖,「拿來我看看。」
李舒沁直接把玉拿下來送到周新手裡,周新看了五秒鐘,然後放聲大笑。李舒沁和周小梅被他嚇了一跳,腦門多了幾根黑線,看著他。周新笑了一陣,又拿去給葛月潭看,「二狗,你看看你能不能看到猴子?」
葛月潭接過玉,看了幾秒鐘,也沒忍住笑了出來,只是沒有周新笑得那麼誇張。李舒沁擰了一下眉,看著葛月潭,「什麼情況你們兩?」
葛月潭止住笑,捏著玉墜到李舒沁面前,「你看,這不是猴子麼?」
「哪裡有猴子?」李舒沁嘀咕了一聲,湊上去又看了看。葛月潭伸手指了指串扣下面僅有玉墜本身十分之一大小的猴子,李舒沁這才看出來,這玉墜是猴子抱桃。
因為玉墜是通體白色,猴子又特別小,雕得也很是細緻,一不小心就看成了扣眼下的裝飾花紋。而這玉的主體,其實是個桃子!
看著李舒沁呆呆的模樣,周小梅這時候也笑起來,看著李舒沁問:「沁沁,誰給你買的這個?真是太逗了!」
周新拍了幾下自己的桌面,表示這件事十分好笑,「就是說啊,真是太有才了!」
李舒沁是大笑不起來的,只是配合地乾笑了幾下,臉蛋微紅地把玉墜又拿回去掛到脖子上。這張阿姨也真是品位獨特,竟然買這麼個玉墜給她。
猴子抱桃玉墜被這三人笑了兩三節課時間,好容易才不被提起。課間周小梅要去洗手間,就拉了一把李舒沁,「沁沁,陪我去洗手間。」
「哦。」李舒沁應了一聲就陪她往洗手間去了,女孩子是很少有人自己去洗手間而不拉個人陪的。
李舒沁解決完生理問題後,就在洗手間外面等周小梅。等了一陣不見人出來,眼見著就要上課了
了,李舒沁又進去吼了一聲:「小梅,你好了沒啊?」
「沁沁……」哭腔。
李舒沁聽出周小梅聲音不對,連忙又問:「小梅,你怎麼啦?肚子疼嗎?」
周小梅沒說話,出來的時候是滿臉淚水。李舒沁還是頭一次見周小梅哭,有些慌亂上去問:「怎麼了?小梅,發生什麼事情了。」
周小梅擦了一下眼淚,吸了一下鼻子,「沁沁,我感覺……我可能要死了。」
李舒沁眉心一皺,好好的小姑娘哭著說死不死的話,真是不吉利。她掏出紙巾幫周小梅擦了一下眼淚,繼續溫柔問:「到底怎麼了,你說啊。」
周小梅還是抽抽地哭,「我想……我可能……得了絕症了。」
李舒沁被噎了一下,也不知道周小梅到底是怎麼了,試探性地問:「小梅,你逗我呢?」
周小梅聽李舒沁這麼一說,眼淚瞬間滂沱了,泣不成聲說:「沁沁,我下面……」可能是因為羞恥心理,周小梅說到這又打住。
「你下面……」李舒沁把周小梅的話重複了一下,想了一會豁然開朗,「小梅,你不會是來大姨媽了吧?」
「我沒有大姨媽,來什麼大姨媽。」周小梅越哭越傷情。
李舒沁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她湊到周小梅耳邊小聲地問:「是不是下面流了好多血?」
周小梅一愣,突然止住哭,看著李舒沁點頭。李舒沁看著周小梅長吐了口氣,然後笑出來。周小梅看她笑,心裡十分委屈,「你笑什麼?」
「你是來月經了。」李舒沁用小小聲看著周小梅說。
周小梅是不瞭解大姨媽這個代稱,但還是知道月經這個詞的。她終於徹底止住了哭,呆呆看著李舒沁重複了一遍:「月經?」
「嗯。」李舒沁點頭,「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小超市給你買姨媽巾。」說完也不再管周小梅的感受,立馬就跑了。
周小梅低頭看了看自己,又念叨了一句:「來月經了。」真的是好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