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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長身玉立,他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樣子有些匆忙卻也絲毫不破壞他身上強勁的氣場。
顧冬凝眸光含笑落在他身上,她揚著臉,看他從遠及近,握在筆記本包上的手指暗暗收緊。
跟他一起出來的女人現在台階最高層,她並未跟著墨成鈞一起走下來,只是微微偏著頭看向他們。
隔的有些遠她的面容顧冬凝並不看得很清楚,只覺得這女人氣質很好,臉上的笑有些繃不住,當男人站在她身前時,顧冬凝微微側了下身體,示意他付錢,「我身上錢被偷光光了!今天真是太倒霉了!」
她語氣聽起來帶著幾分輕鬆和笑意,墨成鈞看她一眼,他掏出錢包付了錢把司機打發走。
他伸手把錢包塞到口袋裡,擰著眉看她,「被偷?怎麼不早說?」
「護照和證件也丟了,我在想要不要先報警?!」顧冬凝答非所問,她被小偷偷了的事情是不是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實在不是最重要的!
「不用!」墨成鈞伸手去拿她提在手裡的電腦包,「明天讓菲恩幫你去辦!」
「好!」顧冬凝應下,想了想還是說了聲,「謝謝!」
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翹著,不偏不倚的眸光落在他臉上,卻又在他看過去的瞬間挪開,墨成鈞手裡落了空,她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手,電腦包還抓在自己手裡。
一時間他竟然分不清這聲謝謝是謝他安排菲恩幫她處理丟失護照的事情還是謝他要幫她拿電腦包的事情!
但是無論哪一種,她都用這兩個字為兩人之間不動聲色的拉開了一距離。
哪怕她唇角含笑,可那股子淡淡的疏離感卻讓他感覺特別不爽!
墨成鈞盯著她看,她卻並未看他,只是揚著頭望向凌霜的方向,男人薄唇抿成一線,他伸手去拿她手裡的電腦包,卻被她輕輕避開。
現在的感覺本該是他想要的,卻又在這一刻讓他莫名其妙的想發火!
他冷冷哼了聲,也不再管她,舉步就往上走,顧冬凝總算鬆口氣跟過去。
說實話他盯著她看的樣子,還是讓她很有壓力。
走近了,顧冬凝才看清楚女人的面容,是個非常自信漂亮的女人,眉目間含著興味的笑落在墨成鈞身上,幾乎在男人錯身而過時伸手拉住了墨成鈞的胳膊,聲音也揚著歡快輕鬆的笑意,「成鈞,不為我們介紹?」
墨成鈞腳步頓了下,卻是非常不給面子的抽回手臂。
凌霜也不在意,她收回手站在原地,似乎非常期待他要怎麼介紹!
男人視線掠過來時,顧冬凝卻緊張了,趕在他說話之前已經僵硬的開口,「你好,顧冬凝!」
顧冬凝手伸出去,凌霜看了她一眼,似乎頗為意外她這樣簡潔的自我介紹,但還是優的伸手與她交握,「我是凌霜!」
女人聲音輕鬆自若,顧冬凝卻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候整個人僵硬了下!她收回手時覺得指尖涼透了!
其實顧冬凝知道,她完全可以不過來的,卻還是來了,哪怕打車,哪怕狼狽,她也站在這裡!
她只是很好奇,這個如此自自然然聲音含笑喊出他名的女人究竟是誰,是什麼樣的!
她只是很好奇,很想知道!
可當她聽到凌霜這個名字,心情卻一下子沉靜下來,有種原來如此的恍悟感!
之前聽菲恩提起色ra的名字,那樣驚異於墨成鈞已婚的事實,顧冬凝也以為自己不在乎,可當她打車過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不在乎只是假象!
凌霜,這個名字她不止一次聽到,甚至也曾經在腦海裡描繪過她的樣子!
真人比她腦海裡繪出的形象更加的靈動,不是傳統的古韻味道十足的女人,她眼睫輕眨的模樣俏皮生動!
顧冬凝嘴角凝起抹笑意,淡淡點頭,「這名字不陌生!」
凌霜沒接話,眸光卻輕輕瞟向墨成鈞的方向,「你經常提起我嗎?!」說完又抿了唇笑,「甚感榮幸!」
顧冬凝不想去分辨她眼波流轉間的深意,她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禁不住就伸手揉了下臉蛋,抬頭就見墨成鈞眸光深深的盯著她!
男人直接對凌霜投過來的眸光視而不見,一雙眼睛深沉的仿若暗潮洶湧的危險海域,那雙狹長的眸子瞇起來審視般落在顧冬凝臉上!
從方才一直就憋著的火被她淡泊的幾句話激的差點憋不住,這種感覺真是要命!可她伸手用力揉著臉的樣子卻突然如一潑冷水將上揚的怒意全數給壓了下去。
墨成鈞單手抄在口袋裡,眼睛眸光用力壓了壓,男人下頜線繃的很緊,好似突然間明白這種極端的矛盾感來自何處。
可他不得不承認,看明白她的故作輕鬆,他竟然心情瞬間有些坦然和放鬆。
她下意識的小動作,那麼明白的表現出她的緊張。
兩人間微妙的氣氛流轉,讓凌霜忍不住皺起眉頭,她幾步上前擋在墨成鈞眼前,直到他瞳孔裡佔滿她的樣子。
她輕笑,「我們是要這樣站著吃飯?」
男人收回視線,卻是一言不發往裡面走,凌霜若有所思盯著他背影
影,快步跟了過去。
看他終於收了視線往回走,顧冬凝深深呼出口氣!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招架不住他射過來視線毫不掩飾他的怒意,她一邊覺得莫名其妙,一邊又覺得難堪!
她仔細想想方纔的對話,她的表現應該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菲恩見到顧冬凝過來趕緊道歉,那麼個大高個舔著臉祈求原諒的樣子顧冬凝覺得特別可愛,她揚揚眉角,說沒關係,輕易就原諒他。
菲恩感激的不得了,直誇她善解人意,心安理得就要坐下吃飯,墨成鈞卻冷不丁拋出句話,「因為你,她被小偷搶劫,護照證件現金全丟了!後續處理你來辦!」
「what?!」
菲恩直接愣了,伸手就扳過顧冬凝的肩膀,一串德語焦急就問出來,視線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雖然聽不明白他的語言,可從這焦急的語氣中顧冬凝也約莫明白他在擔心自己出事。
可被個男人這麼**裸的打量著,她到底是臉皮子薄,耳朵微微的紅了,她眸光剜了墨成鈞一眼似乎在抱怨他誇張,收回視線急忙解釋,「我沒事!」
菲恩似乎還是不放心,盯著她問她有沒有受傷,甚至抓起她的手似乎是要祈求原諒,可他剛握住顧冬凝的手就被人扯住胳膊往後拽去。
墨成鈞黑著張臉,藉機揩油是這麼揩的嗎?!
「要真有事兒這會兒也晚了!」扭頭卻偏偏又看到顧冬凝一副靦腆臉紅的模樣,男人心裡只覺得一把乾柴給燒的辟里啪啦響,「你紅什麼臉!」
他不說這話還好,他這話不管不顧丟出來讓顧冬凝的臉更紅了幾分,她抿著唇瞪他,「菲恩是擔心我!」
墨成鈞哼了哼,「我沒擔心你?!」
「……」這話……
顧冬凝抬起眼看他,眸光中隱隱有些怨恨,她不想去琢磨他話裡的深意,她也明白他說話向來隨性!可這樣的話,在一瞬間還會讓她有些誤會。
顧冬凝沒接話,場面一時冷了下來。
他們之間說中,菲恩完全跟不上節奏,可他卻注意到凌霜漸漸冷下來的臉,就問了句,「sera,你不舒服嗎?」
「沒有,餓了。」凌霜淡淡回了句。
一句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了回去,凌霜伸手扯過椅子坐下,瞇著眼睛看向顧冬凝,臉上又凝聚起笑意,「吃飯吧,可以壓驚!」
她邊說邊拍著自己身邊的座位示意顧冬凝坐下,眼底的笑意淡淡的。
顧冬凝看她一眼剛要坐下卻被墨成鈞拽了一把,她詫異回過頭去看他,男人卻只用腳踢了踢菲恩,「換個位置。」
「……」
凌霜的臉色倏然變得很難看,她眸光瞇起來看向墨成鈞,按在桌子上的手指用力到幾乎要把桌布摳破了。
菲恩卻似恍然想過來,慌忙讓了位子,顧冬凝看著墨成鈞在她身側位子上坐下來,她突然覺得現在的場景有些好笑。
男人卻完全不理會她幾分詫異幾分譏諷的笑意,只問她,「想吃什麼?」
顧冬凝剛想說話,那邊卻已經換了waitter過來直接了當的點了餐,她咬著牙關想罵人,這男人這會兒陰陽怪氣的你根本不知道他腦子在想什麼。
菜單全德的她根本看不懂,本來他就可以自己做主,偏偏他還要問問她。
問了也就算了,不等她回話卻又自己決定她吃什麼!
顧冬凝額角抽搐著,卻到底硬生生把話給憋回去。
這餐飯吃的熱鬧非常偏偏又火光四起,凌霜跟這兩人的熟稔程度那是自然不用說了,席間言笑晏晏,中英德交雜,卻仿似一場國際會議。
顧冬凝吃的很沉默,她能感受到凌霜的目光不時的落在她身上,卻又在她望過去的時候什麼都抓不住,她嘴角淺淺的勾起抹笑意,卻忍不住自嘲的想,這男人果然很有市場。
許是久不見在興頭上,菲恩讓人開了瓶紅酒,倒酒給顧冬凝時候墨成鈞卻阻了一下,「她不能喝酒。」
他不說這話還好,話音一落,凌霜的視線唰一下就掠過去,她伸手從菲恩手裡拿過酒瓶,瞇著眼笑的開懷,「怎麼個不能喝酒,我也不能喝呀,怎麼就不見幫我擋一下呢!」
墨成鈞瞇著眼望過去,眸光定在凌霜臉上竟然是難得的嚴厲,他手指點在桌面上,聲音也冷了幾分,「你這是專程過來找我晦氣?!」
「我是專程過來看看你,還有,你的新婚妻子!」凌霜咬著牙,終於一字一字說出來,最後的四個字咬的尤其重。
哪怕凌霜的視線並沒有看向她,顧冬凝都有種要將她咬碎了的錯覺。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不舒服,顧冬凝抬眼看著兩人相對的視線,互不相讓,可凌霜的眼睛卻慢慢紅了,「墨成鈞,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男人眸子瞇起來看著凌霜,卻終究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有種鳩佔鵲巢的錯覺,顧冬凝手指在桌面下團成一團,在這份緊繃的僵窒裡,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清淺的好似連水面都激不起波瀾,「我喝一點可以。」
她從凌霜手裡接過紅酒,看著那團艷麗的紅色在玻璃杯裡蕩漾出一種妖嬈的色澤。
「一點點沒問題。」顧冬凝微微笑著,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
不那麼緊繃。
凌霜在她拿過酒瓶去的時候,整個人失力的坐在座位上,她微微偏開頭去不再說話。
顧冬凝知道她並不是非要自己喝酒,只是墨成鈞那句話裡有太多對她的照顧,心底澀澀的,可誰能知道他的照顧到底來自什麼?
連顧冬凝也不明白,墨成鈞這樣做究竟是刻意還是無心。
可是,她並非是覺得凌霜可憐,她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懷,不過是在男人沉默的時間裡,有種精神被拉緊的難受,她突然一點都不好奇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
無論什麼,她都不想知道。
只是很討厭自己現在的角色,顧冬凝真的想說,她並不想做他的擋箭牌。
她也不是。
如果他們之間有任何矛盾,她都不會是他們之間的那粒沙子