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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相思 文 / 斂舟

    事情出現了如此意外的變化,連明靜大師都站起身來,走到高台邊望著比試的場地上發生的一切。

    香風一陣,綵鳳谷谷主鄭雪衣已經輕飄飄地落到沈清愁身前,橫臂一伸道:「慢著!比武而已,謝姑娘若是想入場比武我等自然是歡迎的,可是你不該插手這場比試。如今雖然你贏了,卻未免有失公允。」

    謝別夢蟬音劍的蟬鳴之聲突然大盛,鄭雪衣眼眸一瞇,已經閃身躲開。這一躲,讓出了身後的沈清愁。

    「動手!」謝別夢輕叱。

    多年合作,厲蕖枝自然不會遲疑。上前去摸沈清愁的臉頰。

    如霧一般極薄極淡的香氣飄渺地散開。厲蕖枝覺察時已經遲了。

    「小心!」看台上有女子提醒。然後鵝黃色的身影已經落了下來。看那落下來的速度就知道此人絕對不會武功。

    斜刺裡一抹紅色身影飄出,穩穩地接住黃色身影,兩人一同落地。能夠這樣明知自己不會武功依舊冒險跳下來的自然是阮煙羅,而能夠在關鍵時刻救美的自然是一直關注阮煙羅的曲紅綾。

    謝別夢左手掩了口鼻,右手的蟬音劍突然前刺,「叮噹」兩聲,替厲蕖枝當下了兩枚閃著綠色寒芒的梅花釘。

    一旁的鄭雪衣趁機動手,藍衣一閃,樓燕嵐的浮光短劍已經架住了她的攻勢。

    「鄭谷主這是想趁人之危?」樓燕嵐冷笑。浮光短劍輕抹,已經展開了攻勢。

    地上的沈清愁又射出兩枚梅花釘。這次攔截的卻是曲紅綾的胭脂箭。

    轉瞬間,場中除了阮煙羅和中了毒的厲蕖枝外,其餘五個女子打到了一處。

    短劍長劍,匕首箭矢,一時間打得倒也熱鬧。高台上圍觀的武林中人也有人想下場,都被自己門派的前輩約束了。眼下情況未名,下場去要偏幫那一邊?這是個問題。

    這場打鬥開始得快,結束得也快。不出三十招,已經分出了勝負。

    鄭雪衣和沈清愁被逼得連連後退,最後已經退出場地,推到高台的邊緣,再也沒有退路。按照規矩,只要退出場地,就算輸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已經不是一場比試了。

    謝別夢的劍抵住了鄭雪衣。樓燕嵐的短劍也架在了沈清愁的脖子上。曲紅綾一直用的都是弓箭,所以始終沒有近身。此時她正望著一邊的阮煙羅,「厲姑娘怎麼樣?」

    「是『相思苦』。現在應該沒什麼大礙了。」阮煙羅餵給厲蕖枝幾粒藥丸,這會兒厲蕖枝已經恢復了。

    「你的意思是……她是相思島的人?」曲紅綾皺眉。

    「毒是『相思苦』沒錯。人我就不知道了。」說著她拍拍厲蕖枝的肩,「看你的了。」

    她們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算大,然而一些內力深厚的武林前輩也是足夠聽清楚了。不由得又是一番議論。

    相思島,是南海中的一個小島。二十年前,相思島的人第一次踏足中原,就令當時無數的武林年輕子弟神魂顛倒。原因無它,相思島的人無論男女皆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他們所修習的相思功其實就是一種媚術,依靠採補之法提升自己的功力。所以只要被他們看中的目標,鮮少有能不被他們所迷的。那一次引發了武林打亂,最終依靠魔尊仲息和施家才將這些人趕回南海。並且逼迫當時島主發誓:「仲息和施家在一日,就絕不踏足中土。」

    二十年前的舊事,如今記得的人已經很少了。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樓越凌自然是清楚的。她的柳眉微微蹙著,心裡微歎。相思島的人倒也算守信。二十年不履中土。可惜……當初的誓言已經沒有什麼效力了。誰會想到,魔尊一夕之間失蹤,施家更是幾乎滿門殆盡。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始終只在謀,而不在成。

    她伸手招來身後的一個樓家下人,低聲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下人其貌不揚,十分的普通。聽了樓越凌的吩咐,立刻去辦了。

    場中沈清愁在浮光短劍的威脅下不敢亂動。厲蕖枝走過來三兩下就去了她的易容。阮煙羅也在一旁虎視眈眈,不給她再次施毒的機會。

    易容之下的一張臉,令眾人大失所望。那是一張極為普通的臉,連中上之姿都算不上。

    「長成這樣,難怪要易容。」厲蕖枝這話一出,其他幾個人紛紛側目。人家也沒丑到什麼程度好吧?

    謝別夢卻沒有理會厲蕖枝的調侃,她注意到了鄭雪衣的表情。鄭雪衣的神情遠比所有人都驚訝,驚訝到甚至有些驚悚的地步了。

    「你……」她的手顫抖著指向沈清愁,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居然一直在騙我!」那種失望的神情和語氣,字字錐心。

    鄭雪衣的反應引起了其他幾人的圍觀。「什麼情況?」厲蕖枝轉頭問樓燕嵐。

    「你看不出?」樓燕嵐朝著謝別夢努努嘴。「別夢都看明白了。」

    厲蕖枝真沒看明白,還要再問,卻被曲紅綾阻止。「正事要緊。」

    樓燕嵐一個眼色,阮煙羅上前,金芒微閃,在沈清愁的身上紮了幾下。「沈姑娘莫要擔心。我阮家的金針封穴,不會傷了你的身子。只是你若強行衝穴,你這一身武功恐怕就要廢了。」

    樓燕嵐見沈清愁的穴道已經被封住,也撤了浮光短劍。回身對著高台上的明鏡大師、真一道長和鏡月師太抱拳道:「諸位前輩,這個沈清愁極有可能是相思島的人。如何處置,還請前輩們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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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明靜大師三人點頭,下了高台。其他人也跟著紛紛走下高台,在比武場中圍了一個不小的圈子。鄭雪衣此時的情緒平穩了一些,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沈清愁,盯著沈清愁那張平凡的臉。

    「紅顏枯骨,鄭谷主何必執著?」說這話的不是明靜大師。謝別夢當先轉頭,其他人也隨著她轉頭。施雲岫白衣蹁躚,已經在眾人自覺的讓路中走進了圈中。

    「施姑娘你可還病著呢。」鏡月師太道。

    任誰都看得出來,施雲岫的臉色很差。她笑著想幾位前輩抱拳道:「聽說相思島的人重現中土,我自然要來看看。看看這些食言而肥的人。」最後一句話,她卻是說給沈清愁聽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清愁看了施雲岫一眼,「你姓施?施家人不是都死絕了嗎?」

    眾人變色。施家的事一直是武林的一塊傷疤。不能揭開,不能說破。否則就是全武林的痛楚。

    「沒有,還剩下我一個。」施雲岫並沒有太過在意這話裡濃濃的惡意。事實如此,還怕人說嗎?

    「是嗎?」沈清愁笑了,笑得依舊妖媚無比。令她那張平凡的臉孔也變得妖媚起來。

    周圍突然出現濃重的呼吸聲,場中幾人回頭一望,幾個年輕人已經紅了眼睛。

    「是相思功。」施雲岫淡淡道。這下沈清愁必然是相思島的人無疑了。

    阮煙羅皺眉。暗道這幾個人縱然年輕,定力也太差了些吧。嫌棄歸嫌棄,大夫的職責還是要盡的。「冷水澡泡上一個時辰就好了。」

    幾個年輕人的同門立刻將他們拉了出去。

    「回去告訴貴島主,施家還有人。希望你們能夠恪守承諾,否則武林將聯手共討之。」這話施雲岫沒有和誰商量,她是武林聖者,她有權代表武林說出這樣的話。

    沈清愁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施雲岫會放了她。不過她也知道,事情還沒有完。

    由於有明鏡大師等人在,謝別夢並沒有說話。明鏡大師看了一眼她,雙手合十道:「既然這位女施主使出了謝家的武功,就請謝姑娘來問話吧。」對於謝別夢,明靜大師始終帶有一份尊重。

    謝別夢不著痕跡地看向施雲岫,見施雲岫點頭,她才問道:「你為什麼要冒充謝家的武功?」

    「我沒有冒充。我練的就是謝家的霓虹劍法。」沈清愁不屑道:「你自稱是謝家人,可有證據?就算你是謝舞的女兒,也不應該姓謝。你根本就是外姓人。」

    謝別夢沒有反駁,只是又問了一遍:「你為什麼要冒充謝家的武功?」

    沈清愁的臉色白了白。「你憑什麼說我冒充?難道你會霓虹劍法?」

    「我不會。」謝別夢老實答道。她一直練的是蟬音劍。術業有專攻,霓虹雙劍都融了,正是說明謝舞根本就沒打算將霓虹劍法傳給她。

    沈清愁臉色露出得逞的笑。她就是篤定了這一點才敢和謝別夢叫板的。

    謝別夢沒有笑。她坦然道:「家母沒有傳授過我霓虹劍法,但是她教過我如何破解霓虹劍法,尤其是那招鳳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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