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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闖 文 / 斂舟

    來人正是宮懷羽。她親自夾了一樣菜到施雲岫的碗裡,看著她拿起筷子,這才道:「我雖然在宮家處理事情,但是你又是中毒又是受傷的,我哪能不關心?相思島四人滅了海砂幫的事,我知道得比你早。你派出謝別夢,這明顯不是你的行事作風。除非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想來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可能了。」宮懷羽說到這裡頓住,看到施雲岫抬頭望向自己,才繼續道:「雲岫,雖然我預料到這件事,但是我並不認同。你太胡鬧了!」

    「我知道。」施雲岫老實地承認。「但是這次,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宮懷羽並不意外。說到瞭解,也許她才是那個最瞭解施雲岫在想什麼的人。

    「從來都勸不住你。這次說不得要陪你闖上一次了。」

    施雲岫也不意外聽到這樣的話。宮懷羽顯然不是來勸她回頭的,那麼巴巴地趕來這裡,怎麼也不會是送行的吧?

    「此去凶險,你沒必要陪著我。」

    「是沒必要。」宮懷羽依然覺得這是不智之舉。「但是我想陪著你,僅此而已。」

    施雲岫的目光終於長時間地停留在了宮懷羽身上。她所認識的宮懷羽一直是個比較冷酷的人。識大體,顧大局。不為個人好惡影響行事。這是她看中宮懷羽的地方。可是現在的宮懷羽,跟她一樣有些任性而為。

    宮懷羽任她看著,卻無意解釋什麼。好多事情不需要解釋,因為對方遲早會明白。

    一頓飯吃下來,很多事情還是個謎。上樓後,宮懷羽很自然地跟進了天字二號房。

    「你住在天字一號?」施雲岫的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她的身體虛弱,連日趕路,能撐到這裡已經很難得了。

    「是啊。」宮懷羽一見她這個樣子,柔聲道:「你還是先休息吧。有什麼話咱們明天說。」說完出門吩咐小二準備熱水。

    施雲岫不得不承認,有個熟悉自己的人在身邊,真的省心不少。

    沐浴過後,施雲岫換上了輕軟的裡衣。此處已經是春暖花開,不需要穿著厚衣服了。正用布巾絞著自己的長髮,門一響,宮懷羽再度走進來。

    「有事?」施雲岫問。

    「沒事,就是想看看你。」宮懷羽笑著在她的對面坐下。

    施雲岫有些好笑。「你不是說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嗎?」

    「我……就是來看看。」宮懷羽連理由都懶得想了。

    「要看你就看吧,我要休息了。」施雲岫絞乾了頭髮,不再理會對面的人,起身走向床邊。

    背後輕響,她來不及回頭,身子已經被人抱住。「做什麼?」她的聲音毫無波瀾。

    「想你了。」宮懷羽將頭靠在了她的後頸處,說話的語氣也透著疲憊。

    施雲岫歎了口氣,放軟了身子。「晚了,回去休息吧。」

    「我能留下來嗎?」此情此景,宮懷羽的聲音很輕,卻勾得人思緒連篇。

    「我可還中著相思苦呢。」輕巧的一句話,再多的旖旎情思都煙消雲散了。

    宮懷羽立刻鬆手,後退了兩步。她倒是沒忘記這件事,只是她相信施雲岫的判斷力。如果對自身有害,施雲岫就會這樣言明。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她是沒辦法和謝別夢相比的。謝別夢不敢靠近施雲岫,是因為施雲岫就算拼得受苦也不會拒絕。而宮懷羽明顯沒有這種待遇。

    「你休息吧。」宮懷羽離去的時候,背影很是落寞。

    施雲岫回頭看著,搖頭輕聲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是為了你好。」

    翌日天明,宮懷羽過來和施雲岫一同吃了早飯,又陪著施雲岫去海邊雇了一艘出海的船,等兩人回到客棧時,已經快中午了。

    坐在房間裡喝著小二剛剛送來的藥汁,施雲岫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你這毒……」宮懷羽擔心。

    「你要擔心的不是我,而是你們宮家,還有武林中的各大門派。」施雲岫仰頭將最後一口藥汁喝了,拿著手帕擦擦嘴角。「老夫人的事情怎麼解決了?」

    「出了相思島這件事,自然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們身上了。這麼好的機會,我哪裡會錯過?」宮懷羽笑得狡黠。

    施雲岫沒說話,低頭思考了一下,「這麼說,你來這裡也不全是為了等我。是令家主派你來的?」

    「果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宮懷羽點頭。「家主本來打算派我三哥過來,是我把這個機會爭取過來的。」

    施雲岫看著面前的女子,她是自己欣賞的人。否則怎麼會引為知己?可是這份不該有的情愫,卻成了兩人之間最大的障礙。若是能夠一直成為知己多好。那些聽風看雪,比劍對弈的日子,只怕已經不會再有了。

    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宮懷羽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自己這麼巴巴地趕過來,是否真的就能夠挽回這段情?宮懷羽一點把握都沒有。

    房間裡陷入了沉默。直到小二送來午飯,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麼。

    午飯後,施雲岫有些犯困。宮懷羽奇怪,施雲岫絕不是一個嗜睡的人,怎麼這會兒就困了?

    「最近都是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毒所致。」施雲岫脫了外衣,倒在床上睡了。

    宮懷羽看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床邊,看著她眉目清婉,臉色微有些蒼白。

    可也是因為這蒼白顯得她有種病弱的美,她可是很少給人這種感覺的。此刻她正睡得全無防備。「你真的就這麼放心我嗎?」宮懷羽俯身,輕輕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沾了水光的唇瓣更加誘人,宮懷羽卻只有苦笑。偷襲只能到此為止了,再有所動作,自己怕是很難自控了。

    施雲岫這一睡就睡了一個時辰,醒來後又開始運功療傷。一直忙碌到晚飯前才得空。兩人吃了晚飯,宮懷羽見她午飯吃得就不多,晚飯特意讓小兒備了碗參湯,親眼看著她喝了才放心。

    這一夜再無話,次日宮懷羽照例一早就過來看施雲岫。推開門後卻見床上空空,再看床頭的包袱也已經不見。宮懷羽心中一凜,難道施雲岫獨自去了相思島?這個想法著實嚇人。宮懷羽急忙下樓問了客棧掌櫃,掌櫃說施雲岫的房錢是住店那天就提前交好的。宮懷羽聽了更是心頭鬱悶,顧不得其他,立刻趕往了昨日預定好的船夫那裡。

    船夫還在,要出海可不是準備一天就可以的。宮懷羽問了船夫,船夫也沒看見施雲岫。她還能去哪?宮懷羽明白,施雲岫必然是離開了。顯然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自己一同去相思島。是不想連累自己嗎?還是……不信任自己?

    一念至此,宮懷羽再不猶豫。一紙消息傳出,古仙鎮上很快就聚集了大量的武林中人。

    且說施雲岫天不亮就離開了客棧,正如宮懷羽所料,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宮懷羽同行。此去凶險,她早就打定主意要獨自犯險。否則就算不帶上謝別夢,她也可以帶上鴆羽的幾人同行。

    船是早就預定好的,並不在古仙鎮,而是在鎮外的一個小漁村。而且也不是施雲岫訂的,她是武林聖者,總可以找到一些人幫忙的。

    小港村,古仙鎮不遠處的小漁村。施雲岫趕到這裡的時候天剛濛濛亮。她找到預定好的船夫,報了名姓之後,對方便將她帶到一艘很大的漁船上,隨後十幾個船夫上了船。施雲岫見船上都是一些貨物,有些不解。

    船老大解釋道:「咱們這是專門給相思島運送吃喝的船,今天就捎帶著姑娘您走一趟。」

    「這麼說,相思島的人也肯定知道我到這的消息了?」施雲岫問。

    「這個……」船老大撓撓頭。「姑娘您得體諒我們。沒有相思島的命令,我們也不敢隨便帶人上島的。」

    「沒關係。反正我要見的是他們島主,這樣也少了不少麻煩。」施雲岫渾不在意地說。之後她就進了船艙。

    相思島並不遠,兩天的航程之後,陸地已在望。

    船靠在了碼頭,施雲岫下船的時候,整個人都彷彿在飄一般。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暈船暈得這麼嚴重。這兩天,她幾乎把內臟都吐出來了。

    碼頭處除了搬運貨物的人之外,兩名白衣女子顯得分外顯眼。

    「施姑娘,我家島主有請。」白衣女子一左一右站在施雲岫兩側,客氣說話間卻不動聲色地將施雲岫的左右出路都封死了。

    施雲岫臉色慘白,張嘴時覺得嗓子都是啞的。「有勞二位了。」

    一路走來,施雲岫感歎,相思島真是個美麗的地方。處處皆是美景,紅花碧草,小橋流水,透著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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